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德顿了下,忙到:“皇上素来不喜欢我们在里面守夜。”
“可是那个叫做容容的宫女不是在屋子里守?怎得轮到你们,就在外面守了?”锦绣吊起眉梢,似是似是发觉了些许不对,
孙盛德眼神游离了一下,笑容颇有深意:“姑姑这话可就问道奴才了,那容容宫女,生得漂亮呀。这其中,不牢奴才多说,您也能明白,况且,皇上的想法,岂是奴才们能猜想的?”
“那倒也是。”似乎是稍稍放下心来,锦绣又笑得温和:“我今日跟公公说笑呢,公公也别当真。”这言外之意,说笑的话,不要给皇上听。
秦容眉心拧紧,听孙盛德忙笑呵的送了锦绣离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口吻:“你们好好看着这里,万万不要让闲杂人等混入殿内。”
很显然,孙盛德知道秦湛不在这里,而且有意留在这里面,给皇上挡人。
那大半夜的秦湛又去哪儿了?
秦容略作思忖,忽然脑中闪过三个字:
清风殿。
清风殿最近的侍卫要比之前的严谨许多,秦容蹑手蹑脚的翻墙进来,匍匐在墙边,缓慢的向殿内移动。
不远处来了一队精兵,她屏住呼吸。
“圣上吩咐,最近这段日子,一定好好的巡逻,若是有什么闲杂人等,当场击毙,不要留下活口。”
这么严重!?秦容等着那波士兵过去,脸上隐隐渗出了点冷汗。
她也庆幸自己颇有些功夫,顺利的摸进了清风殿。
叮铃。
微风起,那挂在屋中的风铃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这里面仍然是彻骨的寒冷,秦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上次自己想要来侧殿,就直接被顾清绝打了个半死。
这一次,她要不要看看?
秦容咬唇,环顾四周,轻手轻脚的往侧殿走去。
.
睡梦中,顾清绝蓦地睁开了眼,压了压自己不太安稳的心口。
“东篱。”
东篱惊醒,从隔断后面探出头:“师父。”
“容容呢?”顾清绝起身套上了衣服。
东篱微怔,这大半夜的叫容容做什么:“容容,在她的房间里吧?”
“把她叫来。”顾清绝眼波微沉,嘴角紧紧抿着:“快。”
东篱愣了愣,连连点头,马不停蹄的跑出去了。
“等等、”
顾清绝忽然又唤住他,东篱回头,只见清绝立在床边,俊冷的脸似是布了一层乌云:“我亲自去。”
.
这里面怎么这么冷?冷的人牙关打颤。
秦容缩着身子,越往偏殿越靠近就是越冷。
触碰到帘子之时,她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些许可怖人彘的画面。该不会他们在这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什么婴儿的脑子,什么什么的心吧?
为了防止他们恶臭腐烂,特意用冰窖来保持他们的完整?
秦容长吸一口冷气,鼓足勇气,一把挑开帘子。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独有那渗入骨缝的寒凉扑面而来。
她咬咬牙,索性就拿出自己的火折子,一把点燃了火。
无数的大冰块反射着微弱的火光,她上前几步,险些惊呼出声、
秦湛!
秦湛身着冬衣,裹着墨色大氅,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上,似乎是睡了。
昏暗的火光下,男人的俊颜愈发深邃好看,但却无端的让秦容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这么冷,这家伙都能睡得着!?
大兄弟能耐啊。
秦容小心翼翼的观察,确保他那身子上有轻微的呼吸起伏,才放心上前。
秦湛所枕着的,不像是个冰块,看形状,倒像是个用冰块做成的灵柩。
好奇心减重,她小心上前,呼听秦湛一声哼宁:
“嗯……容容。”
低弱的呼吸声从纱帘后面传出来,吓得秦容手一哆嗦,火折子顿时掉在地上。
顿时陷入墨色。
他看见自己了?!
秦容吓了一跳轻手轻脚的往出走,掀开帘子,这外面投递进来微弱的月光让她送了口气,本打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
却见身前那桌案上的她的投影后面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呼吸一滞,她猛的转过身。
秦湛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波沉沉,似是还露着一层朦胧的睡意。
啊!
她吓得险些惊叫,又狠狠扼住声音,卡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睡意在见到她这张陌生的脸下,似乎渐渐有所苏醒。
她蓦地转过头,先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仓皇无措的等着秦湛的惩罚,率先服软要紧:
“皇上,是奴婢!奴婢不是有心——”
“容容?”
只见他双凤眸似是笼罩了一层看不清的烟雾一般,有些睡意沉沉的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你又来了……”
蛊惑倦意的哑音。
诶?
秦容脑子里冒出个小问号,什么?
下颚却被人抬起来,秦湛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
梦呓?秦湛有梦呓?
思忖之间,秦湛微微侧过头,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尖。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秦容身子起了些许颤动,先是躲了一下,旋即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立即要离开。
可秦湛却扯住了她的手腕。
将头靠在她的后背上。
“别走。”
秦容浑身绷直,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梦呓还是在清醒着,如果是梦呓的话,他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他,那她就是纯等着找死,可是她不喊醒他的话——
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颈上,秦容呼吸颤动,微微昂首,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想逃的欲望愈发强烈,可是身后的人却呼吸愈发粗重。
“你日日都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这句话就足以可见秦湛每天晚上难道都会有这种梦呓。
而今天,他似乎分不清现在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形容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这位大哥,每天晚上都做什么梦啊!为什么这么的不可言说?
分明有那么多的妃嫔!
不行,这样下去要糟。
秦容首先放弃挣扎,继续放柔的声音转身面对着他:
“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你,什么都不做。”
她嘴角含着笑,眼睛里揉进了细碎的月光般:“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秦湛微怔,深深地看了秦容一会儿,看得秦容头皮发麻,自然不知道在他的眼中,有某种东西在渐渐清明。
寒意中缠着些许的暧/昧气息。
须臾,秦湛冲着秦容,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
“有你在,朕怎么会累?”
他挑起她的下巴。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先别动。”
他的目光凝在她的唇上,突然探出过头来,轻轻地啄了一口。
秦容吓了一跳,感觉身上的毛都要呛起来了。
啊啊啊啊他在干嘛!
未待她要将他推开,脸被人捧起来,吻深深的印在她的唇上。
!
秦容瞠目,不停的推他,可是那在自己胸口上做作祟的小手,被她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让她环着自己。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唇齿纠缠的声音。
她羞得耳尖发烫,脸红得能滴血,庆幸现在只是黑夜。
更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不断的袭来!
这可是秦湛,是她的皇叔!甚至说不定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也是伤害她父皇的罪魁祸首!
秦容开始有些退意,像抽离开来,秦湛却更紧的箍住了她。
“既然来了,那你就认真点。”
.
“说!”
笑若双手被别在身后,跪在地上,痛的皱起眉头。
顾清绝双眼中似是凝结了一层冰,“她去哪了!!!”
房间里,柜子床铺都被人翻得稀烂,笑若嘴边渗着血丝,是她刚刚拦着顾清绝不让进的时候,顾清绝反手给了她一掌。
现下,她呸了一口,吐出口中的血沫子,挑衅的瞪着他:“我不知道。”
顾清绝眯起眼,上前一步,眼中风云变幻:“她进宫了?”
笑若不语。
“什么时候进去的!!”顾清绝低喝,眼中露了寒意,一把掐住了笑若的脖子,将她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说!!”
笑若笑了一声,斜斜的睨着他不答。
“你可真行啊。”顾清绝也笑了,笑得狰狞,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杀意如黑雾般滚滚而来:“你不是只忠诚于自己的主子?难道你的忠诚,也可以给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笑若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当初,我主子那般待你,你又是怎么待她的?”
顾清绝身子微颤,杀意更浓:“闭嘴。”
笑若脖颈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她嘴角微勾,咬着牙:“现在你好了,你装作一副痴情的样子,带走她的尸体,又能怎么样?”
顾清绝不语,只将自己的力道收的更紧,笑若的额角已经绷起了青筋,脸色发紫:
“她早就忘了你了。”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顾清绝朝她看去:“你说什么?”
“她被蛮子打伤,只剩了半条命,清醒之后,茶饭不思,人如同傻了一样。”笑若眼里有着报复的快意:“但是她忘了,忘了你们,把你们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甚至想跟那个人在一起,可你们却又把她给害死了!”
“你胡说!!”顾清绝暴怒,目眦欲裂:“她不会喜欢上别人。”
“你确定吗?”笑若眯起眼,觉得好笑极了:
“当初是谁冒名顶替了那个少年?”
顾清绝一怔,思绪上涌,让他向后踉跄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