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叫“凌豹”的藏獒跟着队伍中间。叶随风瞧着那凌豹和小晴家的黑叶脾性大不相同,这个凌豹看起来高傲的很,它不像黑叶总围着主人摇头摆尾,也很少听到它吠叫。更古怪的是,凌豹不喜欢他人摸它的尾巴来示好,一旦被人摸尾,它就避了开去,瞪起一双圆溜溜的电眼,明显流露出强烈的不满。如果没有主人在一旁约束,这只藏獒只怕随时都会扑过来。叶随风见它野性难驯,也没有兴致去招惹它了。
几人策马行至一座地势很陡的小山前,那山上植被不多,除了山脚的一丛丛灌木,放眼望去,只见光秃秃的石头。山上的雪溶化要慢些,入眼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叶随风问白玛拉姆道:“这样极寒冷的地方,林浅草稀,野兽也不易找到食物,它们靠什么来生存?”白玛拉姆微笑不答,低头对“凌豹”发出了一声唿哨。那“凌豹”得到命令,飞速窜进了灌木丛中。
“凌豹”在灌木丛中东奔西突,口中发出低沉的吠声。刚才还一片岑寂的灌木丛立刻有了动静,“凌豹”的奔跑惊起了隐藏在林中的一群雪鸡和几只兔子。申不凡右手轻扬,弹丸从小弩中源源不断地射出。空气中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雪地上到处撒落着被打折翅膀的雪鸡,和仆倒在地上挣扎的野兔。
叶随风和可黎可足兴冲冲跳下马,把地上的雪鸡和野兔拣进背囊。片刻之间,背囊便鼓胀起来了。可黎可足对申不凡伸出大拇指,赞道:“申将军好本事!你这样的神奇东西能不能跟我做一个?”申不凡淡淡一笑,说道:“这个东西也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喜欢,就把它送给王子好了。”
可黎可足欢天喜地地接了弹弩,在手中把玩,舍不得放下来。
“凌豹”忽然朝山腰冲去,山腰的一块山石竟然动了起来。那块“山石”头顶一对尖角,朝山上飞逃,原来那块“石头”是一头岩羊。岩羊的颜色跟岩石一样,躺在石头中间,让人难以分辨清楚。
叶随风见申不凡露了一手,也不愿在心上人跟前低别人一头,成心显弄一下自己的本事,遂对白玛拉姆道:“公主,你把‘凌豹’唤回来,我亲手去把那只岩羊抓来。”白玛拉姆正想见识一下这位天下第一神偷的身手,对“凌豹”尖叱一声,“凌豹”止步不再追逐。
叶随风径直在马背伸足一点,众人眼前一花,叶随风几个起纵,身子如疾矢一般射向山腰,他的身形消失在一个山脊后面。朱邪护仁叹道:“叶兄这鬼神难及的轻身功夫,我就是辛勤苦练一辈子也无法赶上。”
鲁云南说:“没办法,人家这也是逼出来的。入了盗贼这一行,最紧要的本事就是逃命。叶随风要不是有这么一身逃命的好功夫,只怕早就被关进大牢,永不得翻身。”
众人都哄笑起来。
几个人正谈论之间,叶随风已经从山脊那边转过来,他的肩上,已负了一头岩羊。他负了岩羊,身法也不觉比去时有什么滞慢。叶随风飞奔下山,把岩羊用绳索捆实,绑在马尾。白玛拉姆赞许道:“好本事!”
叶随风志得意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再夸海口,就嘿嘿地傻笑。
“凌豹”的吼声从远处传过来。白玛拉姆皱眉道:“不好,‘凌豹’遇到劲敌了。”众人循着“凌豹”的吼声找过去。
一只遍体斑纹的动物正和“凌豹”对峙,可黎可足惊呼一声:“雪豹!”那只雪豹浑身灰白,发出嘶嚎声,相较之下,“凌豹”的吼声更动人心魄。申不凡见那只凶猛的雪豹个头和“凌豹”不相上下,“凌豹”在它跟前只怕讨不到便宜。如若伤了公主的爱犬,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意念到此,便打算去攻击那只雪豹。
白玛拉姆在旁边柔声说道:“申将军,不要紧的,雪豹伤不了‘凌豹’的。”
申不凡一转念:“是了,公主的爱犬既然名叫‘凌豹’,那肯定意味着普通豹子不是它的对手了。”
申不凡放弃了救援凌豹的打算。白玛拉姆的妙目注向申不凡:“谢谢你了,申将军。”申不凡知她理解了自己的心意,快慰无比,束手来看“凌豹”斗雪豹。
雪豹和“凌豹”都不敢轻举妄动,互相用嘶吼声示威。那只雪豹估摸是看到许多人在旁边窥伺,危机感大起,假意长嘶一声,做出进攻的姿态,却倏地转身逃了。“凌豹”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雪豹似乎被凌豹的不依不饶所激怒,蓦地转过身来,纵身扑上。那势头极为威猛。凌豹虽然骁勇,却也不敢和这气势对着干,朝边上一闪,避开了这雷霆一击。
有众多敌人环伺在侧,雪豹不能不有所顾忌,一击不中,也无心恋战,掉转头就跑。凌豹紧追不舍。两只豹子相争,必有一伤。申不凡不愿意出现两败俱伤的场景,吩咐众队员紧紧相随。
两只猛兽在丛林间这么一阵折腾,可苦了藏身其中的那些小动物。那些雪兔、雪鸡、岩羊之类的,都被惊动了,四处乱窜起来。
申不凡下令:沙陀军人负责驱赶,小分队队员负责射杀。没有打到猎物的准备饿肚子。
听了这话,众人是人人争先。打不到猎物,饿肚子事小,被他人耻笑,那可是万分难受的事情。
在丛林之中,雪豹毕竟是那只藏獒不能相比的。几个起纵,便不见了踪影。凌豹不甘心,却也望林兴叹。白玛拉姆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凌豹遭了暗算,一个唿哨,凌豹乖乖回来。
这是一场盛会。在广袤的雪地上,人们大展身手,尽情游猎。
白玛拉姆慈悲心怀,不忍心多造杀戮,授意申不凡终止狩猎活动。申不凡一声令下,在兴头上的众人不得不停下来。
清点之下,人人都有斩获,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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