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行政学院的学员都是成年人,而且男多女少,可响应了‘寻找回失去的青春’的感召,所以不管已婚的还是未婚的,都先恋爱一次再说,或许头一两个月还端着拿着,时间一长大多数人就熬不住了。就像有位老学长说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那事儿如果一直没有也就过了,可是一旦食髓知味,是会上瘾滴。
这么一来问题又出来了,学院里本来就是男多女少,换言之就是狼多肉少,能幸运地恋爱的人始终不是多数,因此只要是个女生,即便是长的就像猪八戒他二姨,一样也有人当宝贝似的追。
不过即使是在密实的网,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崔明丽和任一灵就是其中的两条。
崔明丽也不是不想恋爱,只是在这群人中实在找不到她喜欢的对象,尤其是那种脸猪八戒他二姨都追的人更是看不起,在怎么也算得上是国家干部里的精英,多难得的学习机会呀,可被他们搞的不是成了拉关系的联谊会,就成了偷香的基地,一个个的跟发了情的公狗似的,哪里有个国家干部的样子嘛!还精英呢。你想啊,怀这这种心情,就算是里头有一两个不错的人选,崔明丽也是不会看上的。
任一灵的情况就稍微复杂一些了,她对男人纯粹是没兴趣,却对有点男孩子气的崔明丽情有独钟,可崔明丽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却一直把任一灵当好朋友看。其实任一灵也知道自己算是异类,因此也不敢轻易的向崔明丽表达自己的爱意,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见崔明丽好像也对男人没兴趣(其实只是对学院里的男人没兴趣),就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那一天崔明丽打败了吴放歌,又在丁香家喝了一点酒,两个女孩勾肩搭背地笑着就回了宿舍。洗澡的时候任一灵就试探地问:“咱俩来个鸳鸯浴如何?”
崔明丽大咧咧地说:“好呀,两只母鸳鸯嬉水呀。”
洗澡的时候自然免不了你帮我搓你帮我擦的,任一灵觉得有点脸红心跳,控制不住性情,就又问:“小丽,我帮你打败了吴放歌,你怎么感谢我呀。”
崔明丽说:“怎么都可以呀。”
任一灵又说:“那你让我亲一下。”
崔明丽觉得女孩子之间开玩笑地亲亲摸摸的也没什么,就说:“你来呗。”
任一灵得到了许可,就先在崔明丽的脸上亲了一下,崔明丽还咯咯的笑呢,于是任一灵顺势又吻到了崔明丽的唇上,这下崔明丽才觉得不对劲,才往后躲,就听任一灵热辣辣地说:“小丽,我爱你呀。”说着又吻了过来,下面手顺着大腿就往上摸。”
崔明丽在这时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吓坏了,尖叫了一声,赤条条的就从卫生间跳了出来,胡乱的套上衣裤就跑到吴放歌那里避难来了。
任一灵也给吓着了,毕竟她还有军籍,要是这事被传开了,恐怕会很糟糕,不过一天下来,校园里有关吴放歌的猪头脸的传闻多多,却半个字也没有提到她。一方面她还是有些感激的,但同时对崔明丽的心也没有断。不过崔明丽老躲着她,却和吴放歌很亲昵,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着一种信任和依赖感,虽然从表面上看崔明丽暂时老躲着吴放歌,可是却又时不时的偷看两眼,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所以要重新和崔明丽搭上话,就必须先接近吴放歌,更何况吴放歌这人的相关传闻虽然不好,但是根据平时的观察却是个不错的人。
任一灵用热鸡蛋给吴放歌消肿,而且态度亲昵,大家看了都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虽然未经核实,也有丝丝的传闻说任一灵是个对男孩没兴趣的,现在看来纯属误传啊。不过吴放歌家里还有为市长千金,真要是有段恋情的话,那注定就是悲剧。而且学院里恋爱的人多了去了,因此咱短暂的诧异了若干秒之后,大家的兴趣就又都转移到当晚的菜品上去了。可崔明丽不这么想。
崔明丽见任一灵很亲昵地为吴放歌脸上消肿,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而且也觉得奇怪,任一灵不是那个吗?怎么现在又……难道她是传说中的双面胶?太可怕了。想着,看着,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干脆站起来往外就走,想落个眼不见为静。鮑杰在后面喊道:“晚上还是昨天的地方,一起吃饭。
崔明丽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走了。
崔明丽这一走,任一灵立刻就没了帮吴放歌滚鸡蛋的兴趣,因为开始也不是为了他来的,所以就吧鸡蛋手绢往吴放歌手里一塞说:“照我刚才的样子,自己来。”
吴放歌好多事不便说破,只得苦笑一下,自助消肿。
散打队可是个大体力消耗的地方,所以队员们的胃口都特别的好,还没等吴放歌自助完,就纷纷催促着去吃晚饭。吴放歌只得依着大家,换衣洗澡,然后又一起笑呵呵悠哒哒的直奔丁香的小店。
今天余兴也在,对于这样的活动他是又喜欢又害怕,喜欢的是每次有人来吃饭一般都自带原材料,而且事后还付手工费,一顿饭比卖一个星期的凉粉儿还强,怕的是老婆太漂亮会找来绿油油的帽子,前段时间是余峰,这个他还不太害怕,因为至少表面上丁香对余峰是很厌恶的,从没给过好脸色。可是后来又有个吴放歌,却让他怕了,虽说哦吴放歌来的次数不多,可他年轻英俊,无论是钱途还是仕途都是一片光明,和他一比自己简直连蝼蚁都不如,却有个这么个漂亮的老婆,那不是招祸是什么?更要命的是,丁香似乎对这个吴放歌很有好感呢,常言道母狗不翘尾巴,公狗就没搞头,可是如今……唉……穷人呐,娶个漂亮老婆真是遭罪呀。没辙,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看着点儿,所以听说今天家里还要摆饭局,他就哪儿也没去,说是在家里帮帮忙。
吴放歌等人一来,余兴自然也是很热情地上前招呼,当看到吴放歌的猪头脸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居然心情好了很多。丁香见了,惊道:“你怎么这样儿了?”
吴放歌苦着脸说:“一早起来就肿了。”
丁香笑道:“肯定是昨晚受伤以后没冷敷,没关系等会我给你煮几个鸡蛋热敷一下就好了。”
吴放歌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说:“鸡蛋我有。”
旁边有人接了一句嘴,眼看着任一灵坏笑着说:“他有,而且还是爱心牌儿的。”
丁香是多精明的人呐,一看就明白了,笑着接过鸡蛋摸了一下说:“冷了,等会儿我给你煮新的。”
吴放歌嘟囔着抱怨说:“一会儿冷敷一会儿热敷的,个个都是时候诸葛亮,昨儿晚上怎么不见人告诉我啊。”
抱怨归抱怨,却没人理。
坐座位的时候,崔明丽自然还是故意离吴放歌远远的,任一灵却挑衅似地挨着吴放歌坐下,席间还帮吴放歌夹菜,就差没喂到嘴里了。丁香又拿了瓶泡酒出来给吴放歌倒了一杯说:“喝吧,舒筋活血。”
旁边有人抱怨:“丁香嫂子你偏心呐,是什么好东西只给放歌?”
丁香说:“是蚂蚱泡的酒,怕你们不习惯。”
这人说:“我们习惯,你把泡瓶端出来我们先看看。”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丁香笑道:“我拿出来你们要是不敢喝,看我怎么弄死你们。”说着果真进去端了出来,大家一看:真是是蚂蚱泡的呀……
丁香挑衅地笑着说:“怎么?露怯了?”
大家原本就喝了一点酒,借着酒劲儿,又有‘男子汉大丈夫输命不输气’的名言作支撑,个个都抹袖子拍胸脯地让丁香倒酒,酒过一人到了一小碗。
崔明丽原本不敢喝,毕竟是从整瓶子呲牙咧嘴的死蚂蚱瓶子里倒出来的呀,可是这时偏偏看见吴放歌给任一灵喂酒。
其实吴放歌给任一灵喂酒也没什么的,只是在场的男人一人都倒了一碗,任一灵毕竟是女孩子,所以丁香也没给她倒。吴放歌见她这一晚上还是挺照顾自己的,就说:“你真的不尝一点?味道很不错的,要是在配上云南的烤豆腐那才叫一绝呢。”
任一灵看了一眼崔明丽,后者也正往这边看呢,就说:“怎么尝啊。”
吴放歌笑道:“我这酒还没开始喝,你拿你的筷子沾一点尝尝不就好了吗?”
任一灵也是一时兴起,真个拿筷子沾了一点在嘴里尝了尝,觉得确实不错就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可在崔明丽眼里看着就是不一样,于是她一拍桌子说:“丁香嫂子,我也来一碗!”
男生们一听,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加油起来了。丁香虽然聪明,看得出一些事情来,可偏偏女人又都是有些八卦的,喜欢看有些事情的热闹,于是就过来给崔明丽也倒了慢慢的一碗。任一灵在对面看见了也说:“我也要,味道挺好的。”大家又是一阵哄然,丁香也给她倒了一碗。
接下来的事情就热闹了,都说是女人自带二两酒,这两个女孩子又各怀心事,所以就你一碗我一碗的血拼起来,鮑杰觉得不对劲,劝了两回也不管用,也只好听之任之。这两位对着干,再加上一桌子的大老爷们儿,没一阵子就把整整一泡瓶的蚂蚱酒给喝干了。
崔明丽体质不如任一灵好,见酒喝干了也松了一口气,因为眼瞅着也就顶不住了,而任一灵则大声喊着:“我还要,我还要!”
旁边吴放歌说:“你要要要,你是要命啊。”
在大伙儿也哄堂大笑声中,散打队的元旦聚会落下了帷幕。
临走时,吴放歌照例又给了丁香一些“手工钱”,丁香和平时一样毫不客气地收了,又笑着说:“你还得给我一百块钱蚂蚱酒钱。”
吴放歌一听,原本被肿脸挤小的眼睛又睁的大大的说:“一百块?这么贵?”
丁香笑着说:“很便宜啦,你没听说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吗?你再看看现在这节气,我弄这一瓶子蚂蚱我容易嘛我。”
吴放歌只得又给了一百,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越南人也挺会做生意的嘛,真不知道当初打仗干嘛。”
丁香笑了一下也轻声对他说:“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