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屋中的人一时都有些迷惑,用期盼的目光望向狄公,但是那唯一明白的人却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水。
“在你们没有进来之前,我与马荣狄兴正在讨论子夜客栈一案中的破绽。”老人家终于开恩张了口,但说出来的话让本就不明白的人变得更糊涂了——这和扮幽魂一事有什么本质的联系吗?
万般皆是上峰为大,大家不敢随意接口,吴旭只好站了出来。“既然子夜老板娘没有死,那么现场就是故布疑阵,真相不是已经大白了吗?”
“故布疑阵这个词用得好,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采取这种手段的目的,明明只是为了带走子夜,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复杂?有谁能告诉我郑县令这样做的目的。”
众人一时哑然。
“既然大家不说,本阁就说说自己的想法,那天夜里,本阁就只有一种感受——很多东西不合理。首先是那个来报信的小二,你们注意到了吗?那夜他遇到凶案后首先来寻的竟然是我而不是官府,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心中对我们的身份有所了解,而且案发当日他竟然直接就找到了我们所在的无常庙,从那一刻我就在想,若非此人事先知道无常庙中会发生案件外,那么另一种解释就是我们的行动被人监视着的!当然我们确实是被监视着的,但那个人却不是小二,而是由别人派来的监视我们的人马。”
“那么说那夜我的感觉没有错,那监视我们的人马是谁?”
“莫急,一会儿你自会明白。乔泰,你是第一个回到客栈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客栈的大门。”
“大门?这——属下当时心急,并没有注意到此事。”
“店门是大开的,正厅里狼藉一片。”狄公说“但奇怪的就是当我仔细查看门闩、门的合叶处时,竟然发现没有一丝从外被强行打开破坏的痕迹。”
“那么说明犯人不是破门而入的。”乔泰皱眉思考了一下“如果犯人不是从大门进入,那么只有从客栈的围墙上进入,只要是人,想要跳过那么高的围墙一定要有一个支撑点和落脚点,可是属下动手查察过四周,取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是啊,问题就这么出现了,无论是犯人以何种方式入侵,正厅的混乱是完全不合理的!”
“不错,如果是破门而入势必要破坏门闩合页,而从围墙进来就没必要经过正厅,以上两种情况就是成功了,他们得手后,子夜已经无法反抗,出去时就完全没有必要破坏正厅。”
“更何况,还有马荣提出的血迹在出了子夜房门就中断这一点上,当时我就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所以我更留心子夜房所留下的东西,结果让我们找到了羊皮地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县令与子夜如此做收到了一举几得的作用。”
“一举几得?!”
“借我们将在客栈外监视之人引走、让子夜趁机脱逃,将羊皮地图留给我们,同时以焚尸引导我们揭开无常庙中的秘密,这难道不是一举几得?”狄公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到达渝州那一刻开始,就有人监视我们的行踪,并将这一切告诉给丰都方面,所以丰都方面才会在我们到来之前转移所有被监禁的百姓,但是他们对我们到达的时间与我们的形容相貌还无法掌握的过于准确,所以才为子夜的出逃赢得了时间,否则如今怕是另一种景象。如今想来也是可笑,我自标榜为微服私访潜在暗处,殊不知我们的对手早已经摸清了我们的一切,只等待我们的来临哩。他们决定就是——我等在丰都露面之前,以子夜老板娘为饵诱出郑县令后格杀手中有藏宝图并知晓全部秘密的二人吧!”
“也就是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子夜老板娘没有死,所以人一领进来,您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呵呵,就算是吧。”
“真狡猾。”丫头小声嘀咕。
大家都扯动了嘴角,但是没有人敢笑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