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从大街走
“这强盗自从那天被这两个农家年轻人救了以后，就看中了苏菲，发誓要把她弄到手！
从那时起，他就在暗中盯着他们，利用她的情人为旅客领路只剩她一人的时机，来抢她了，他以为终于把她弄到手了，却想不到年轻人牧人那百无一失的子弹射穿了他的心！
毒穿肠定睛望着他，脸上毫不动容，而苏菲却正巧相反，她的手脚都在发抖，不敢走近那已被杀死的匪徒身边！
但她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从他情人的肩后向那死人畏缩地瞟了一眼！
突然间，毒穿肠转向他的情人！
‘呐，呐！’他说，‘好了，好了！’
‘你已经打扮好了，现在要轮到我来打扮一下了！’
“苏菲从头到脚都穿着费里斯财阀女儿的衣服！毒穿肠抱起鬼眼头陀的尸体，搬到了地洞，这一次可要轮到苏菲留在外面了！这时要是再有一个旅客经过，他就会看到一件怪事。
一个牧灵雀在牧鹿，身上却穿着克什米尔呢子的长袍，戴着珍珠的耳环和项链，钻石的夹针，以及翡翠，绿宝石，红宝石的纽扣！
他无疑会以为自己已回到了花都，就会到处宣布，说他遇到过一位女儿城的牧鹿神女坐在沙坪山的脚下！
一刻钟之后，毒穿肠从洞里出来了，他的服饰并不比苏菲逊色！
他穿着一件榴红色天鹅绒的上衣，上面钉着雪亮的金纽扣。一件绣满了花的缎子背心，脖子上围着一条雪梦之都的领巾。
挂着一只用金色，红色和绿色丝锦绣花的弹药盒。
天蓝色天鹅绒的短裤，裤脚管到膝头上部为止，是用钻石纽扣扣紧了的！
一双日光洋式的鹿皮长统靴和一顶拖着五色丝带的帽子！
他的腰带上挂着两只表，皮带里拖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苏菲羡慕地叫了一声！
毒穿肠穿上这套服饰，活像是油画里的人物！
他把鬼眼头陀的全副行头都借用啦，那年轻人看出这套服饰在他未婚妻身上所产生的效果了，于是一个得意的微笑存现在他的嘴唇上！
‘现在，’他对苏菲说，‘你愿不愿意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噢，是的！’那年轻姑娘热情地喊道！‘不论到哪儿都肯跟我去吗？’
‘跟你到世界的尽头！’
‘那么挽住我的手臂，我们走吧，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啦！’
那年轻姑娘就挽起她情人的手臂，也不问他究竟要领她到哪儿去，因为在她看来，这时他简直像一位天神似的漂亮，骄傲和有力！
他们向树林里走去，不久就走到了树林里！
山上的小径毒穿肠当然都是很熟悉的！
所以
他径自向前走去，一点都不犹豫！
山上虽然没有现成的路，但只要看一眼树木和草丛，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他们就这样向前走了一个半钟头！最后，他们走到了树木最茂密的地方！
前面有一条小溪，直通到一个深深的峡谷里，小溪的河床是干涸的！
毒穿肠顺着这条荒僻的路走着，两边都是山岭，山坡上东一簇西一簇地长着松树，但看来这些松树似乎很难于繁殖，这条路倒像是维吉尔所说的通到阴曹地府去的火山口！
苏菲看到周围这一片荒废凄凉的景色，就害怕起来，紧紧地贴在她的领路人身上，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讲，但看到他仍以平稳的脚步泰然自若地向前趟着，她也就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突然间，约莫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一棵树背后闪出个人来，用枪瞄准毒穿肠！
‘站住，’他喊到，‘再走一步就打死你！’
‘什么，喂！’毒穿肠抬手做了一个轻蔑的姿势说道，可是苏菲再也抑制不住她的惊慌，紧紧地贴到了他身上！
‘狼还吃狼吗？’
‘你是什么人？’
‘我是毒穿肠！’
‘你来干什么？’
‘我要和你那些在罪恶山凹里的同伴讲！’
‘那么，跟我来吧，’那哨兵说道，‘要是你认得路，就在前面带路吧！’
毒穿肠对于强盗的这种防范轻蔑地笑了一下，就越到苏菲的前面领头走，脚步仍像刚才一样的坚定和安闲！
走了十分钟，那强盗示意叫他们停步！
这一对年轻人男女遵命照办！
于是那强盗学了三声鹅叫，一声老鸦叫答复了这个暗号！
‘好！’苏菲一路走，一路抖抖索索地紧贴着她的情人，因为她看到树林里露出了兵器，单管枪的刺刀在闪闪发光！
罪恶山凹是在一座小山的山顶上，在从前这儿无疑的是一座火山，一座在建筑起雪梦之都城以前就熄灭了的火山！
苏菲和毒穿肠到达了山顶，顿时发现他们已站在二十个强盗的前面！
‘这个小伙子想来和你们说话！’哨兵说道！
‘他有什么话要说？’一个年轻人问道，他是首领离开时代替统率的人！
‘我想说，我过厌了牧鹿人的生活！’毒穿肠这样回答！
‘呐，我懂啦，’副首领说道，‘你要求加入我们的一伙是吗？欢迎！’
几个强盗大声喊道，他们本来就认识毒穿肠的！
‘是的，但我这次来的目的还不止要做你们的同伴！’
‘那么要做什么！’强盗们惊异地问道！
‘我来要求做你们的队长！’那年轻人说道！
强盗们大笑起来！
‘你凭什么要求得到这个
殊荣？’副首领问道！‘我杀死了你们的首领鬼眼头陀，我现在穿的就是他的衣服，我放火烧了金手指的府邸，借此给我的未婚妻弄到了一套结婚礼服！’
于是一个钟头之后，毒穿肠就被选为队长，代替那已死的鬼眼头陀了！”
“唉，我亲爱的豆芽儿，”肉丸子转过去对他的朋友说道，
“你对于公民毒穿肠有何感想？’”
“我说他是一个神话里的人物，”豆芽儿答道，“从来不存在的！”
“什么叫神话里的人物？”玉树问道！
“说起来话长啦，我亲爱的店家，”肉丸子答道！
“而你说毒穿肠大人现在是在雪梦之都附近做生意吗？”
“是呀，他胆大在强盗中真可说是前无古人的了！”
“那么警察始终抓不到他吗？”
“咦，你知道，他和平原上的牧人，洋上的渔夫，沿岸的走么贩子都交情很好！
他们到山里去找他，他却在洋上，他们跟他到洋上，他却到了大洋里，他们再追他，他却突然躲到暗水岛，腐尸岭，或是千面人这种小岛上去了！
当他们到那儿去搜捕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在女儿城，或仙人港出现了！”
“他对待旅客是怎么样呢？”
“什么？他的办法很简单！
他按照离城的远近，限定时间为小时，十二小时，或是一天，在这个时间内叫他们把赎金送出来，过了那时间期限，他再宽限一小时或再过一小时的第六十分钟上。
假使钱还没有送到，他就用手枪把肉票的脑髓打出来，或是把他的短刀插进他的心脏，就算了结了！”
“唉，豆芽儿，”肉丸子问他的同伴，
“你还要从环城马路兜到斗兽场去吗？”
“当然例外，”豆芽儿说，
“假如那条路上风景好的话！”
时钟敲了九下，门开了，一个车夫出现在门口。
“大人，”他说，“车子准备好了！”
“好吧，那么，”肉丸子说，“我们到斗兽场去吧！”
“请问大人，是从太阳门走还是从大街走？”
“从大街走，当然啦！从大街走！”肉丸子大声说道！
“呐，我的好人，”豆芽儿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点着了他第三支雪茄。
“真的，我还以为你挺勇敢呢！”
说着，这两个年轻人走下楼梯，钻进了麒麟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