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桌客人里,一桌是以往的老朋友,包括方军、杨元、何海豹、李文东、周国江和柳正飞等人,另一桌人主要是此次换届改制的受益者,和吴放歌要嘛是朋友要麻是有点关系,主要包括崔明丽、苏伟波夫妇,何海珍还有云柔等人,再加上吴放歌夫妇,还有妮子,后来厨师做完了菜也应邀加入了。
几轮庆贺祝酒后,方军拍着吴放歌的肩膀说:“兄弟,看见你今天的成就我真的挺高兴啊,不容易啊,记得当年我当执法队副队长的时候,你就和同学弄个小摊,卖卖菜,起五更熬半夜的那可真……”
吴放歌笑道:“现在还不是得起五更熬半夜?要操心的事儿也少不了多少,只身不用一身泥一身汗的了。”
“不过身体也很重要啊。”李文东说。他说这话颇有感触,在众人中,他的年纪不算大,可上回机关组织体检查出他一身的毛病,身体指标该低的高,该高的低,正烦恼着,今天大家都喝酒,他却只喝果汁。
何海珍一旁听到了,就说:“要不哪天放歌过来一下,我给你安排个全面体检?”
周国江和何海珍比较熟,就打趣说:“哎呀,海珍这才叫一个偏心呐,我们多咱才能有着待遇啊。”
何海珍打了他两下说:“就你贫嘴,没看见人家老婆就坐在旁边呢?乱说话!”
谷子却笑道:“都是朋友。不过海珍说的是,大家都步入中年了,半年三个月的做次体检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这两桌人中,又相互熟悉的,也有相互不熟悉的,正式因为吴放歌,大家才做到了一起,所以作为众人之间的焦点吴放歌自然被敬酒最多,而且他又是主人,也得尽地主之谊,所以一来二去喝了不少,谷子虽然帮她挡了几轮,可她自身都主攻目标,吴放歌又心疼她,所以几乎的硬扛了。
云柔见吴放歌和谷子显得恩爱,心里难受,恰巧丈夫何海豹也在,而何海豹又是个好酒的,就拉了他左一杯又一杯的给吴放歌敬酒,做的有点明显,何海珍看了出来就悄悄拽她说:“海豹是个酒鬼,你也跟着起哄啊。”
云柔自知失态,但又心有不甘,就鼓动妮子说:“你也去敬杯酒啊,他那么疼你。”
妮子看了云柔一眼,眼神挺哀怨的,若说吴放歌对她好是好,只是除了上次去吃土鸡时之外,就再也没碰过她,或许已经缘尽于此?所以呆呆的说了句:“刚才敬过一回了。”
云柔说:“你傻啊,刚才是随大流,这回是你自己的心意。”
妮子一来向来很停云柔的话,二来也确实很想和吴放歌近距离接触接触,就倒了一杯白酒转桌过去,恰好吴放歌正和何海豹喝酒,那何海豹端个酒杯子晃来晃去,话说了几箩筐,满杯酒也晃成了半杯,可那话还是没说完。妮子老实,就端着酒杯站在吴放歌身后发愣。
方军正和谷子说着话,一抬头看见了这一幕,他历来有些急公好义,就拽何海豹说:“哎哎哎,你啊,要喝就喝哦,后面还排着队呢。”
何海豹一看,可不是吗?不过他也是认识妮子的,当初想吃却没吃着,却被吴放歌吃了,男人之间有男人的秘密和友谊,何海豹是真心把吴放歌当朋友,因此既然妮子被吴放歌吃过,那也就是吴放歌的女人了,于是就暧昧地说:“对对对,我先喝了。”说着喝了酒,然后对妮子说:“多敬两杯哦,吴局长可待你不薄。”他确实喝多了,谷子还在一旁,无论如何他不能用这种神态和语气说话的。
妮子这才得了空上前敬酒,谷子一拉吴放歌的手臂说:“不行就别喝了吧。”
吴放歌对着她一笑说:“千杯万盏都过了,不在乎这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和妮子轻轻一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这一杯酒热辣辣的一下肚,马上又翻腾这涌了上来,吴放歌不愿意当场出丑,一咬牙又强压了下去,可脸色当时就变了,谷子心细,看的真真的,忙扶着他问:“你没事吧。”
吴放歌勉强笑着说:“没事,就是喝多了。”可这一开口说话,漏了气,肠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就涌了上来,这次再也压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下可吓坏了众人,因为他喝下去的是白酒,吐出来的确实一片殷红!
谷子扶了吴放歌忙问:“你怎么样?”
此时吴放歌只觉得浑身僵硬,面目肌肉也不听使唤了,两腿用不上力却又坐不下去硬邦邦的就往下倒,方军妮子忙上前扶了,众人七手八脚才把他扶到沙发那儿。
在场的何海珍和钱芮蓉都懂医,但钱芮蓉不及何海珍临床经验丰富,也没她和吴放歌的交情深,故而慢了一步。何海珍几个箭步冲了上来,排开众人说:“大家散开点,保持空气流通!”然后上前捏捏吴放歌的四肢,又拍拍他的脸说:“放歌,还能说话吗?”
吴放歌用尽全身的力量和自身僵硬的肌肉抗衡着,终于吐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我……老……病……发%了……”
其实这话不用说,何海珍刚才捏吴放歌的四肢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钱芮蓉这时也上来了,一看吴放歌情况不好就喊道:“赶紧打120啊。”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纷纷去找手机,还是方军机敏,说:“大家都不要动,让谷子打!”
的确,一个人打就已经足够,打的人多了反而误事。
谷子正要打120,却见吴放歌瞪大了眼睛,又努力地说:“不……不要……打……等……等到……周一!”
何海珍一下就明白过来,忙对谷子说:“先别打,先别打。”
谷子哭道:“不打人怎么办啊。”
何海珍站起来拦住谷子说:“放歌才任命了药监局局长,位置还没做热呢。”
谷子道:“位子热不热有什么关系!人没事才行啊。”
这时吴放歌又努力喊道:“谷子……来”
谷子忙过去蹲在他面前,已然是泪流满面,吴放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让……海珍……方……军……安排……到周一……”说完这句话后,吴放歌面部肌肉彻底僵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吴放歌第三次木僵病发作。
何海珍和方军相互对视了一眼,已然有了主意,何海珍上前安慰谷子说:“你放心吧,我马上打电话叫上次给放歌主治的医生过来,护士就由我和芮蓉先顶着,器械什么的从农场医务室调,实在没有的我来想办法,保证不耽误放歌的治疗,你就放心吧。”
谷子还要说什么,方军又说:“大家主意了,今天这事儿得保密,不然怕有人趁放歌病了就兴风作浪,我看这也是放歌的意思,到了周一再做理论。”
大家一想也是,换届和改制刚结束,吴放歌这个主心骨一倒,大家的位子似乎没那么稳了。这时崔明丽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记得上次放歌发病的时候,咱们不是请了以前照顾她的路小婉来了吗?这次也请她来一趟吧。”
何海珍此时正在打手机,还没接通,就说:“我正联系着呢。”
吴放歌这一病倒,当晚的酒宴也就不欢而散了,大家合伙把吴放歌抬进了卧室,不多时,上回给吴放歌的主治医师也赶到了,何海珍就问他:“你明后两天有班吗?”
医生说:“明天没有,后天有。”
何海珍就说:“那好,后天的假我替你请了,你这两天就盯在这儿,好好给吴局长治病,还有——”她说着话,语气严厉了起来“保密。”
正好这医生这几天正为职级待遇的问题头疼,觉得这是个机会,就立刻答应的满满的。
吴放歌的卧室改成了临时病房,谷子也给省城的那有蓉打了电话,告诉她放歌病了,自己周一未必能赶回来上班,那有蓉听后也挺着急的,想回来看看,可是谷子却让她把公司看好,因为海川公司也是放歌的‘命脉’。那有蓉虽心有不甘,但谷子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又不是医生,回来也没有用,而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妮子见吴放歌喝了她敬的那杯酒后就病倒了,可吓坏了,她又没学过医,也帮不上忙,急的直在一边哭,又找不到别人说话,恰好见云柔也是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偏偏不识时务地上去问道:“云总,吴总他没事吧。”
云柔心里正烦着呢,反手就给她一耳光骂道:“有事没事不会自己看啊,都是你这个死婆娘害的!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妮子挨了打,哭着跑了,当时大家忙成一团,也就没人劝她,不过这一幕却被何海珍看在眼里。
妮子一口气跑回喀秋莎酒店,左想右想觉得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看刚才云柔那样子,真个是要吃人呢。思来想去的,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留了封辞职信,悄悄的跑了,打算先回老家去避避风头。到了长途车站买了车票,临上车时又想:‘自己就这么走了,别的不说,对得起吴放歌吗?且不说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就凭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自己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也不能一走了之啊。于是一咬牙就又回到了吴放歌家。谷子等人见她大包小包的来了,觉得诧异,妮子就说:“吴总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又不懂医,不能照顾吴总,那就把我当个保姆,给大家烧烧水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