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三友加上赵延年应该是四个人,可来人却是五个,这并不奇怪,因为赵延年还带上了未婚妻。
四年不见,大家都已经完成了从高中生向成年人的转变,出去阿梅不说,赵延年上学晚,因此比大家都大上一两岁,成熟的也早些,要不怎么在吴放歌还少不更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去泡班花阿竹了呢?他毕业后进入本市的一家机关工作,这才转了干,又准备要结婚了,可谓是双喜临门。未婚妻是他的同学。
原本这种校园恋情少有成功的案例,毕业分手的时候赵延年也没想到事情会有后来的发展,他的未婚妻阿瑶如影如行,踩着他的脚后跟跟了他来,并且在一星期之内就把他的父母亲戚统统搞定,逼得他不得不签下婚约,是个厉害角色,相貌呢,虽说是细眉小眼的,到也不难看,身材皮肤也过得去,一头乌发尤其的好,再加上两人毕竟有那么一段情,所以赵延年也就认命了。
阿瑶可能知道一些过去的往事,一路上挑衅似地一直挽着赵延年的胳膊,而阿竹呢,也知趣,一直在另一头和阿松一起走。阿竹这些年在北京上学,业余当模特,说话也变的有些京腔京调了,衣着打扮也艳丽成熟,唯一的缺憾就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三四岁,没办法这时代流行成熟美,至于喜欢萝莉幼齿甚至嫖幼的,还没有流行起来。
阿松一如既往的傻的可爱,长的丑乖,也最活跃,虽然她成绩相貌不及阿竹,能干朴实不如阿梅,但也自有她的优点,那就是家境好,总是活的无忧无虑,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也总能帮助一把。
虽然是同学好友相聚,吴放歌却连个坐的地方也不能提供给大家,只得表示歉意。阿瑶伸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立刻皱了皱眉头,开始想捏鼻子,又觉得不礼貌,只是轻轻在鼻子下面扇了扇。赵延年看了,也透过窗子朝屋里看了一眼,出来后叹道:“老弟,你也过的忒惨点儿,不过没事儿,有我呢!”
阿竹白了他一眼,略带挖苦地说:“你打算怎样?把你的新房借给放歌?”
阿瑶听了一下没稳住,挽着赵延年的胳膊拽了一下,赵延年看了她一眼,笑着对阿竹说:“借新房我可不敢,我爸非杀了我不可,不过我要结婚了,以前的单人床,桌子什么的都用不上了,还有个衣柜,过几天找人给放歌搬过来就是,咋也比地铺强啊。”
阿梅一听,兴奋地说:“还找什么别人呐,你订时间,我找几个工人去搬,连工钱都省了,随便买包烟发发就可以了。顺便把这房子刷一下,这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亲自来做!”说着,还挽了挽袖子。
阿松一听也高兴的不行,忙举手说:“还有我还有我,房间潮湿,我负责买取暖器!”
阿竹这时打了一个哈欠说:“哎呀,这事儿以后再说嘛,放歌,你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我请你们喝茶去。”
虽然那个时候茶楼远不及二十年后普及,但也不是一家没有,大家哄笑着,一同去了。
阿竹这次回来不是一个人,还有个自称是她经纪人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跟着,只是那人通常都不露面,除了和阿竹的父母见过两回,吃过饭之外,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宾馆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阿竹也不管他,自顾四处探亲访友的烧钱,然后打电话叫这个男人来结账。这次喝茶就安排在他们下榻的金乌宾馆下属的茶座里。
大家伙儿坐定,阿竹笑着说:“今儿晚饭也就在这儿吃了,这儿的餐厅还不错。”
吴放歌看了一下周遭的装潢说:“价格也不错吧,一定不便宜。”
阿竹说:“几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老朋友了,花点钱算什么,不是都说了吗,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她说话粗鲁,笑的浪荡,赵延年听了微微的摇头,他这次也是才和阿竹见面不久,结果少年时青涩纯情的记忆被无情的打了个粉碎。
记得当年阿竹人长漂亮,她那种漂亮恰恰是中国传统的那种所谓的‘狐媚子’像,又喜欢笑,所以总是让人想入非非,放学路上也常常被小混混纠缠,有一回被欺负的厉害了,课也没上,就在卫生间里哭,哭着哭着有点想不通,就自己抓自己的脸,当时的想法就是抓花了脸,总不至于有这些麻烦了吧,可当时偏偏阿松逃课,正好撞上,当即大喊起来,阿竹这才没自己破了自己的像。
这事很快在同学们中间传开了,只是大家都胆子小,不敢和小混混作对,只有赵延年挺身而出,决定每天悄悄的护送阿竹放学,只是又觉得身单力孤,就找死党吴放歌帮忙。吴放歌那时还是个书呆子,好多该懂的事儿都还没弄明白,在听说阿竹自己抓自己脸的时候居然傻乎乎地问了一句:“抓脸干啥啊,不疼吗?”惹得大家伙儿嘲笑了许久,可这一次他的智慧被发挥出来了。
找了吴放歌做盟友之后,赵延年又联系了几个其他同学,可是其中有怕事的,虽然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却没有来,最终只来了一个又痩又弱,有点神经兮兮的外号叫小蟑螂的男生。
虽然兵不强,马不壮,赵延年的心里也没底,但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半途而废,所以还是勉强上路了。另一方面阿松怕阿竹在出事,也就约了阿梅和阿竹一起走,结果半路上又遇到了三四个小混混,被纠缠的脱不了身。阿梅品学兼优,又经常参加劳动,胆子和力气都比较大,抬手就给了其中一个混混耳光,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挨了打不说,又因为她虽说长相一般,却很丰满,在中学生里显的特别突出,于是两个混混按了她的手,第三个混混魔爪齐出,在她的胸前肆虐了一番,阿梅和阿竹都文弱胆小,虽然看着她们的混混只有一个,但是却只知道哭,连求救也不敢,就在这个时候赵延年他们出现了。
虽说赵延年是挑头的人,人也长的高大,但毕竟是老实学生,没有打架的经验,倒是吴放歌这个从知识分子家庭出来,在放学前就把书全存放在学校里了,然后倒学校操场上的沙坑里挖了沙子,用水沁湿了,每个人的书包里放了一团。
虽说赵延年喊的响亮,往上冲的时候倒是吴放歌冲在最前面,小蟑螂紧随其后。那个看住阿松和阿竹的混混见有人横插一杠子,上前还没开口,就被吴放歌一书包打在太阳穴上,当场就被打了个发昏第十一,原来这群混混也都是不入流的,靠吓唬人吃饭,真真的动手也不是强项。
见打倒了一个,按着阿梅胳膊的两个混混忙上前迎战,占尽了阿梅便宜的那个正要起来,却被阿梅反手一拳正打在两腿中间,正疼着,又被阿梅抱着大腿就是死命的一口,这可是真疼了,这混混也红了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号牛角刀来就要往下捅,这要是捅上了,不死也是重伤,而这个时候,赵延年正英雄救美护着阿竹和阿松咋呼着,吴放歌又被两个混混缠住不能抽身,多亏了小蟑螂上前一书包正打在那混混的耳根上,当场就被打昏了头,腿又被阿梅死命抱着动弹不得,结果小蟑螂这顿打呀,书包都打破了,那混混也知趣,喊了几声:打死人啦!救命呀!还真就不动了。正和吴放歌搏斗的那两个混混和开始被打倒的那个混混一见自己的头儿还真的不会动了,也一发喊着,跑了,可没跑多远正碰上两个警察下班回家,结果一并都带回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吴放歌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不过那时人们都还有些正义感,像什么扶老太太被诬告,撞伤小偷被判刑之类的事情还没出现,虽说打伤了人,也就是批评了事,然后让学校和家长领回家,但是私下对他们的行为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这之后各人的遭遇各不相同,吴放歌被父母领回家后,母亲狠狠赏了他一顿‘竹笋炒肉’,他咬着牙,一声也没吭,结果母亲哭了,他却下定决心逆反到底,后来他干脆和学校一帮子胆子大的男生,结成了一个小团体,专门找学校附近小混混的麻烦,吴放歌去当兵之后,这些人缺乏一个正义的领袖,结果又成了一群新兴的小混混,这是后话。
赵延年则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虽然在派出所吓的痛哭流涕,可离开派出所后却以英雄自居,还一度得到了阿竹的芳心,直到阿竹无意中知道了,赵延年在派出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吴放歌身上为主。
小蟑螂也受益匪浅,在此之前他总是同学欺负,可这次之后他就开始欺负别人了,但是当着吴放歌的面他不敢,直到吴放歌当兵走后,才逐渐放肆起来。
那几个女生,阿竹免除了放学路上被小混混骚扰之苦,(后来只被赵延年一个人骚扰)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后,她的胆子大了起来。那次事件不久,小混混们纠集了十几个同伙,趁着晚自习的时候冲进教室里报复,吴放歌等人措不及防,又寡不敌众,正在岌岌可危之时,阿竹一下跳上桌子,刷的一下把外衣脱了,里面就穿了一个小背心儿,对着教室里抱头鼠窜的男生们大声喊道:“妈了个X,被人打到门上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
这时吴放歌已经满脸是血,他挣扎着拖起一把椅子,在桌子上敲碎了,只拿了两根断椅子腿儿,猛虎一样地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混混儿,喊道:“老子们和你们拼了。”
小蟑螂也喊:“老子们和你们拼了。”
男生们受到了鼓舞,也是平时受够了欺负,此时瞬间爆发,是役,十几个小混混全军覆没,开始的时候还能围着操场逃命,后来就全趴下了,因为到最后参与围歼小混混的已经不止他们一个班的学生了。至此之后,这群混混彻底在学校周围消失了,而吴放歌,也藉此拉起了自己的一帮人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