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作用了!”我心中一喜回头看金婆婆。
金婆婆在给黄小松搭脉,一脸的严峻,我忙问:“金姐,有什么不对吗?”
“脉搏急促,血流加速,体内邪热在药力的作用下鼓动的非常厉害,这药的效果确实好,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这两股气在体内剧烈的互搏了,我怕他是扛不住了。”金婆婆搭完脉眉头深锁道。
我顿时狠狠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点给忘了,只想着药理和病理,却完全忽略了治病最根本的一点,那就是人!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同,如果只根据病症对症下药还远远不够,相反还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我太大意了!
“不要自责了,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金婆婆安慰了我一句。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黄小松的皮肤上氤氲出一层蒸汽,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这蒸汽还是热的,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顿时缩了回来说:“好烫!”
“药力在起作用将多余的热阳气逼出来了,不过这个过程他应该非常难受。”金婆婆说。
黄小松开始在地上打滚,双手在身上乱抓想要脱衣服似的,可他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他的指甲很锋利,很快就把身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我正要去阻止他时金婆婆大喊一声:“不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金婆婆就把我拉出去老远,阿洛、王猛、唐莺被金婆婆的这一叫给惊醒了,等大家都反应过来时却见黄小松站起来了,全身都冒着白蒸汽,皮肤发红,血管经络在皮肤上清晰可见,双眼中布满血丝,几乎就是一双红眼了,整个人都红彤彤的非常恐怖!
“操,他怎么又变异了!”王猛吓的叫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枪端了起来。
我们全都警觉的站到了一起,黄小松用一双红眼瞪着我们,龇着一对獠牙,他全身的白蒸汽越冒越多,几乎将他包裹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洛忙问了一句。
“药力作用太大难以承受,邪阳之气泄出,让他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他现在被邪阳之气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了,大家要小心。”金婆婆提醒道。
“搞点水给他浇浇?”王猛看了看溶洞里的水说。
“你当是灭火啊,邪阳之气跟明火是两码事!”金婆婆说。
“既然这样那就简单了,他敢轻举妄动就拿枪崩了他!”王猛说着就将枪对准了黄小松。
“不要,小松哥是个好人,他这么痛苦的活着就是为了有机会跟儿子相认,不能杀他啊。”唐莺忙拉住了王猛阻止道。
“唐莺,我知道他是好人,可现在你看他那样子好像要吃人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啊。”王猛说。
“我知道,可……。”唐莺急得话都说不圆了。
“只要他能撑过药力最强的时期就能痊愈,这是一个机会,不能动手对付他。”金婆婆说着就按下了枪管。
“那他要是攻击我们怎么办?”王猛咽了口唾沫问。
“躲!”阿洛插话道。
“没错躲他。”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黄小松突然狂躁的嘶叫了起来,叫声在溶洞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他双手一挥,顿时我们就感到了一股热气袭来。
“刺啦~~。”我的衣角突然划开了一道口子,我大惊失色,这邪阳之气居然跟刀一样锋利!
“大家分头跑,尽量找掩体躲着,这邪阳之气从体内被逼出,在空气中高速摩擦,飞过来的时候薄如刀片,大家千万别被伤到了。”金婆婆说着就示意大家在沙砾滩后面找掩体躲起来。
金婆婆带着唐莺和小安一路,其他人各自一路。
黄小松狂躁了起来,我躲在石头后面远远看去,只看见一团白雾裹着一个红色的物体在到处疯跑。
我们几个就像跟黄小松在躲迷藏一样,他疯叫着跑来了我们就提前一步转移掩体,他所到之处总是掀起一股热浪,邪阳之气散发让他脚边的小石子和砂砾乱飞,发出“噌噌”“嗖嗖”的声音,小石子从我头顶飞过,热风一扫而过,我一摸头发,都焦糊了一撮,足见这气有多厉害,这也证明了他体内确实聚集了大量阳气,导致了阴阳不平衡。
我们不敢伤他,只好东躲西藏,人都快筋疲力尽了,幸好黄小松像是突然觉得难受的厉害,调头又跑到了水边,跳进了水里。
他跳进水里后身体周边的水居然一下就沸腾翻滚了起来,我们远远看着都吃惊不小,我们暂时还不敢出来,生怕他又从水里突然冒起来了,不过很快我们就看到沸腾的水慢慢平静了,黄小松也从水底浮上来飘在了水面上。
他身上的蒸汽已经退了,人也由红慢慢开始变淡。
我琢磨着应该是最猛的药力过去了,体内的阴阳互博估计也差不多了,这才大胆走了出来。
“是不是烧死了啊?”王猛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
“危险解除了,咱们出去看看。”金婆婆说。
我们来到了水边,黄小松周边的水还是温的,我们把黄小松拉到了岸上,这次由我给他搭了个脉,脉象平稳,节律均匀,跟一个正常人差不多了,我冲金婆婆点了点头,金婆婆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黄小松身上的惊人变化,他身上所有的恶心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全都消失了,皮肤变的很白很光滑,连那些疤痕都不见了!只是人很瘦,剩下皮包骨了。
他脸上的腐烂也消失了,好像在瞬间就愈合了,牙龈也渐渐有了血色,那一对獠牙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脱落了,不过残缺的鼻子和耳朵部分就没法恢复了。
“他这一烧还烧出了美白祛疤的效果啊。”王猛吃惊道。
“我明白了,这药的功效不是那么简单的,先是逼出体内过剩的邪阳之气,然后又利用体内阴阳互博和邪阳之气外泄造成的蒸腾状态,来个旧貌换新颜!”我兴奋的说道。
“俞飞这下你高兴了吧,不是你出错了,而是老祖宗没有说明白,这种暴走的状态也是治疗的一个部分啊,哈哈哈。”金婆婆叉着腰大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次也让我学到了以人为本的医治道理。
外经医术的神奇和博大精深让我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和使命感,我不禁跪了下来对心中敬仰的俞家祖先磕了个头,感谢老天这么眷顾我,让我成了外经的传承人。
我们被黄小松折腾了一宿,终于疲惫不堪的睡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们才被一阵大笑声笑醒了。
我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一抹阳光照进了溶洞,水面波光粼粼,黄小松拿水当了镜子,他发出了激动的大笑,他应该是看到自己的变化了,不过他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黄小松把我们都吵醒了,大家看到他没事了都很高兴,他看到我们都醒了赶紧抹了泪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我们面前要磕头,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只好由得他了。
黄小松说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家见儿子了,激动的直抖。
黄小松将自己收拾干净,我们划船将他送到了巫溪边一个有人烟的位置放下,他现在只不过是耳朵残缺,鼻子变形了点,丑一点罢了,但肯定不会吓到人了。
看着黄小松迫不及待回家跟家人团聚的高兴劲,我心中也很欣慰。
“咱们该走了,这前后都耽搁两天了。”目送黄小松走出好远阿洛才提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