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久久前些年表面上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实际上私底下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书。
她隐约记得,像顾云岚这样的,属于某种心理疾病,于是问易莫云,“她这样……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请心理医生试试看?”
易莫云依旧沉默着摇头,靳久久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有请还是请过了没有作用。
但是这个话题,她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其实她只吃了大半饱,易莫云更是都没怎么吃东西,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靳久久想了想,对易莫云说:“明天我想回学校去上课了。”
之前易莫云打算带着她在国外度假,给她请了两周假,但是现在似乎是用不上了。
“去吧。”
易莫云没有迟疑地就答应,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可能也要出国公干。”
他既然安排好度假,这段时间就不该太忙碌。显然这是借口,不想和顾云岚打照面。
靳久久心里明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着点头。
果然,易莫云一连好多天不见人。靳久久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
易璇也还在休养,没了他们两个,靳久久琢磨着自己总算能够安静两天。谁知道,她又奢望了。
靳齐让邹莉莉来叫女儿回家吃饭。靳久久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靳久久这么听话,让邹莉莉觉得不安。她总觉得女儿是不是在易家遇到了什么事。
可是她的担心无人可以分担,丈夫靳齐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而他虽然没有说这次叫靳久久回来是有什么目的,邹莉莉却猜,无非就是想让靳久久替他在易莫云面前谋得好处。
最开始的时候,易莫云老丈人这个名头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短短时间内,没人再把他这个老丈人当回事儿。
靳齐在家抱怨了无数次,要不是邹莉莉一直拦着,说靳久久在易家还没站稳脚跟,现在找她帮忙也是白搭。
可是靳齐打听了一下,易莫云为靳久久一掷千金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所以邹莉莉这个借口就显得很烂。
靳久久却知道靳齐找她,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她也算有备而来。
余风的珠宝店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她把那些她在易家老宅得到的手稿增减改动一番之后,让他们给生产了出来。
算算时间,靳齐也该收到消息了。
只是没想到,恰好易莫云不在。
靳久久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念头时,自己心里也有点儿诧异的。这么多年她凡事都是依靠自己,怎么现在,一遇到事情就想到易莫云了呢?
这似乎不是个好现象。
靳久久的心里就有点乱。
靳齐看到她回家的时候,就是这幅心神不属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是完全不成器的。但是却什么都摆在脸上,而今天一见,她不张狂不顶撞的样子,靳齐居然还有点儿心里发慌。
靳齐一时没说话,靳久久看了周围一眼心里暗自好笑。
这是父亲的书房,她还是第一次进来。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暗地里,她早溜进来不知多少次。
靳齐见靳久久就这么安静地跟自己对峙着,心里的不安更加扩大。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女儿飞扬跋扈,不可能这样沉得住气。
是这么多年他看错了?还是易莫云让女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靳齐拿不准。他本来就很少跟女儿亲近。在他看来,这个女儿虽然不争气,却有一副好皮囊。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到适当的时候换取足够的好处,他不吃亏就行了。
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女儿,他竟然有了心虚的感觉!
靳久久察觉到父亲的不安,嘴角带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她的笑容反而安慰了靳齐。看来她是受到了易莫云的影响,近朱者赤。
不过到底是他养大的女儿,到易家才这么点日子,再受影响也有限。
这么一想,靳齐就释怀了。
他从书桌里拿出个东西来,是拿旧报纸包着的,像个充电宝大小。
靳久久的目光一凝,脸上露出疑惑。
“还记得这个吗?”
靳久久把外面的报纸撕开,随手扔在了地上。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镯子。
对这只镯子,她陌生而又熟悉。
这正是当年她拿去陈乔家当铺典当的那一只。她还和易莫云猜测过它的下落,没想到,靳齐就这样拿到了她的面前。
这手镯是一对儿,其中一只,被易莫云在拍卖会上以五千万的天价拍了下来。
靳久久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然后问父亲:“您想让我做什么?”
“我听说,这镯子本来是一对儿,有一只不知怎么回事流传到了国外,易莫云花了五千万给你买下来了?”
“对啊。不过我的首饰多,也不知道给扔到哪儿去了,不是看到这个,差点忘了。那镯子本来哪儿值得了那么多钱!他也是个冤大头!”
靳久久很不在意地随口回答。靳齐看她身上的首饰虽然不多,但是件件都是顶级的定制款,想到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确实是有人在拍卖会上跟易莫云争锋来着。
男人都重面子,尤其是生意场上的男人。
以易莫云的身家花个几千万来买个自己脸上有光,并不稀奇。
靳齐心里的怀疑就又减少了几分,但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听说余家最近推出了一批新首饰,叫什么‘倾城’系列……”
“那不是余家的,是我的。”
“你的?”
靳齐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尽管他尽量控制,靳久久还是发现,他的声音绷得很紧,明显有些紧张激动。
“确切地说,是余风自己的,我占了一定的股份。”
“是么?那家店开了也有几年了,怎么会好端端地给你什么股份?”
靳久久一笑。她原本是和靳齐面对面坐着,不过规规矩矩地说了几句话,这会儿似乎又原形毕露般把脚翘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鞋底正对着靳齐。靳齐的脸比鞋底还要黑,但是紧握的双拳却放松了一点。
靳久久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干咳两声又把腿放了下来,坐直了摆出端庄的样子,但是脸上却掩饰不住地透出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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