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就说时景歌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
瞧瞧, 果然在发脾气吧!
还是对着闻旭生发脾气!
闻旭生粉丝呢?赶紧把时景歌冲了啊!
卫知云那个兴奋啊,恨不得直接进去,让直播间看到时景歌那张脸, 看看时景歌是怎么发脾气。
热搜话题他想好了。
——#时景歌发火耍大牌, 小爷人设崩塌!#
多贴切啊。
恍惚间, 卫知云只感觉现在出现在厨房里那个人,不是时景歌, 而是那个打压他、侮/辱他、逼得他差点走投路那个人。
就因为他得到夸奖多,就因为他人气上涨更多,那个傻/逼富二代就恨上了他。
卫知云激动又兴奋,但是他毕竟是娱乐圈老油条了,有事情,可以化为本能了。
于是乎, 确直播间应该能听到时景歌声音之后, 卫知云瞳孔缩,意识地要往后退,做出副想要离开,但是却不小心崴了脚样子。
卫知云死死咬住唇, 艰难地往外走,但是他实在是疼得太厉害了,每步走得跟挖心样疼, 走小步歇三分钟,哪里走得出去?
就这样,时景歌和闻旭生对话, 被卫知云和直播间观众听了个清清楚楚。
时景歌垂着头,声音沙哑。
“我收到了私信,很恶心人那种, 我把他骂回去了,但是我这边这样,更何况花明衣和黎卓云那边呢?”
“然后,我就看到,还有人骂她。”
“他说,就算那个人骂了花明衣母亲又怎么样?花明衣可以骂回去,凭什么打人呢?人打了还出来装可怜,真恶心。”
“他说,就算那个人做得不对,但是这跟黎卓云有什么关系呢?黎卓云就是为了讨好花明衣抱花明衣大.腿,那么有心机,果然招人厌。”
有人说看黎卓云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景歌呼吸有急/促,“可是明明已经给了证据不是吗!花明衣母亲那时候正在医院术室里啊!花明衣有什么错!黎卓云又有什么错!”
“如果是我,我恨不得直接跟她拼了,巴掌是便宜她了!”
“更何况这明明就是她故意!就是她故意在算计黎卓云和花明衣!明明是他想要搞死黎卓云和花明衣,为什么在那人形容,那个人反而更像是受害者?”
“受害者明明是花明衣和黎卓云啊!”
“他还说,那个傻/逼张总家大业大,要什么样小明星没有?肯是被花明衣算计了。”
“花明衣就是欲擒故纵,就是想要更多利益,才玩这套。”
“他觉得那个傻/逼很倒霉。”
“可是,花明衣那么明确地拒绝了,她从那里面抛出来时候,抖得跟个筛子样,我把她带到黎卓云那里时候,她崩溃了!”
“他还想要她怎么样!”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她才是!!”
闻旭生伸出,将小爷搂在怀里。
这次,小爷没有反抗。
只是闻旭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时景歌愤怒。
时景歌在颤/抖。
闻旭生抱紧时景歌,伸揉着他发丝,带着安抚意思。
“我明白。”
“小歌,怕,有我。”
时景歌闭上了眼睛,声音中竟然带了丝虚弱。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小爷,第次将他脆弱,这么明明白白地展现在闻旭生面前。
闻旭生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痛楚,就像有人在拿着小锤子敲样。
他更用力地抱紧时景歌,“有我。”
简单而有力两个字,像是承诺。
沉默了好会儿,时景歌闭上了眼睛。
“其实,骂她好多id,我觉得眼熟。”
“他追着我,骂了那么久。”
“是不是因为黎卓云和花明衣是我朋友,所以哪怕证明了自己清白,哪怕她根本没有错,也会被这人追着骂?”
“是不是……我连累了她?”
“小歌!”
闻旭生高声打断了时景歌。
时景歌仰起头来,那双漂亮眼睛微红,带着倔强、愤怒和痛苦。
还有着极力遮掩、却遮掩不住自我怀疑。
闻旭生直知道小爷不像面上表现出来那般所畏惧,虽然他看起来不怕任何咒骂,可以和黑子对线百条,有时候还能将那骂他人当笑话看,但其实,时景歌并不是点也不在乎。
严格地来说,是他自己不在乎,但是他却非常在乎,会不会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在《从同/居开始》官宣时候就能看出来,小爷担心会连累他,那骂他人,他个字没有回,还不肯让他回。
他发了微博之后,小爷气急败坏地给他打电话,怕他掉粉,怕他招黑。
小爷不在乎自己被骂,但是他在乎他身边每个人。
他直在保护自己身边人,论是哪个方面,兢兢业业,从不懈怠。
让人心疼。
“小歌,你似乎说过,我是天边星星。”
时景歌楞了,眼睛点点地瞪圆了。
闻旭生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道:“但其实,星星有许多个,我可以是星星,花明衣也可以是星星,黎卓云也可以是星星。”
“但是你不样,你是月亮。”
“我会聚集在你身边,接受着你传递出来光芒。”
“是你照亮了我。”
“所以,永远不要怀疑你自己。”
“每个和你接触过人,知道你有多好。”
“你以为你今天不高兴,只有我看出来了吗?”
“刚刚孟宋哄了你多次,你数过吗?”
“最后实在哄不了你了,这才跟我说你不高兴。”
“你看,哪怕只是跟你接触不过三天孟宋,知道你有多么好。”
小爷张口似乎想要反驳,但是闻旭生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哄两次,可以说是孟宋人好,哄上十次八次,还是这么不留痕迹,那可不仅是人好了。”
“那是情分。”
时景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闻旭生。
好会儿,他闷闷道:“……月亮才不会传递光芒呢,只是折射太阳光。”
闻旭生:“?”
他只是想安慰人,不用牵扯到专业知识吧?
“那你就是太阳。”闻旭生改口道。
时景歌沉默了会儿,“……可是太阳和星星不会起出现。”
闻旭生:“?”
闻旭生他心情好了,这才松了口气,抬敲了敲他额头,“你故意吧?”
小爷扭了头,哼了声,不说话。
闻旭生状,眼眸更温柔了,“我国家地大物博,拥有十亿人口,你不能要求每个人是有三观有脑子,对不对?”
“既然他既没有三观又没有大脑,你理会他做什么呢,对不对?”
小爷地看着闻旭生,好会儿才喃喃道:“……我可以不在乎,但是花明衣和黎卓云,可以不在乎吗?”
“她明明什么没有做错。”
“她明明只是受害者。”
“为什么还要揪着她不放呢?”
“花明衣母亲还在医院,她身体还虚弱,没有人敢让她知道这,怕受刺激。”
“但是今天,就有人偷偷摸摸从她病房外面徘徊。”
“要不是我哥派了人在外面守着,里面也安排了护工24小时轮流照顾,可能还真能被他溜进去。”
顿了顿,时景歌语气沙哑道:“……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
闻旭生静静地等时景歌平复来,“……那小歌想不想要改变这切呢?”
时景歌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神情有震惊,有茫然,“……改变?”
“对。”闻旭生用力点头,“改变。”
时景歌地看着他,眼睛里情绪非常复杂,有茫然有措有怀疑有向往。
闻旭生握住了他,“我不知道去做,能不能改变;但是我知道不去做,不能改变。”
“我陪你。”
时景歌眼眸里,渐渐涌现出光芒来,并且在这光芒中,绽放着坚。
“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直播间弹幕炸了。
【对不起,我为我以前质疑过小爷道歉,他真是个非常非常好人,谢谢小爷愿意为受害者不平,谢谢,真谢谢。】
【转粉,不解释。】
【谢谢,我会永远感激小爷说得这话。】
【小爷真太好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去直播间刷点礼物。】
【小爷简直说出了我心声,妈看到那评论我简直想冲过去问句,你/他/妈还是人吗?加害者你不去骂,逮着受害者挑毛病,你脑子有病吧?】
【以前从不去小爷那里刷礼物,觉得小爷不缺这块儿八毛,现在却发现,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办法来表达我现在情绪了。】
【小爷他值得。】
而这个时候,卫知云也终于发现,事情跟他想象有点不大样。
他沉默地关掉了直播间,有迷茫,更有股愧疚,扎根在心底。
他不得不承认,他直对时景歌带有有色眼镜,他就觉得时景歌是个人品稀烂傻/逼富二代,做出什么来不稀奇,就跟曾经那个侮/辱他傻/逼富二代样。
他将他两个混为谈,将当初恨意和所有恶意发泄到了时景歌身上。
但是事实上,时景歌和那个侮辱他傻/逼富二代,根本不是类人。
其实从开始就能看出来,不是吗?
可是因为偏、因为曾经遭遇、因为网上那声音,哪怕他嘴上说着时景歌挺好,但是心里却早早地给时景歌了罪。
……其实有罪,是他才对吧?
早在卫知云说要来时景歌这里借点盐时候,就有人开始录视频了,现在这段视频被送到各个社交平台,引发数共鸣。
不管是卫知云直播间还是微博论坛等等地方,全炸了。
【我小时候被校园暴力,那个时候厌厌世,回去告诉家里人,家里人说为什么他只欺负你不欺负人?苍蝇不叮缝蛋,肯是你有毛病!我感觉我世界自此就碎掉了。这么多我直过得跟阴沟里老鼠样,孤僻、麻木、沉默,宿宿地失眠,活得没个人样。】
【我已经好多没有哭过了,我以为我已经对这免疫了,但是今天我哭了,时景歌是为花明衣发声,但是我却觉得他也在为我发声。】
【——我是受害者,我没有错!】
而事实上,拥有这样经历人绝不是数。
越来越多人站出来,诉说她曾经经历。
【我丈夫是个人渣,出轨还家暴,曾经把我打到骨折,那刻我觉得我已经要没命了,我想要离婚,但是全家在劝我,说不想想我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等等。】
【他说那个人渣不是个随便打人人,苍蝇不叮缝蛋,我肯也有错,要不然谁会平白故打人?他让我安安稳稳在家,照顾好家庭,冷着脸多撒撒娇,对自己男人好点,他就不会打我了。】
【身边每个人这么说,我感觉我要疯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洗脑了,我最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没有错!】
【我要离婚没有错,我要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脱离这种环境、过正常人生活更没有错!】
难道坏人要作恶,还会考虑什么不能害吗?
他不会啊!
他就是要作恶!
作恶了还考虑什么?!
可是来句“苍蝇不叮缝蛋”,就给辜受害者打上了标签,不知道成为了多人永恒噩梦。
【对不起我真看哭了,我刚毕业时候也被上司xsr过,但是我却什么不敢做,也不敢说,只能尽快辞职,连工资不敢要,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站出来说这,必然会被反咬口,任何点小毛病会成为我勾/引人罪过,他对受害者多么情,就对加害者多么纵容!】
【每个毫根据、没有证据怀疑和推测,是对加害者纵容,是对受害者伤害。】
【支持花明衣去告!没有钱我可以出!我愿意出这个钱!!】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加我个!】
【维权!维权!要维权!!】
受害者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那人恶意就这么集中在受害者身上呢?
她遭遇了那么痛苦事情,勇敢地面对,艰难地保护自己,现在却因为系列莫须有罪名,要重新抛开自己伤口,将鲜血淋漓表面向所有人打开,来证明自己清白。
但是依然有人不肯放过她。
那证据放在他眼前,他跟看不到样,要发散自己思维,进行各种脑补,然后在受害者身上贴各种各样标签,来证明受害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受害者早在第次遇到这种事情时候,就已经很痛苦了;第二次被迫回忆澄清,就已经是二次伤害了,而现在这揪着她不放恶意,已经是三次伤害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呢?
现在,受害者联合起来了。
——受害者,没有错!
数声音四面八方响起,声援着每位受害者,而花明衣,也收到了许多私信。
开始时候,花明衣是完全不敢看这私信,她甚至有害怕,时景歌收到了那样恶意私信,更何况是她?
黎卓云注意到这切,她想了想,从花明衣里拿过了机。
花明衣猝不及防地叫道:“哎——”
“我机没电了,”黎卓云搬出小爷曾经理由,“借我用。”
花明衣地看着她,心底竟然涌出分暖意。
黎卓云点开那私信,然后将机塞给花明衣,柔声道:“看看。”
花明衣拿起机,而映入她眼帘,就是那温柔字眼。
她安慰她、支持她,每个字眼是那么温柔而有力,让她心点点地暖了起来,花明衣看着那私信,竟然落泪来。
黎卓云给了她个拥抱,“切会好起来。”
花明衣仰起头来,“是啊。”
两个人又去看了热搜。
热搜上,小爷高高地挂在上面,花明衣点进去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花明衣怔怔地听着时景歌话,刚刚止住泪水,又有决堤可能。
——能遇到小爷,真、真太好了。
那个视频,花明衣和黎卓云足足听了三遍。
第三遍结束时候,花明衣喃喃地重复着闻旭生那句话。
“……想不想要改变这切呢?”
黎卓云慢慢地抓住花明衣,沉沉道:“想。”
花明衣慢慢地扭头看向黎卓云,眼眸里带着错愕。
但是除此之外,还带着光。
这刻,她似乎有不样了。
“衣衣是不是忘了,”黎卓云弯起了唇角,但眼底却没有丝笑意,“我也是被小爷救出来。”
“如果连我,不愿意去改变这切话,还能指望谁呢?”
黎卓云向花明衣伸出了。
花明衣地看着那只,她脑海中闪现出数画面,有那时恐慌害怕,有后来绝望挣扎,有那私信带来暖意,最后画面格在病床上母亲。
她缓缓地将自己放了上去。
她两个交织在起,四目相对那刻,眼眸里是坚。
这刻,她有不样了。
就像蝴蝶终于甩掉虫蛹桎梏,扇动属于自己翅膀。
——属于她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