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泡脚时才想起来, 忘了让小特把足浴盆带学校去了。
自从了足浴盆,祖孙俩都泡脚的习惯。当初林特报道,忘带了。林晚照想着等孩子回家提醒她, 结果, 孩子一回来太兴,又忘说了。
林晚照干脆在晚上祖孙俩固室通电话的时间, 让林特空再买个新的, 专门放学校, 家里个回家时再用。
林特还些害羞, “在宿舍泡脚,不好意。”
“那可怎么了, 可以跟学们一起用。学习一整天, 晚上泡泡脚多解乏啊。”林晚照倒不在意孩子在学校是不是搞特殊什么的,她是个疼孩子的人,只要孩子好,什么事她都觉着正常。所以,随说了。
林特说,“那我空去买一个。”
她又问, “姥姥, 咱家小院儿的设计图出来没?”
“应该快了,等出来后我拍照qq上发你,你也一起瞧瞧,看哪儿要改的。反正咱设计费都出了,毛病得提前挑出来。”
“嗯!”
林晚照把在报纸上看老年大学的消息告诉林特, “没想还老年人读的大学,我在网上查了,还教英文教电脑的, 要是合适,我也去读一个。”
“那可太好了。姥姥你肯定没问题的,你看你考驾照,考的又快又好。”林特靠着椅背,眼睛亮晶晶的,“时我读大学,姥姥您也读大学,咱们算一起读的。”
林晚照一阵笑,问林特没正式开课。
“课表已经出来了,明儿是迎新晚会。”说迎新晚会,林特儿小郁闷,“学们可多才多艺了,会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还会跳舞的、吹单簧管、表演魔术的。班长问我什么特长,我什么特长都没。”
林晚照笑着安慰自家孩子,“没事儿,你也会跆拳道啊。”
“我暑假学了四五节课,而且从没考过段位,连花拳绣腿也算不上。”
“那也没事儿,以前咱们光顾着读书考大学了。大学课程不像中那样忙了,咱想学啥学啥,学上一二年,也了。”
“等开课后我看看怎么抽出时间学一样。”林特也是自己计划滴。
祖孙俩说会儿话,林特晚上要去自习室看书,林晚照也要去练习键盘,彼此挂了电话。
待林特从自习室回来,接想娣姐的电话,想娣姐问她在学校适应的怎么样,林特觉着挺好的。林特也很关心想娣姐,问官司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庭。
为立志要做律师,像样的民事案件,没什么极特殊的情况,起诉后三个月内一定开庭。
想娣姐轻哼一声,“我正也要跟你说,省得你总牵挂。开庭前法庭会做调解,你不知道,我爸托我三舅妈过来说,老房子给我妈,再给我们二十万块钱,算是给我的嫁妆钱,此了结。”
“话真好意说出!大伯九零年买车了,那会儿全市买车的几个!”
“我妈说让他等着开庭吧。”
“大妈话真劲儿!”林特笑,“大妈现在还好吧?”
“好着哪。你不知道,我妈上个月提成拿了五千块。”
“么多!”
“做销售底薪很少,主要靠提成。”说母亲,想娣姐心情也极好,“我妈说之前刚入职,不好请假,也顾不上,等事儿了了,带咱俩去吃酱肘子。”
“还排叉火烧。”
“你怎么知道,我妈是么说的。酱肘子得配新出炉的排叉火烧才香!”
“大妈跟我说过,说香的不得了!”
林特回味一下大妈说的刚出炉的排叉火烧裹肥嘟嘟酱肘子的滋味儿,些奇怪的问想娣姐,“你三舅妈跟大伯关系很好么?怎么倒是她替大伯传话?”
“真是一言难尽。”想娣姐说,“你不知道我三舅妈多没骨气,前她不是在厂子里做质检么。说她我来气,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现在还叫我爸跟那女人收买了,非劝我妈见好收。我妈跟我三舅断绝关系。”
“是只为争一气,也不该再继续在大伯那儿上班!哪儿寻不着个工作!”为觉着自己小时候很没骨气,自从跟姥姥在一起后,林特特别不喜欢没骨气的人。何况,她不是个怕吃苦的,上职的时候,她去继母弟弟的工厂做小工,计件工资一个月还挣三千哪。
“我也么说!”想娣姐更是将颜视为性命的人,跟林特说,“我三舅也是,现在还在厂子里做库管哪。”
林特问,“你其他舅舅、姨们呢?”想娣姐姥姥家人可多了,四个舅舅、三个姨妈。
“都是站我妈边儿的。”
“才是对的,要是一家人都不帮一家人,多叫人寒心哪。”
“谁说不是。我妈没少跟我三舅生气,我劝我妈,不经事儿,也不知道我三舅是个人品。”想娣姐道,“我几个舅舅、姨妈,都正式工作,是三舅两子,当初在自来水厂好好儿的,非得辞了工学人下海发财。财没发着,险叫海淹死。我妈才让他们厂子里上班,是帮他们帮的最多,结果,数他俩让我妈寒心。”
“他俩不会好结果的,想想也知道,大伯不过是现在笼络着他们。等以后他跟大妈离了婚,哪儿还会再要他们啊。”
“不知道他俩怎么想的。”
小姐妹俩说一回官司的事,林特问清楚开庭时间,说时去给想娣姐大妈加油。想娣姐很关心妹妹,“你别去了。二叔跟我爸一向好,我爸开庭,他没不去的。”
想秦耀祖,林特心跳些加快,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在心跳加速中抿了抿嘴角,说,“虽然怕,也不一辈子都不对。正为怕,才要去。”
我所积攒的勇气,都是为了对让我恐惧的人。
迎新会后,新生运动会还没开始,想娣姐家的官司开庭了。
林特上午课,特意请了事假,提前车过去。
吕律师还是那幅表文质彬彬,实则眼含贼光,不像好人的样子。林特警觉的看吕律师一眼,过去跟大妈想娣姐说话。
吕律师唇角一翘,继续坐在休息定的椅子中闭目养神,对即将进行的庭审做准备。
为庭审是在工作日,想娣姐姥姥家的人来的不多,只两个姨妈一个舅舅过来。但官司输赢不在人多与寡,而在于双方律师的本事。
林特当然不喜欢吕律师,但吕律师无疑是对付大伯种人的好手。
吕律师找两个量级证人,一位是秦耀阳工厂的前会计,提供了秦耀阳与情人出资,以情人弟弟的名义另建工厂的证据,另一位是秦耀阳情人的弟媳,负责将件事锤死!
另外还吕律师查的秦耀阳给情人转账的所银行转账记录,以情人名义购房记录。
即在旁听席的林特都惊心动魄之感,原来一个外心的男人,会做出样无情无义的事来。
她血缘上的大伯,简直没半为大妈想娣姐考虑的意。
情人弟媳在证人席声声控诉,“秦扬(秦耀阳的儿子)其实不是第一个孩子,他上头还两个可怜的姐姐。听说秦老板家里不缺女孩儿,李莉(秦耀阳的情人)照过b超后把前两个女孩儿做掉了,看她听话,秦老板很心疼她,送了两套黄金首饰。一直怀了秦扬,两个月的时候找老中医摸脉,老中医说是个儿子,真是一家子喜不自胜。秦老板当时听说李家要买房,带李莉照过b超后资助了两万块钱。等生下来,果然是个儿子,秦老板当时给李莉在天坛公园附近买了套两居室。后来秦扬慢慢大了,家里商量着,李莉不是正室,钱上得抓紧些,以给秦扬买房的名义,又跟秦老板要了套三居。待秦扬慢慢长大,李莉的胃也大起来,秦扬正式读小学,李莉去秦老板厂子做会计管钱了。”
“不是我瞧不起她,初中跟男人在一起堕过胎,原本是工厂做计件的小工,她懂什么账,会计证考了五年都没考出来。不过,她是秦老板唯一儿子的亲娘,懂不懂的,厂子是秦老板的,秦老板让她去,她当然去。后来买了朝阳门外的别墅,日子更好了。”
“我丈夫李朝以前是个卖磁带的,后来生意慢慢不行,满胡的串,没什么正经工作。我们在天坛公园附近买的房,当年秦老板也出了一半的钱,剩下一半是李莉出的。她哪儿来的钱,无非也是秦老板的。”李莉弟媳淡淡道,“是让李莉忽悠着秦老板拿钱另开家工厂的主意,也是我跟李朝商量着再撺掇着李莉,等钱手,那边儿工厂搬空,秦老板也跟他那原配老婆离婚了。当初是么算的。”
“也的确是搬的差不离了。不过,秦老板也留了一手,在外头的工厂,李朝是法人,占股10%,李莉占股20%,另外70%的股份在秦老板亲娘手里。秦老板亲娘听说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她一老太太懂什么经营不经营的事,代秦老板持股份罢了。至于工厂出资,当然都是秦老板的钱。”
“秦老板早说了,万贯家财当然得留给儿子,儿子才是秦家的香火。”
孙梅双拳紧握,一双眼睛迸出刻骨恨意,瞪向对被告席的秦耀阳!
秦耀阳色难看至极,他没想李家人样成事不足,败事余!
林特激动的狠狠一握拳,心说,是给吕律师一半财产也值了!
在林特专注于庭审发展的时候,一双眼睛对秦特看了又看。秦耀祖总觉着女孩子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为是庭审,林特穿的很严肃,深色小脚牛仔裤配黑色卫衣,脚下踩双黑色短靴。林特还不懂化妆的事,但那种原生的俊已经仿佛在发光。
在刚刚进入法庭时候,秦耀祖注意了林特,林特也看了秦耀祖一眼,在看秦耀祖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脏仿佛被谁的捏了一下,本的恐慌如覆顶的海水一样涌来,呼吸都一瞬间的停窒。
林特迅速将视线移开,在内心帮自己气,神色平静的跟孙家人一起坐在了旁听席上。
随着庭审的进行,她也感觉了秦家那边人在看自己,但在她镇定下来之后,惊惶恐惧并没再出现,胸膛里暖暖的是姥姥对自己的关心爱。林特抿了抿唇,继续集中精神在庭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