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垣硖前的战斗依然还在继续着,倘若此时有个神人在天上俯瞰地面的话,就会发现汉军此时的处境已经相当不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再想前进已很是困难,而更坏的情况是,此时他们就是想后撤都已不成。现在他们完全陷入到了羌人密集的包围圈中,想从任何一个方位突围都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成功。
而马越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所以他便招呼自己的兄长,问他能否shè中几百步外的那面旗帜和灯笼。古人作战,旗帜在白rì里自然起到了指挥之用,但它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凝聚军中人心。而在夜战之时,因为大家看不见旗帜所指,所以多由灯笼为标志。
马越的目的就在此了,如果马超能一箭shè下那高高飘扬的旗帜,对羌人士气必然是一种有力的打击。而一旦shè灭了那盏很有可能是指挥大军对自身包围的灯笼,就必然能扰乱敌人的指挥系统,从而让自己的队伍能有可趁之机!
马超到底也是军伍出身之人,兄弟这么一提醒,他已经明白了。所以二话不,便即张弓搭箭。虽然那旗帜和灯笼距离自己尚远,但以他所用的强弓,或许勉强还能shè中。这一次,他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一shè上了。
调整呼吸,拉开弓弦,根据多年shè箭的经验,他把箭矢所瞄的位置略略比那面旗帜高了一些,而后在一声轻喝之后,一支箭已经被他shè了出去。而那弓弦才刚弹回,马超已经再次将第二支箭搭了上去,利落地再拉开弓弦,直shè向那盏比旗帜要显眼得多的灯笼。
“咻——咻——!”两支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那些还在全力厮杀的敌我双方军士的头飞过,穿过了数百步的距离,几乎同时抵达了那高高的主帐上方。
“刷——哗啦!”第一箭正中那旗帜的挑杆。即便是已经shè出了数百步的距离了,这一箭的威力依然很是惊人,居然将这根足有人手臂粗细的挑杆给shè得折断了。而如此一来,那面旗帜就随之跌落下来。
同时,那盏由人控制的指挥大军对汉军实行包围的灯笼,也在一声脆响之后,彻底熄灭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羌人的前营处也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却是董卓最后能战的亲卫军终于杀到了敌人跟前,也与之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见得羌人旗帜坠落,本来已经有些力疲的汉军士卒们的jīng神便是陡然一振,居然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再次迸发出了极强的攻击力,再次向前突进了数十步。而羌人则在失去了上面灯笼的指挥,再加上发现旗帜掉落之后心中发紧,全不知道中军处出了什么事情而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马越立刻就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当即下令:“全力向硖中冲,务必要在羌人反应过来之前冲出这片地区!”
马超答应了一声,已经再次挺枪冲在了最前面。有他这个强悍到极的人带领,汉军再次焕发出了强大的攻击力,直杀得正面阻挡他们的敌人有些招架不住了。而本来围在四周的敌人,则因为失去了上面灯盏的号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变了。虽然有部分人马趁着汉军前冲从侧翼对汉军进行了打击,但因为相互之间的配合远没有达到可以不用指挥的地步,最终只能变成紧追其后的格局。
马越身在队伍里,已经发现了这一,心里大定,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在只需要面对正面之敌,而且敌人还心神不定的情况下,他们冲出包围的可能xìng就大了许多了。
“杀!”冲在最前面的马超一声暴喝,长枪猛地刺出,将两名敌人一下刺成了对穿,然后他继续向前。在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个个血染全身,却都瞪圆眼睛,打出了最为疯狂的冲击。这种有我无敌的冲击,登时就将羌人打得有些心寒了,不少人不断向两侧分去,却是让出道路来,放他们过去了。
而此时,董卓军的亲卫军也已打进了羌人大营,两支不断向前的队伍终于在几番冲杀之后,在敌人的前营碰上了面。
双方很快就认出了各自的身份,当即合兵一处,然后朝着汉军大营的盘踞处杀去。此时的羌人已经没有了阻挡之心,只是胡乱放了些箭后,就目送这两支人马返回了大营。
虽然边章随后就派出了一部紧追过去,但当羌人杀到汉军大营前时,却被一阵乱箭给赶了回去。虽然董卓军被困在此,但这些rì子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至少已经在这里构筑起了层层的防御体系,这也是羌人只有用围困来对付他们的一个原因。因为要是强攻的话,以如今这里的防御,足够消耗掉羌人几万人马了,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当马越他们浴血杀到寨前,而被放进之后,大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经此一战,原来的两千五百多名jīng锐骑兵也只剩下不过一千七百多人了,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丧气,毕竟自己等可是从几万大军的包围里杀进来的啊。
董卓此时已经闻讯赶过来了,当他看到只有寥寥几千人时,便不由得露出了失望之sè,这人马就算进来了,与他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马越摇晃着下马,双腿都已经软了。虽然事实上他并没有与敌人真个动手,但以他单薄的身体,本来就奔波了数百里路,又在敌人的包围里冲出一条血路,的确让他感到了阵阵的虚脱。但见到主公,他还是得上前见礼的:“马越带人来迟了,还望主公责罚!”
“仲凌,怎么是你带了人来?”董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让人求救兵可是找的张温和牛辅啊,怎的今rì来的却不是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呢?
马越道:“牛将军本来是要来的,却被在下阻住了。他身系临洮一城之安稳,自然不能轻动的,所以在下便请命率军前来给主公带来粮草。”
“粮草?”董卓经此提醒才想起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当即问道:“粮草何在?”着看了看他们身后,却没有看到任何粮草的踪迹。突然他就想到了外面的情况,羌人已经把这周围围得如铁桶一般,试问怎么可能还让人将粮草带进来呢?
但马越却指着身后众人道:“主公,粮草就在他们身上。大家都把那袋子解下来吧!”
众军士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缠着那沉重的肠袋,便应声解了下来。虽然有不少袋子已经被刀箭所破,但却还是有大半的粮食带了进来。
当看到那些带了血的肠袋被解下来,然后马越又捧了一条到董卓身前让他验看时,饶是如此枭雄,也不禁有些动容了:“这……便是你们不顾一切冲进来的理由?”
“是的。还请主公莫要看了这些米面粉,它们只要和上了水,只需一两就足够让一名将士当作一顿饭了。”马越急忙道。
“当真?”董卓听了这话,jīng神便是一振。要是的确如此,那已经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就能暂时得到缓解了。
“在下不敢欺瞒主公……只不过,终究人力有限,刚才冲营又牺牲了不少兄弟,所以这粮食也未必能支撑大军多久。”马越着,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过董卓却不这么看,只要能让大军再坚持几rì,已经想出对策来的他就还有一搏的机会。他第一次用手拍在了马越的肩头:“仲凌,某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你这次不计生死地来为我军送粮,当真是雪中送碳一般的举动哪。我董卓在此向天发誓,只要我董卓能逃过此劫,将来但有所成,必不会负你今rì之行!”
“多谢主公之恩,越不胜惶恐之至!”马越等的就是这句话了,虽然不知道董卓这话在将来能否兑现,但至少他这一回冒险是值得了。
“还有各位,你们肯陪我董卓在这里困守多rì而不曾反叛,我董卓也是深感于心的。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活着离开此地,我必有重酬!”董卓也没有忘记安抚军心,当即大声地宣扬道:“今rì既然有粮草到了,那大家就好好吃上一顿,明rì我有大事需要各位来做!”
看到主公突然变得底气十足,众军士的jīng神也为之一振,当即就齐声答应,董卓军中之前的颓丧之气似乎少了许多。
而此时,硖外的边章也正拿着一只肠袋,脸sè显得有些yīn沉了。本来,即便让汉军援兵杀进去,他也并不怎么放在心里,毕竟也就那么一两千人而已,实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在下面的人将这个从汉军战死者身上解下的肠袋承到面前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这分明就是送粮进去了,虽不知一共被送进去了多少粮食,但这对汉军士气的提振一定作用不,那他想尽快全歼这支汉军就又有些麻烦了。
“不成,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然只怕夜长梦多!”在来回走动了一番后,边章已经有了计较:“去,将众将都叫来,我有要事要与他们相商!”他吩咐帐外的亲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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