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游侠遇到了盗侠。缘分也就是这么奇妙,受了本是无救的伤,却遇到了世间唯一能救她的人。
这一夜过去了,姑娘的命保住了。
姜杨的师父奇侠黄酥,以三元神功的功力救活了萍儿。虽然萍儿功力大损,但是苦修三年后她还可以恢复功力。姜杨自己运功疗伤,一夜过后剑伤已无大碍。转眼间已到次日辰时。
“小子,前两天回家来了吧?”黄酥笑着对姜杨说道:“扔条金子进来就走,人也不进来和我说说话。”
姜杨苦笑道:“那晚奈何还有上百家的人没分到金子,师傅莫怪。”
“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好徒弟!来,喊上你的朋友来前厅吃饭!”黄酥道。
萍儿此时一觉睡醒,但觉身上伤痛全无。摸了摸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伸了个懒腰,下了地和姜杨一起去了前厅。
姜杨道:“你命真大。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活下来了。”
萍儿苦笑道:“辛亏你救了我。”
“是师父救的你。”姜杨道:“我哪有这等本事。”
“黄老前辈?”萍儿瞪大了眼道。
姜杨微笑点头。
言罢三人坐上了桌,见桌子正中摆了四碟菜,有一碟清蒸咸鱼干,一碟酸菜冻豆腐,一碟糖醋干豆角,一碟薄切腊肠片。三个人三大碗白菜面。桌旁有一盆温水,里面温着一只两斤装的酒呈。
姜杨提鼻子一闻,道:“这是师父最爱的竹叶青露酒吧!”
黄酥哈哈大笑,道:“好酒岂能独饮,你俩坐下,陪我喝!”
师父说罢,姜杨在三人面前一人摆上一只小号酒碗。小碗玲珑剔透,翠玉雕成。手提酒呈一挥一洒,三人酒碗就盛满了酒。碧玉碗盛碧玉酒,不多不少二两整。顿时屋里酒香四溢,菜味正浓,黄酥前辈先端起酒碗,道:“来,先干一碗!”
言罢三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萍儿笑道:“这般柔美香醇,入口甘冽,我第一次喝到呢!”
姜杨夹了一片腊肠片放进萍儿的面碗,道:“尝尝这个。”姑娘夹起一尝,但觉满口鲜香,不油不腻,十分下酒。
姑娘又赞了一声:“好刀功!切的不薄不厚,能吃出这腊肠最好的滋味!”
黄酥呵呵一笑:“你还蛮懂的嘛。来,尝尝我煮的面。”
姑娘低头看这面,普通的面碗,普通的白菜面。不过她知道,把山珍海味做的好吃并不难,反道把豆腐白菜这类平常之物做的好吃,才是烧菜高手。
下箸挑面,每一根面都一尺长短和筷子一样粗细,每根面的断面都是正正方方的,吃上一口,嚼劲十足面香四溢。再仔细一品,鲜美的白菜味,每一丝白菜都下足了功夫。就是她最爱吃的小二面馆的面,与这白菜面一比也要逊色三分。
姑娘放下筷子,起身感激地看着黄酥,道:“黄老前辈,姑娘我心急嘴馋您不要见笑,我是真饿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黄酥一抬手,道:“不要紧,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坐下吧。你大伤初愈,吃点白菜面,白菜除毒清火。这竹叶青酒也是温补活血之物,对你的伤最好了。来,吃饭!姜杨我儿也好久没吃到家里的饭了吧!”
“嗯。“姜杨大口喝酒吃面抽空答道。
三人边吃边谈,席间姜杨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师父。
“哦?”听罢黄酥问道:“千年内丹在你们手里?”
“是的。”姜杨从怀里取出了千年内丹,放在了桌上。
黄酥用两指撮起这颗肉色东珠,抬起来看了一看,又嗅上一嗅,道:“肉色纯正,灵气逼人,胎质脆软,再看这般大小,果然是要千年才能凝聚成的砗磲内丹。”
“还有这个呢!”姜杨又掏出一颗一般大的明珠。
“啊!夜明珠!”黄酥喜道。
“黄老前辈看出什么了么?”萍儿料想黄大侠定不是贪财之辈,他如此高兴定有玄机。
“哈哈哈哈……”黄酥笑声爽朗,道:“姑娘,真是造化了!世人只知这千年内丹有药用,却不得用药之法,若按平常将内丹磨粉冲水服食也能得到十年的精纯内功,可那样千年内丹的药效只得十之一二,太过暴殄天物。其实这最重要的药引便是与这内丹双生之珠,两珠年份越接近越好。这一对珠子可是千年来仅有最好的一对了。”
姜杨明白师父的意思了,看着萍儿道:“哈哈,海老大的宝贝最后竟是给你吃了补身子了!”
姑娘娓娓道:“这么贵重的药,萍儿实在消受不起。”
“能得到这些宝贝遇到我们,这些都是你的福缘造化。药物再贵重,不用来医病也物不尽其用。一会我就给你配药,姑娘你别想太多。”黄酥笑到。
“那我再敬黄老前辈一碗。”萍儿话还没说完,姜杨已经把三个人的小酒碗都满上了。
“哈哈,干!”黄酥道。
“我也来凑个数。”姜杨笑道。
三人举碗一饮而尽……
饭罢,黄老前辈喊了姜杨来帮忙。吩咐道:“去后面拿血参一根,血竭三钱,当归,葛根,冰片各一钱。再加上内丹和夜明珠统统磨成药粉,我去去就回。”
“好的老爹!”姜杨笑道。
姜黄二人师徒情深,黄酥无子姜杨无父,多年来两人相处如同父子一般。萍儿也被这种温馨感动,她也有点想自己的爹爹了。
一炷香的功夫,姜杨的药粉就磨好了。黄酥捧着一个大陶罐回来,道:“冲服这个药粉一定要用无根阴阳水。看,就是这个。”
“无根阴阳水?”萍儿从没听过这般神奇之物,想必十分珍贵。
姜杨听了笑道:“这是师父攒下的雨水,雨水又叫无根水。这阴阳无根水就是一半雨水烧开,再兑上一半生雨水就成了。”
“哦!”萍儿睁大了眼睛,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水。
不一会的功夫,黄酥把药调好了,满满地装了一大碗。
“我儿,你先来尝尝这药烫不烫!”黄酥道。姜杨小心的接过来尝了一口,一咧嘴,道:“不烫!苦!”然后他把药递给了萍儿。
萍儿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碗,喝了个底掉。
“哈~~果然好苦!”萍儿喘了一口长气道。
黄酥道:“这般药物,稀有之极。用法十分讲究。冲服药物之水,用有根之水水质太硬不利于药物吸收。开水又过热,调药时药力随热气散出,便失效大半。用了这无根阴阳之水,再配上这几味辅助药物才会将这千年内丹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萍儿听罢笑道:“黄前辈果然不愧为当今奇侠,什么都知道。”
说罢完萍儿就觉得腹中发热,此热不猛不燥,感觉温暖舒适。就好像在旷野过夜时生了一堆惬意的小火一般。
黄酥道:“药物开始生效,一刻都不能耽搁!我儿,速去铺炕。”
姜杨马上把褥子平整地铺在火炕之上,对萍儿说:“上来吧!”
萍儿立马脱鞋上炕,凝神静气闭目打坐。一运落梅功,顿感全身气脉通畅,内力从气海中如同温泉满溢般连绵不绝。萍儿大喜,她从未有过这种内力充盈之感。
练功之时不知不觉间已日落西山。萍儿身上的内伤也已经痊愈,功力也全部恢复,还增加了相当于七八十年的精纯内力。
姑娘一睁眼,就看到姜杨微笑的脸。
“吃晚饭啦。今晚有师傅的拿手好羹。”姜杨道。
三人围桌而坐。桌上正中摆着一盆咸蛋金银粥,一人还有一碗羹。
黄酥道:“你俩白天都受过峻补。晚上来点简单的粥饭,再喝点这白玉燕窝羹调理一下,最好不过了。”
姑娘捧碗一瞧,果真是一碗精致的燕窝羹,这白玉般的是奶,这水晶珊瑚般的便是燕窝。提鼻子一闻奶香扑鼻,清爽宜人。喝上一口,滑爽无比还带着淡淡的甜,全身都舒服的紧。
“黄老前辈好手艺!”萍儿赞道。
姜杨道:“萍儿你真好命,我打小在师父家长大,这是第二次吃到这等美味。”
“怎么做的,能教我么?”萍儿眨着眼睛问。
黄酥哈哈一笑,道:“这个不难,全看火候。炖燕窝要用小灶。干燕窝先用纯净的雪水泡上,一分燕窝七分水,不多不少泡上两个时辰,泡发后再连汤带燕窝入小砂锅炖煮。大火烧开,抽出柴火后加几粒冰糖小火慢炖,待水分将要焅干时出锅,将鲜奶冲入砂锅,刚刚没过燕窝即可。”
说话间,萍儿手中的羹已被喝了个干净。姑娘家都是喜爱甜酸的,更何况又碰见了如此珍馐。
“这羹,你可学会了?”姜杨逗萍儿道。
“嗯嗯!”萍儿嘴上答应,心里念叨:“一定要学了这个,改日炖了孝敬给家父。”
吃完了饭前羹,大家开始喝粥饭。这只是道简单的粥饭。白米小米混在一起熬的粥,揉碎了两个煮熟的咸鸭蛋拌在了一起,这个就叫咸蛋金银粥。
黄酥刚要开口,萍儿插嘴道:“我知道了,这道粥最好了,尤其是我刚刚重伤初愈,很温补身子的。”
“哈哈哈......”黄酥大笑道:“这小女娃子真调皮,你没说错。全对!”
姜杨在一旁边吃边想,萍儿也真是调皮,自己从小到大从来不敢打断师父的话,看来师父很喜欢她。
“我看过了你的宝刀,也看见你练习的功法。你可是姓杨?”黄酥笑问。
姜杨竖起耳朵听着,不忘喝粥。
“您怎知道?”萍儿诧异道:“我姓杨。”
“哦?令尊杨寓杨大人向来可好?”
“托您老的福,好得很。”萍儿心想,怪不得价值连城的两件宝贝黄老前辈想都没想就给我拿来调养身子。家父虽然未曾提及以前的江湖事,想来两位老人多半是旧交。
“杨老哥是我今生最佩服之人。一身好本领只为精忠报国。比起他来,我黄某人却不喜欢问世事。”黄酥想了想,又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传你几句练功口诀,你俩一起练。”
“你要收我为徒吗?”萍儿喜道。
“和杨家刀法比,我这几句功诀不值一提。你父年长我十几岁,你可以叫我叔叔。”黄酥道。
萍儿起身一拜:“多谢叔叔!”
“好好!哈哈哈哈!”黄酥笑道:“快点吃吧,吃完早休息!明早练功!”
三人吃罢饭就早早休息了。姜杨当夜出了一身热汗,寒冷的冬天也盖不得被子,热的赤裸了上身过了一夜。因为那宝药师父也让他喝过一口,他药喝得少,直到晚上才发作。再加上他身怀三元神功使得药力倍增,这一夜姜杨也是内力猛增,相当于多了二十年的内力。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早上用罢早饭,三人便到院中站好,冬日的清晨寒冷异常.这三人都是当下的顶尖内功高手自当寒暑不侵。
“盘腿而坐,五心向天。”黄酥缓缓地念道:“世间天地人,人分精气神。精为天,地为气,人守神...”
三人盘腿而坐,依口诀练功。这些口诀姜杨早已倒背如流,这正是三元神功的内功心法口诀。十余年的练习,姜杨早已轻车熟路。可是昨夜增加了他二十年的功力,今日一运功,水到渠成,没通的穴位已然全通,练了三个时辰,又连破两层大关,神功已经大成。
萍儿第一次练习此功,因为他有上乘功法落梅功的根底,又平添了七八十年的功力,学习三元神功也进步神速,仅三个时辰,她已练到第五层。
三人运功打坐,内力从体内激发,三人每人身上都有一个无形气罩将自己的身体包围。远远望去,三人如同三颗璀璨的明珠般耀眼异常。
又过了良久,天已过了晌午,三人收功站好。萍儿一运气,兴奋极了。有了这七八十年的功力再一运落梅功,发现本门的内功现在已达顶层。
她一时兴起,一翻手腕将刀把上的鹿筋套在手上,一拽皎月宝刀利刃出鞘,飞身出了院子直奔屋前湖面,一式“霸刀式”击向冰面。
姜杨赞道:“好俊的身手!”
“轰!”一声巨响,这一式刀法在湖面上了开了一个约三丈宽窄的大洞。这冰厚一尺有余坚韧的紧,但刀气所到之处,破冰如铁棒敲击豆腐般破碎四散,碎冰湖水飞溅满天。空气寒冷,天上的水花瞬间凝结如霜雪般落下。
姑娘一纵七八丈,来到湖心。抱刀一提真气,又一式心刀绝技“开心眼”已施展开来。只见萍儿身形旋转快似闪电,手中的宝刀上下翻飞,时而脱手而出,整个湖心冰上十丈范围内的积雪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刀阵。玲珑女孩儿一身雪衣红披,宝刀刀光粼粼,阵内落雪纷纷,看的姜杨有点呆了。恍惚间听师傅说道:“这一招乃是当年刀神杨寓赖以成名之绝技。用此招,杨老哥曾一人斩杀了五千敌寇!”
“刚才她的身法几乎和我的幻浮身法相仿了。”姜杨叹道。
“未必。我已看出你神功已经大成。你也试试身手看看?”黄酥道。
姜杨脚踩幻浮身法绕着家转了一圈回来。发现果然比以前快了许多,回头一看居然踏雪无痕。打了几下铁指拳法,顿觉指尖可以将内劲吐出,一丈远处有根碗口粗的木桩,一指内劲将就木桩击穿。
黄酥笑道:“我儿,你又自创了一门功夫。”
说话间萍儿也回来了。她耍了这么一大趟刀法,全身毫无疲劳之感,甚至感觉身子更加清爽。
黄酥道:“娃儿,没感觉累吧?”
“嗯”萍儿道,“多谢黄叔叔。”
“谢什么谢,天不早了中午大家都没吃饭,你俩跟我回家造饭吧。”
“是!”两人答道。说罢三人一同回屋生火做饭,其乐融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