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灵兽嗅了嗅手子, 只能闻到那一股甜香，让它由自主地多嗅了两口，张嘴想要咬, 牙齿还没抵上子时候, 爪子就先把那个子伸远了。
——它到底在干什么！
圣灵兽一爪子拍在自己脑袋上, 赶紧把子收了起来，只是那股子香飘在它鼻尖, 把它心底馋虫都给勾出来了，让它有些蠢蠢欲动。
——想吃。
圣灵兽有些懊恼，赶忙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身体为原型，然后在门口来回走动，想要将那想吃欲/望压回去。
正巧这个时候, 二长老赶了过来, 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圣灵兽殿下。”
圣灵兽脚步一顿，然后慢慢扭过身去，那洁白的、泛着金光长毛被阳光笼罩, 更是美得出奇。
“圣子殿下……”二长老点到为止，十有寸。
圣灵兽摇了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 示意二长老要去打扰时景歌。
二长老会意点头，圣灵兽似乎是想到什么，将那个子给二长老看。
二长老愣了愣, 那果子香甜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住心驰神往。
“圣灵兽殿下，给我？”
圣灵兽瞪他一眼, 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意思？
二长老想了想，呼唤来了自己伴生灵兽，示意自己伴生灵兽去跟圣灵兽谈。
听不懂圣灵兽的话，是和自己伴生灵兽心意相通，等伴生灵兽和圣灵兽.交谈之后，再将事情告诉即可。
很快，伴生灵兽就走了回来，指着那个子叫了几声。
“你意思是……”二长老沉吟道，“圣灵兽殿下，想要知道这个果子是什么？”
伴生灵兽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二长老又看向圣灵兽拿着那个子。
子很小，通体呈现橘色，外表看出有什么特殊，只有那股甜香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子？
二长老竟然也被迷惑住了。
脑海中闪现出一系列子名称，都与这枚子有着一定差别，到最后，二长老也只能摇了摇头，诚实道：“非常抱歉，圣灵兽殿下，我也知道这是什么子。”
连二长老也知道这是什么子吗？
圣灵兽垂下眼帘，看着爪子子，用力握紧。
那么，这起码说明，这子是时景歌随便弄来、为了让它吃饭而欺负它工具。
时景歌作为圣子，居住在圣殿，周围的树林并不少，它本以为是时景歌从那里摘子，现在这个推测明显是错误的。
如是在那里摘子，二长老们不可能不认识这枚子。
那时景歌是怎么得到的这种子呢？
圣灵兽又回想起时景歌说得那句话。
——“我为它准备了合适食物。”
之后，时景歌给了它这个。
自己当时只觉得可笑，觉得时景歌在说谎。
是，如时景歌那不是谎言，那是实话呢？
而且，这个果子，真可以让它吃饱。
是心理作用，也是它胃口变小。
这么一个小小的子，可以提供它日常所需要能量，昨天中午至今，它还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是却一点都不饿！
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这个果子真一般？
圣灵兽的心跳声，渐渐快了起来。
“咚咚咚”，格外剧烈。
因为这是时景歌为它准备，所以其他人不认得，也是正常？
时景歌身上谜团更多了。
圣灵兽只感觉自己身处在迷宫之中，周围是一片浓雾，它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是它突然发现，这些迷雾，并不想伤害它。
就像时景歌一样。
它契约人，似乎从来没有真厌恶憎恶它。
它突然有了去清扫迷雾、走出迷宫的勇和力量。
而这个时候，二长老沉吟道：“圣灵兽殿下，老五对植物的研究更深一些，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他看看，说不定能解开这个果子之谜。”
圣灵兽矜持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二长老在前引路，经过窗台的时候，往面看了一眼。
时景歌还在睡。
眼眸里由闪过一丝失望。
五长老然也知道这个果子是什么，一边喊着新奇，一边到处查找，最后也没有找到这个果子归属，只能向圣灵兽道歉。
圣灵兽对此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难过，只是拿着子离开了。
二长老和五长老出去送了一段路程，见圣灵兽回了房间，也便退了回来。
“那果子你是真知道？”二长老忍住问道。
五长老瞪圆了眼睛，“这还能有假？我还能骗圣灵兽殿下？我又是疯了！”
二长老楞了一下，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就是在路上时候，圣子殿下拒绝让人给圣灵兽殿下提供食物，说这些食物不含有光明之力，适合圣灵兽殿下，圣子殿下为圣灵兽殿下准备了更合适食物，”顿了顿，二长老叹息道，“我觉得，应该就是那个子。”
二长老以为五长老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才特意在圣灵兽面前，为时景歌遮掩一二。
五长老愣了愣，“我上哪听说这个去啊！我昨天带人去那边那个山头，挖圣光石去了啊！”
“你也知道，现在除了结界附近这个小山头，哪里都找不到圣光石了啊。”
“而现在，这个小山头圣光石，也非常少，而且品质非常差，基本都是次等，有个中等就不错了，高等根本看到。”
“我估摸着再有个一年半载的，这圣光石，也都没有了。”
“到时候，整个西罗大陆，估计都没有圣光石了。”
又是一个十好的消息。
五长老说着说着，声音也慢了下来。
“算了，说这个了，圣子殿下怎么样？”五长老抹了把脸，“我这还没看到圣子殿下呢。”
二长老苦笑道：“我刚刚看了一眼，还在睡。”
“也是没有好消息，”二长老顿了顿，“结界裂缝，似乎变小了一点。”
“真？”五长老眼睛一亮，急忙道，“我去看一眼！”
看着五长老风风火火的背影，二长老缓缓吐出一口浊。
带着时景歌来结界这边，本来是两个打算。
一个是希望时景歌真切了解到现在的情形多么危及，以此来激发信念或者是潜力，如能够自己进阶就再好不过了，如能，还有第二个办法。
——圣光石。
结界本来就有着浓厚光明之力，附近山头又是唯一可以孕育圣光石的地方，如实在不行，便可以取个巧，让时景歌用圣光石成功渡劫。
是谁能想到，现在的圣光石，竟然连一个中等都难出？
本来结界裂缝变小，二长老还觉得有了希望。
是现在，这一个一个坏消息砸过来，圣子殿下又是个靠住的，上哪里去偷希望？
难道……难道就真这么……
光明神啊，伟大的光明神啊，求您看一看您的信徒吧，们真要撑住了啊……
时景歌一天都没有从房间中出来，连饭菜都是送到房间里去的。
第一天的时候，几位长老还能压抑住自己焦虑，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们就压抑住了啊！
这圣子殿下门也出人也见，一点修炼的意思都没有，这是在干什么？
还是圣子殿下出了什么事？
终于忍住的长老们，还是齐齐来探望时景歌，当然，名上是来汇报最近消息的。
“圣子殿下，”二长老恭恭敬敬地上前，向时景歌行礼，然后才汇报最近消息。
先说的，自然是好消息，也就那么一件好消息。
圣灵兽注意到，二长老汇报结界裂缝变小的时候，时景歌唇角上扬了一下，隐隐有些得意，就像小的时候，们玩捉迷藏，找到自己之后，那种表情。
又得意又骄傲又快活，等待着别人夸奖。
所以说，它之前那些推测，基本上都是真！
就是时景歌让结界裂缝变小的。
而且时景歌也明确知道这么做会让结界裂缝变小。
那么这么做对时景歌伤害，自己也应该知道得清清楚楚！
时景歌明明那么怕痛，小心划伤都会开心好几天。
现在痛得连床都下了，却还要在众人面前死撑，甚至每天都要把自己赶出去，生怕自己发现他秘密。
在所有人面前，都装作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样子，谁也曾发现，受了那么严重伤。
它怎么可以怀疑时景歌对这片土地的爱呢？
明明那么……那么地热爱这片土地！
圣灵兽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它抬头看向时景歌时候，发现时景歌表情已经有些大好看了。
好消息就那么一件，坏消息能说上小半个时辰，这谁能表情好啊？
二长老沉沉道：“……我们希望，圣子殿下可以带领我们，举行祈神大典。”
“光明神还在庇佑着我们，那修复了一点的结界裂缝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我们能够得到光明神恩赐和祝福，我们必然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
可是那根本不是光明神修复结界裂缝！
是时景歌！
圣灵兽红着眼睛瞪了二长老一眼，叫了两声。
二长老看了圣灵兽一样，欣喜道：“圣灵兽殿下也赞同这个决定。”
圣灵兽：“？”
赞同你个鬼啊！
圣灵兽又叫了两声，二长老很是欣慰，时景歌冷冷地看了圣灵兽一眼，“二长老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赞同。”
赞同什么啊赞同，你身体现在那么差！
圣灵兽急得团团转，是时景歌根本不理会它，还在桌子掩护下踹了它一脚。
一点也疼。
它倒是看到时景歌脚瑟缩了一下。
疼的那一个，是时景歌吧？
圣灵兽不再动了。
它想要时景歌疼。
二长老看时景歌这么好说话，十欣慰，管怎么样，圣子殿下对这片土地，还是有爱的。
“……现在噩耗连连，圣子殿下闭门不出，圣侍们忧心忡忡，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日不见到圣子殿下，就如同没了主心骨一般，着实慌乱。”
“烦请圣子殿下，日日主持大局。”
二长老说得恭敬，言语中把时景歌摆在了一个不可缺少位置，并且极力退让弱几个长老地位，以此来“捧”时景歌，本以为时景歌肯定会答应，现实却是一片沉默。
这……？
圣灵兽出离地愤怒了。
它发誓，它以后再也会喜欢亲近二长老了。
太过了——太过了呜！
时景歌轻笑一声，语气有些冷，“那二长老意思就是，我什么也需要做了，用修炼不用闭关，每天出去给你们做个吉祥物呗？”
这话二长老哪里敢接？自然是连连道歉，口称敢。
时景歌一是真能出去，二是得维持原主人设，能ooc，原主是那么好说话人吗？当然不是了！
刚刚祈神大典的事情答应了，这件事是绝对不能答应。
仅能答应，说话还必须重一些。
“我看二长老敢得很啊，祈神大典是大事，自然应有我带领，这是我责任，我可推却，至于其他，好像不归我管吧？”
“大长老和长老当时不是说得很明白吗？让我来这感受先辈之恩泽，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升为二阶。”
“我看二长老给我找事这么勤快，怕是不想让我早日升到二阶吧？”
时景歌语气慵懒，是每个字都带着一顶大帽子下来，二长老这哪里承受得住？苍白着脸行了个大礼，连连说自己有/罪。
“二长老知道便好，”时景歌面不改色，“我这几日，要在房间内闭关修炼，谁也许打扰，否则，别怪我客气。”
“至于每日的饭食，让圣灵兽出去带给我就好。”
这……这哪里有让圣灵兽带饭的？
人家那可是圣灵兽！
谁知道这圣灵兽高高兴兴地应了两声，那兴奋模样，让人满脸问号。
时景歌也扭过脸去，去看圣灵兽。
只是那一瞬间，圣灵兽看到了时景歌自在。
——然是爱它！
圣灵兽终于能给时景歌帮上忙，哪里还在乎帮的忙是什么？
再说了，给自己契约人带饭，和给别人带饭，那能一样吗？
别人那叫亵渎！
自己契约人？那叫信任！那叫亲密！
人家圣灵兽都愿意，别人能说什么？
而且时景歌话又说得死，其他人只能点头应了，然后再慢慢退出去。
四长老拍了拍二长老肩膀，想要安慰他，是又不知从安慰，最后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圣子殿下心情，可能不是很好吧，只是迁怒于你罢了，别放在心上。”
二长老笑笑，“只要圣子殿下真在修炼，别说这些了，就是取了我命去填补结界裂缝，我都是愿意的。”
可是，圣子殿下真在修炼吗？
二长老想起自己每每路过窗户，都会往面看上一眼，而圣子殿下，每一次都在睡觉，从无例外。
睡觉能修炼？
滑天下之大稽。
这些话梗在二长老喉头，上上下下，最后，终究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只化为一声轻叹。
现在已经这么难了，没有必要再把这些话说出来，要是让大家对圣子殿下失去希望和信心，之后的路，只怕更难了。
只能希望圣子殿下，真可以安心修炼了。
之后的几天，时景歌依然在房间里出门，只是冠了个“修炼”名号，又好将圣灵兽赶出去，哪有自己修炼、把伴生灵兽赶出去事？
时景歌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强撑着，一来二去，圣灵兽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每每装睡。
它一装睡，时景歌也就可以放心地睡过去。
时景歌睡过去之后，圣灵兽又会爬起来，将自己光明之力传给时景歌。
时景歌畏缩在被子，感受到暖意之后，就会往圣灵兽那边钻。
几次之后，圣灵兽再也怕时景歌了。
这一次，它又装睡，是时景歌，似乎没有睡。
圣灵兽还有些纳闷，然后它便听到了窸窸窣窣声音。
是时景歌强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下来，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它。
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角。
“……你一定讨厌我了吧？”
“对不起。”
“也是你自己错。”
“谁让你，选了我这么个无能之辈呢？”
时景歌声音很轻，隐隐有些颤音。
只听得圣灵兽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我太无能了……这个圣子啊，我做好……”
“你选了我……真浪费自己能力……”
“我死后，你再选一个真正有能力圣子，好不好？”
“你们一起……守护好这片土地啊……”
“至于我……你还是不要再想起了……”
时景歌顿了顿，苦笑一声，声音更轻了。
“我这么让人恶心存在……你怕是也想记起来吧……”
“对不起，圣灵兽，给你带来那么多痛苦……”
“我真没有办法……对起……”
那个时候，圣灵兽整个都僵硬了。
时景歌想要做什么？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他死后，它再选一个圣子？它可是他伴生灵兽，死了，它怎么还能活下来？
伴生灵兽和自己契约人是共享生命的！
就在圣灵兽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它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绒毛上面。
是一滴水。
——！
是一滴泪——是时景歌泪！
圣灵兽根本无法形容那个时候它自己心情和反应。
那一刻，它大脑就像炸了一样，全身毛都炸了起来，它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每一个反应！
然后，它能听见时景歌快速而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他闷哼声。
很快，房间里安静下来，圣灵兽保持了自己前所未有冷静，明明都快要炸了，也没敢睁开眼睛，只是翻个身，装作睡得更香样子。
然后，时景歌似乎是松了口气，用枕头砸到它身上。
它又翻了个身，继续睡，时景歌定定地看着它，然后将它砸醒，声色俱厉地让它滚出去。
就像之前每一次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一样。
只是，时景歌是背对着它，圣灵兽没有看到他表情。
被赶出去之后，刚刚时景歌话在它脑海中徘徊，它渐渐地将这些信息全部汇总在一起，整理出了一条让它颤/抖落泪“线”。
时景歌找到了解除契约的办法，也找到了修复结界裂缝办法，只是，做到恢复结界，所以，便认为自己无能。
认为自己这个圣子做合格，认为它选中了是浪费它天赋，所以他想要它重新选择一个能力出众圣子。
那时景歌这个前圣子该怎么办？
当然不能存在了。
仅能存在，还要在他死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要胡作非为，要做尽坏事，要让大家都讨厌反感，要让所有人觉得配上圣灵兽，这样才能为圣灵兽重新选择圣子铺路。
欺负它、伤害它，只是让它以后，能够放下，重新选择契约人。
而又知道了让结界裂缝变小的办法，是他血，应该不是一般的血，总之，伤害性极强，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圣子使命，付出一切去保护这片土地。
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算计他、伤害、榨干每一利用价值的，恰好就是他自己！
怎么可以对自己那么狠！
圣灵兽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
在它还天真懵懂，因为没有饭吃而委屈愤怒时候，时景歌就已经开始策划自己死亡了吗？
它也曾想要自己死亡，为了修复结界裂缝。
是那完全是它懵懵懂懂念头，就像小孩子玩闹一样。
是时景歌一样，是实实在在地策划了一系列过程，然后从头开始实施，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那么冷静地策划着让自己身败名裂之后死亡！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个时候时景歌才多么大？
在时景歌冷静策划自己死亡时，它这个伴生灵兽在做什么？
它在无忧无虑！它在幸福快乐！
它曾帮过时景歌一星半点？它曾给过信任和理解？
它总是觉得时景歌好，像其他人一样信任自己伴生灵兽，自己和够亲密，以至于自己总是羡慕其他人和们的伴生灵兽。
而现在，它才发现，时景歌那么好那么好，尤其是对它。
真正不好的那个，是它才对。
是它。
它允许时景歌这么策划。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光明神会抛弃们的。
其他光明系灵兽，也一定会选择它们的契约人。
它契约人，就是时景歌，是它选择了时景歌，也是时景歌选择了它。
能改——绝对不允许改变！
它得想个办法，揭露这一切。
能让时景歌就这样……就这样结束了。
人多力量大，可能还有许多时景歌知道事情呢？
万一、万一能有别的办法呢？
微风轻柔地吹过它绒毛，那是圣灵兽第一次觉得，原来风，也可以这么冷。
冷得它想要发抖，想要痛哭。
是它能。
时景歌那么早就成熟起来了，作为它伴生灵兽，它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它要成熟。
第二天，就是祈神大典了。
祈神大典一共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为七天，一共二十一天 。
这二十一天，并不是相连。
第一个阶段，七天，然后修整七天，进入第二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七天，然后修整十四天，才进入第个阶段。
所以每个阶段之中，时景歌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时景歌其实并不相信光明神还存在着，因为在上一届圣子决定赴死构建结界之前，曾经举办过好几次祈神大典，是没有任何回应，最终才选择构建结界。
换言之就是，要是光明神想管，早就管了，必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然，最重要是，时景歌比谁都清楚，那个结界裂缝是怎么修复。
是光明神是这信仰、是他们绝境希望，没有必要去揭穿这一点。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人家心有没有数呢？
只是没有别的办法罢了。
因为不是在圣殿，许多东西都没有，所以祈神大典的仪式，也只能相对简陋一些了。
时景歌和圣灵兽走在队伍最前端，嘴里念着冗长的请神语，周围所有人神情肃穆，除了队伍中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要行大礼，祈求着神庇护。
而每有几个段落，时景歌需要停下来，然后领着队伍所有人一齐高呼，然后向着太阳的方向行礼，包括所有光明系伴生灵兽，也需要引吭高歌，与请神语穿插在一起，形成一道美.妙乐章。
而圣灵兽，则时注意时景歌，在时景歌闭眼的那一刹那，用尾巴将前路的石子等等全部扫出去，怕时景歌小心伤了脚。
而它能做，竟然就只有这么多。
……更难过了。
时景歌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声音也低沉起来，圣灵兽抬头一看，然看到时景歌额角细密汗珠。
……这得多疼啊。
圣灵兽垂下头，放出自己光明之力，希望可以缓解时景歌疼痛。
为了被发现，它还控制自己光明之力飘向远方，再从远方飘回时景歌身边。
时景歌有些困惑，到底没发现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狂喜。
步子，又变快了一些。
……他会认为，这是光明神恩赐吧？
圣灵兽咬了咬牙。
……那万一最后光明神没有任何反应，得多失望啊？会会又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认为是光明神喜，所以才庇佑们？
圣灵兽总觉得，按照时景歌固执，肯定会这么想。
该怎么办？
要自己也去结界那边看看，万一自己血，也能让结界修复呢？
祈神大典本来是有一个很复杂游街过程，为了让光明神看到大家有多么虔诚，是在结界处，本身就没有多少人，游不了，就弄个简单版，也就算了。
这样的话，第一天就会多出来很多时间，之前经过讨论，最后决定进入神庙，由圣子带领长老们为光明神祷告。
神庙中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跪在地上，虔诚地向光明神祈祷。
圣灵兽听到旁边时景歌渐渐变得细弱的呼吸声，心底一片酸涩。
它第一次觉得，这个祈神大典，那么折磨人。
最可怕是，这才是第一天。
第一天，第二天，结界裂缝没有任何改变，大家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心存希望，毕竟没有变得更坏，是吗？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没有任何变，士气渐渐变得消沉。
第七天结束，祈神大典第一段结束，而结界裂缝，还是没有什么变。
长老们心也清楚，八成是没可能了，是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希望，万一呢？
时景歌也渐渐失望下来。
第七天结束，回来的时候，圣灵兽就见到时景歌躺在被子发呆。
圣灵兽化成幼生形态，跳过去想要安慰一下时景歌，时景歌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是转眼间，就反应过来，一脚将它踹了下去。
“这么没规矩？”
“行，这两天你也用吃饭了，给我好好反省！”
说着，时景歌还砸了个毛毯过来，圣灵兽顶着毛毯，小声地叫了叫。
时景歌抬手砸了个杯子过来，“滚！”
杯子砸在圣灵兽旁边，碎片有溅到毛毯上，却没有伤到它。
这个时候，圣灵兽才知道为什么时景歌先要扔个毛毯过来。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时景歌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了。
二长老从窗台路过，看到时景歌睡了，静静地在窗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叫他，才离开。
只是步子，格外缓慢。
圣灵兽没有睡。
它有预感，时景歌今天晚上，一定会就这么睡过去的。
圣灵兽闭着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每每真困了，便想那天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每每想起，都难受得很，再也没有一点睡意。
知道过去了多久，圣灵兽终于听到了动静。
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样，时景歌缓缓从床上下来，然后站在它身边，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它角，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
圣灵兽缓缓地爬起来，那一瞬间，它脑海中有了一个念头。
得通知其他人。
要让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
是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能让时景歌发现。
该怎么办呢？
也是巧，圣灵兽刚出来的时候，二长老也出来了。
实在是睡不着，想去看看结界，结正巧看到圣灵兽。
二长老想要行礼，被圣灵兽拦住了，圣灵兽指了指前方，示意二长老跟着。
二长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作也变得很轻很慢。
圣灵兽化为了幼生形态，然后一只爪子抵在嘴唇处，示意二长老要发出声音。
二长老点头。
圣灵兽又指了指树干，然后张开翅膀，飞到树干上。
二长老点了点头，也用了力量，将自己送到树干上。
圣灵兽很满意，示意二长老跟过来。
一人一兽，小心翼翼地上前，敢发出一点动静。
直到一人一兽可以看到时景歌了，才找了一棵枝繁叶茂树，一起飞了上去。
这一次圣灵兽� �择的树木，比上一次还要靠前，所以二长老也能看清时景歌，们甚至还能听到时景歌声音，虽然有点模糊。
时景歌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些。
“因为我是圣子，由我主持祈神大典，所以，才没有任何回应吗……”
“我本来以为……”
“算了，”时景歌苦笑一声，将手抵在结界裂缝上，“大家还有希望，还有信仰，我能因为我，让大家丧失了这份希望……”
“本来以为……还能多休息一段时间的……”
“我得撑下去……”
“圣灵兽那个傻子……还没有选到合适契约人呢……”
“希望……神灵可以保护……保护他们……”
嘴角渐渐出现血迹，然后在圣灵兽和二长老目光之下，时景歌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然后，将唇角血一一抹了下来，涂在结界裂缝上。
“别……别浪费了……”
慢慢地倒了下来，连周围的一切都看清了，也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感觉周围多了许多雾气。
那些雾气，让他熟悉，让他难过。
从不喜欢示弱。
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雾气，让他觉得安全。
……连是不是真雾气都不知道，还安全呢。
苦笑一声，疼痛逼得又涌出一口血，踉跄地站了起来，将那些血抹在结界裂缝上。
然后他仰起头来，像一个受尽委屈却无处哭诉孩子，喃喃道：“我疼……”
“好疼啊……”
有泪，在他眼角滑下。
空气中突然响起阵阵风声，二长老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大脑嗡嗡作响。
这是……这是……
……结界裂缝，是圣子修复！
时景歌缓缓地往下沉。
是他并没有砸下去，仿佛有什么，把接住了。
想要闭上眼睛，想要就此沉睡下去，是不能。
能这么做。
“让我……让我回去……”
“能……不能被发现……”
哪怕站起来，哪怕痛得要死，也要回去。
……绝能被发现。
这是他带给大家希望。
也是他这个无能的圣子，唯一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