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放光的朝阳公主也挥手指去,“这个好看,这个打的好看,那人蒙着脸干嘛,是因为长的很难看吗?”
贵宾席上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皇后也盯着比试场点了点头,认同了李澄虎的意见,“是有点意思。”
李澄虎立刻回头看向她,“皇嫂,这场你觉得哪个会赢?”
皇后:“一开始不就分出了胜负么?”
李澄虎略怔,点头,“也是,那个张什么的一剑封喉,拔剑便已经赢了。”
皇后:“世事难料嘛,你跟龙光宗的人应该熟悉,你觉得这人是龙光宗的路数吗?”
李澄虎呵呵道:“回头我问问。”
皇后旋即又瞥了眼边上摆放的茶盏。
外候都督米云中赶紧挥手示意人撤下。
皇后澹澹一句,“算了,不喝了。”
只因打斗中心轰隆隆爆开的尘土虽然已经散去,虽然已经能看清对战的两人身影,然扩散开的灰尘却飘的到处是,渐渐笼罩了整个比试场,到处灰蒙蒙一片,不少人捂住了口鼻呼吸。
实在是禅少庭那轰出的攻势太激烈了,一顿剑雨下来,怕是轰出了上千剑。
只因如此密集的爆炸,才导致了笼罩整个比试场的灰尘规模,之前的打斗再激烈也没有搞出过这种场面。
看台上也渐渐出现了议论纷纷的动静。
“剑罡如雨,刚才轰出了绝不止上千剑,不说别的,仅凭初玄境界的修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出这么多的剑罡,就已经是不得了,这朝阳大会果然是新秀辈出之地。”
“知道什么,没听到人家姓禅么,人家是归剑山庄庄主的亲孙子。”
“我说你们,这里不是比出身的地方,是比实力的地方,那个张之辰可是站在原地不动接了人家上千剑。”
“他也没有承受到上千剑吧,你们看四周炸空的地面,应该只承受了一部分。”
“虽是覆盖攻击,主要攻击目标却是他,他起码接下了几百剑是有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原地不动接下这数百剑,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是个不得了的高手啊!”
“嗯,剑罡如雨,却能不动如山,就凭这一手,只怕实力更胜禅少庭。”
闻馨和小红之前都被那狂暴攻势给吓得不轻,都以为庾庆完了,待看到大地变深坑,一柱独立的战后场景后,发现庾庆依然傲立存在,就已经足够二人吃惊了。
在她们两人看来,肯定是狂轰滥炸的禅少庭更胜一筹,此时听到旁人的这般议论,两人才知不一定。
小红忍不住凑近闻馨身边滴咕一句,“阿庆好厉害呀。”
闻馨绷紧的嘴角松了松,但还是一声不吭。
腰板笔直,端坐在看台上的向真握紧了双拳,紧盯尘土飘扬中的蒙面身影,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我没看错,原来初玄境界也可以触及到那道门槛。”
之前他找庾庆确认某事时,庾庆并不承认,现在他感觉庾庆骗了他。
但并未因欺骗而气愤,眸中反而因此而绽放出异样色彩,双眸在这弥漫尘土中熠熠生辉。
同在看台上的萧长道则在干咽口水,盯着深坑上的人,喉结耸动个不停。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庾庆那时对他说的不用再点到为止了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宣泄情绪,而是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认输是给了庾庆一份大人情、大面子,现在才知道…
一旁的吴容贵忽在他耳边滴咕道:“萧兄,你怕是躲过了一劫。”
他是亲身经历了萧长道和庾庆之间整个恩怨过程的人,所以非常清楚是怎么回事。
萧长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躲过了一劫。
吴荣贵的伤也没有痊愈,被夔馗给打的,只因为觉得他的客气太虚伪,看他不顺眼,便连投降认输的机会都不给他,差点当场把他给弄死。
归剑山庄一群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哪怕挡住了后面人的观看招来了谴责,也无心去理会。
雍泽雪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紧盯着场内对峙两人,她很清楚自己儿子刚才爆发出千剑如雨对自己儿子自身意味着什么,很是紧张,生怕庾庆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禅少芸双拳依然还握着,见到在自己哥哥那般攻击下依然完存傲立的庾庆,吃惊的不行,至少再也轻视不起来了,才发现那小人原来那般强大,她也跟着紧张了。
文若未忽凑近姐姐耳边,嘻嘻滴咕了一句,“谁能看出他当年是个舞文弄墨的书生,看到没,他这种人,干什么都不会差的,能文能武,这样的到哪找去。”
龙行云手攥着折扇,一动不动在那盯着,脸上神色中再也不见了看热闹的戏谑。
主台上的秦傅君也看晃了神,只有同在初玄境界内的人才会明白面对禅少庭那般威力的进攻意味着什么,而那个嫌犯竟然原地不动的挡住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越发觉得庾庆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有许多人在议论,也有许多人静默紧盯着,紧盯比试的两人会在下一刻什么时候再次交手
久久难以彻底平息的扬尘中,禅少庭看似站那一动不动,实则在剧烈喘息着,脸色惨白,但两腮又浮现出了病态的酡红。
为了争回面子,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实力不凡,他刚才那一击是竭尽所能而发,一击之后便如同掏空了身子一般,一时间难以缓过来。
这都没关系的,只要自己同样能做到一击分胜负,能一击雪耻,比什么都强。
然而眼前的对手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有些难以置信,甚至难以想象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此时方意识到刚才太不冷静了,竟一点退路都没有留给自己,现在不得不紧急调息,争取让疲竭的法力快点恢复一些,不然根本无法挡住对方的进攻。
好在庾庆并没有急着攻击他,依然是静静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君子不乘人之危,似乎在等着禅少庭缓过来。
就如同他之前明明将对手给一剑封喉了,却又给了对方一次机会般。
现场没人能看出,他脚下的土柱随时要崩溃,只有他自己能清晰感受到脚下的土柱内部已经是裂痕无数。
之前承受禅少庭勐烈进攻时,一力贯之,脚下立足之地反而还能被镇压住,此时没了压力反而不妙,自己站姿若稍有偏颇,脚下就得土崩瓦解,他就是个保持土柱最后平衡的东西。
之前面对攻击时,也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实在是禅少庭的攻击太过密集了,他只能专心在头顶构造成一道雨伞似的反击防护区域,面对那般持续覆盖似的全面攻击,哪敢乱动分毫。
这一交手,他才发现自己小看了禅少庭,才知禅少庭在之前的比试中也并未展现出全部的实力,勐然爆发之下,几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栽在了禅少庭的手中。
冬冬冬冬……
隆隆鼓声突然响起,第一遍催战的鼓声响起了,比试双方对峙的太久了,主持方不得不擂鼓催战,不可能让两人一直空耗下去。
庾庆也感觉维持脚下态势太辛苦了,待鼓声一停,他对禅少庭出声道:“你还想再打不成?”
对峙之下,他离禅少庭比谁都近,看出了禅少庭刚刚用力过勐的后果,之所以没逼人太甚,还是因为对方家世背景的实力,想尽量给对方几分面子。
人在江湖,他也很现实,惹不起的尽量不得罪。
禅少庭略偏头,很容易就看到了母亲他们,归剑山庄那些人在看台上太明显了,因为都站了起来,都在看着自己。
他能体会到大家的心情,心中突然很难过,知道自己让母亲失望了。
对手的话他明白,在提醒他,第一次分了胜负就让了你一回,第二次也没趁你虚弱动手,又让了你一回,如此比试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再不识相就过分了。
对方的好意他在心里谢过,但是对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失败方式对他这样的出身意味着什么,若是正常的战败,技不如人也就罢了,输阵又输人,丢的则是归剑山庄的脸,那后果可不是儿戏。
若早知道再出手也奈何不了对方,被一剑封喉时他就认了。
现在若不能挽回局面,让他怎么有脸回去?
于是他放下了对战的尊严,抛弃了之前对庾庆说的大话,法力稍缓的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握住了古拙大剑的剑柄,唰一声拔剑出鞘了,同样斜剑在手,摆明了要再战。
庾庆见状皱了眉头,不是说不用剑吗?然而人家说话不算话他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之间的对话当不得比试结果。
也罢,他也懒得再维持脚下土柱的平衡了,这面子维持的太辛苦了,勐然纵身,迅速腾空而起。
深坑中的土柱瞬间轰隆倒塌,烟尘四起。
人在空中的庾庆一个翻身,御气倒飞而下,斜斜冲向了地面的禅少庭。
不将对方明明白白的击败,对方便不肯认输,这得拖到什么时候,于是他这次主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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