摇了摇头,朱由检没有再想这些沉重的事情,将这些天积累的公务处理完才是正事。
翻开第二封奏折,则是朝鲜的陈情文书,这是朝鲜国王李倧亲笔书写的文字,其内容无外乎是求援,希望大明能够赶走女真,以及诉说自己的不得已,希望大明皇帝不要见怪。
期间还夹杂了很多他们自己进行的举动,比如给劣质的岁币啊,答应的互市并不开启啊,以这些来表明自己心向大明的决心。
看罢奏折,朱由检直接扔在一边,根本不理会。别看朝鲜说的可怜,但在给黄太吉的奏请文书上,估计也是这样写的,两头讨好,两边都不得罪。
就在去年年底,他们也上了恭贺新皇登基的文书过来,甚至还带了点礼物,这次也一样,然而那些礼物朱由检根本不稀罕,都是些破铜烂铁不值钱的玩意,而且看礼部后面附着的文书,对方的使节还想要大明的赏赐。
朱由检看了下礼部准备的礼单,那赏赐完全是对方贡物价值的七八倍,若真给了,亏大发了。
“靠,当朕是白痴啊!”朱由检直接写了大大两个字‘不予’!
这样的蠢事他是绝不会干的,拿自己钱财赏赐给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自己这边缺粮缺的厉害呢,也没看朝鲜进贡点粮食过来。
扔掉这份奏折,他继续看起来。
这封是钦天监的奏报,是徐光启上奏的,言说新的历法已经修订完毕,只等陛下核准,颁发天下。
历法这东西对农业的重要性,朱由检可是深知,如今既然修订完毕,正好趁着冬天让天下执行。
有着一整个冬天,所有的历法都可以更换完毕,等明年开春,就可以沿用新的历法。
不过在最后,朱由检发现徐光启还附了一份名单在上面,是给西洋教士的请功单子,说对方不仅在历法修订上给了极大的帮助,在火器铸造,火药配置,战船制造方面,出了很大的力,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故此徐光启上奏,请陛下准许他们在京师修建一座教堂。
“准许耶稣会传教吗?”朱由检迟疑起来,他有些拿捏不定,但想想中国大地上教会众多,在西安还有很多回回教,不也就这样,多个耶稣会也不算什么。
“着工部出银万两....”写到这,朱由检顿了顿,觉得出的钱有点多,自己给政策就是酬功了,还出这么多钱干什么,少点也无所谓,于是,就将万两改称了三千两。
“三千两,也可以修建的蛮好的。”朱由检笑笑,将奏折放在书桌的右边,批好要送回去的奏折,都在这边。
而不需要的,都被他丢到了地上。
后面的则是一些不需要朱由检批,但需要他过目一遍的,比如某个大臣死了,需要朝廷吊唁,给予死后谥号,这些常规的东西内阁都办好了,只是皇帝肯定要知道。
朱由检看着这些人名,感觉有些陌生,他听都没听过,因此看了遍就放在一边,后面的一封奏折,还是礼部的,这次却是关于科举的。
礼部反应,最近各地提学官都上奏来问,各县府的秀才试还举不举行?
“照往常办理!”朱由检直接批复道,他脑袋又没秀逗,怎么可能把科举完全给停了。之所听会试,还不是那群举人太嚣张了,地方上聚众冲击官府衙门的风气都给带到京师来,如此岂能不遏制下?
一份有一份和朱由检有关或者有牵扯的奏折被刘若愚呈上来,然后又被他批复,整整一天,他都呆在东暖阁内,根本没有出去。
“呼,还有其他事没?”大概到了下午四点的样子,朱由检伸了伸懒腰,这阵子积累的公务终于处理完了。
“还有一事。”走上前,刘若愚有些犹豫的说道。
“说吧,有什么好犹豫的?”朱由检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莫非是和老刘你发现了多年不见的亲生儿子,所以来请求出宫养老的?”
“若是这个要求,朕同意了!”他大手一挥,十分豪爽道。
“陛下,老奴四岁就入宫了,哪里来的儿子。”刘若愚哭笑不得的看着皇帝,“倒是侄子有几个。”
“侄子也行,不过得等你干不动了再说养老的事!到时候不论你想在宫中的养济院,还是出宫,朕都准了!”
“多谢陛下厚爱。”刘若愚谢了一番,然后继续刚才的正事,“陛下出征陕西时,沈有容老将军那边送来了几个红夷使节,被王公公安排住在了会同馆,陛下要不要见一见?”
“红夷使节?”朱由检疑惑道,“怎么没看到礼部的折子?”
“这是沈将军送来的,所以没有让礼部经手!”刘若愚低声道。
朱由检明白了,这是内廷的事,所以几个太监压根没通知礼部,或许礼部知道了,但插手不进来,毕竟送人来的是御马监麾下的沈有容。
“哪个国家的使节?”朱由检没有纠结这个,而是奇怪的问道,在明朝,有西方使节觐见大明皇帝的吗?
“是大佛郎机和红毛人的使节,听说世界级是从马尼拉和巴达维亚来的。”刘若愚说道,“他们是为了被陛下俘虏的士兵而来的。”
“原来是他们。”朱由检恍然,大佛郎机就是西班牙,而红毛人就是荷兰人,这是明朝对他们的称呼。而从来自的地方,则可以知道,这个所谓的使节,只是两国在南洋的总督派遣来的。
“既然来了,那就见上一见吧!”朱由检想了下道。他也想接触下这两国的官方势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合作,若是能把控住民间和西方的货物贸易,那朱由检谁都不怕了,哪怕女真来十个,他也毫无所惧。
“是,老臣这就去安排!”刘若愚点头道。
“对了,顺便通知下朝臣,三天后召开小朝会,各部都做个年终总结。”朱由检又加了一句,拖了很久的年终总结会,也该召开了。
“是!”刘若愚见皇帝没有吩咐,便上前将桌子上的奏折抱起,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