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引路女官的动作一起顿住。李朝歌暗暗挑眉, 李善竟然替李贞求?怎么说呢,这个太子兄长心肠确实好,但脑子也确实不够。
天后多恨王皇后萧淑妃啊,连死多年都不让们安息。天后千辛万苦终于当上胜利者, 结果己的儿子觉得仇人的女儿怜, 竟然跑过求, 这不是往天后的脸上打吗。
里面断断续续传李善的声音:“母亲,冤头债主, 何况萧淑妃已经死那么多年, 您即便怨恨萧淑妃, 也不该迁怒到孩子上。长姐今年已经二二,却还待嫁宫中,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长姐毕竟是父皇的孩子,若是传出去, 岂不是让人指点您为母不慈?望母亲看父皇的颜面上, 放长姐出嫁吧。”
天后听起像是被气狠,怒道:“你当久太子,学一悲天悯人的好心肠,我反倒成恶人。你现怜悯李贞, 殊不当初若是我不够狠, 待萧淑妃王皇后翻盘,现李贞的局面就是你们的下场!我不杀们,们就会杀我, 你以为到那时, 萧淑妃会怜悯你们兄妹几人吗?”
李朝歌心里暗暗点头,天后心狠手辣不假,但这些话说的没错。王皇后萧淑妃能走到这一步, 都不是普通之辈,如果当初是天后宫斗失败,天后的下场不会比萧淑妃好多,李善、李朝歌兄妹几人的处境说不定还不及李贞。到时候李朝歌被囚禁掖庭,萧淑妃的子女会不会替李朝歌说话?
恐怕未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己残忍,实没必要。现萧淑妃的子女弱势,然楚楚怜,但谁道他们会不会怀恨心。若是出于怜悯这两人放走,日养虎为患,他们报复天后一系的时候,不会像李善一样顾念手足亲。
女官清清嗓子,朝殿里传话道:“盛元公主至。”
里面一片寂静,李朝歌面不改色进殿,仿佛没看到殿中一地狼藉:“参见天后,参见太子。”
天后看到李朝歌,口气缓些,但脸色依然板着:“朝歌,你。”
“是。”李朝歌弯腰,捡起落地上的书简,不紧不慢放到天后面的案台上,轻轻归拢整齐,“太子宅心仁厚,心底纯善,若什么话不中听,也是为天后好。母子哪隔夜仇,天后什么话慢慢太子说,勿要大动肝火,伤己体。”
李朝歌给天后把折子整理好,又扶袖研墨。天后的脸色慢慢缓下,扫眼低头站堂下的李善,冷声说道:“行,你下去吧。”
李善垂着头,行礼退下。出门时,李善听到殿内天后对李朝歌说:“他为兄长,却还要让你给他求。他这个太子兼长兄不道是怎么当的。”
女官轻咳一声,笑着唤道:“太子殿下,慢走。”
李善回神,声苦笑,下阶走。
大仪殿内,李朝歌天后扔下的折子放好后,慢慢退到台下。殿里伺候的宫女都长长松口气,天后发怒,没人敢上,幸而盛元公主。盛元公主亲给天后研墨,天后气劲儿过去,靠圈椅上露出疲态。宫女这才敢上打扫地上摔碎的茶盏,动作静悄悄的,生怕吵到天后。
天后揉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地李朝歌说道:“太子糊涂,我辛辛苦苦处理政务是为谁?我一心给太子铺路,他倒好,反而埋怨我心狠手辣,跑过给萧淑妃的女儿求。真是气煞我也。”
李朝歌站台下应诺,心里却想着天后才不是为太子,天后是为己。这些想法李朝歌没表露出,应天后道:“天后说的是,您一片慈母苦心,怜太子却不能体会。太子读四书五经长大,边那群僚臣也个个是儒生,被念叨久,难免会被孔孟之言缚住手脚。正是因此,太子才需要您给他把关啊。”
天后嗤一声,表倒好转很多。天后想起刚才的话,还是气得心口疼:“李贞那个贱人。先我就听宫人禀报过,说太子去掖庭。我念他们毕竟是手足,没阻拦,李贞倒好,拿太子的钱财不说,竟还勾着太子给求,想出宫嫁人。呵,做的春秋大梦。”
李贞虽然没名没分,但从血缘上讲毕竟是李朝歌的姐姐,天后骂李贞没事,李朝歌应就不行。李朝歌天后骂完,才说道:“您是一之母,也是诸公主皇子的嫡母,晚辈年纪小,不懂事,能劳烦您多多包涵。圣人信任您,宫闱内外大小事都由您做主,钱财之物毕竟是小事,之后具体如何,还不是得仰仗天后安排。”
天后心里狠狠出一口恶气,是啊,任李贞再费尽心机,但能不能出嫁,嫁给什么人,都由天后说算。天后心里慢慢琢磨开,不想让李朝歌多听,便说:“我今日召你,是一桩事交代你。”
李朝歌也暗暗松口气。李贞算是李朝歌的姐姐,李朝歌一未出嫁,二是晚辈,实不好插手庶姐的事。李贞是萧淑妃的女儿,李贞如何处置牵扯到皇帝天后的感纠纷,李朝歌作为臣子兼女儿,最好闭嘴。
李朝歌顺势转移话题,说:“儿臣洗耳恭听。”
天后说:“韩夫人昨日给我传信,说们府里死个人,不怎么闹到大理寺去。韩夫人不想让大理寺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便找我抱怨。你去贺兰府上走一趟,把那个死人处理掉,顺便去趟武家,看看你外祖母的体。”
李朝歌点头:“儿臣明白。”
李朝歌领命后,就很快从大仪殿出。如今政务都由天后处理,天后嫌远,就己的寝宫文成殿旁找间宫殿理政。正好大仪殿对面就是门下省,发文书方便很多。
李朝歌出宫后,回镇妖司叫人,然后往韩夫人府邸走去。路上,白千鹤问:“指挥使,天后找你什么事?”
“韩夫人府上命案,不想让大理寺插手,便让我们把案子接过。”
白千鹤一听然,这些皇亲戚讲究多,韩夫人又是天后的姐姐,越发娇贵。官场上人往所难免,镇妖司大理寺功能重合,偶尔为这些权贵跑跑腿也很正常。
白千鹤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问:“听说今日太子去找天后,不道说什么,惹得天后大怒。指挥使你也去大仪殿,你去的时候,没遇到太子?”
李朝歌淡淡摇头,不欲多说,道:“东宫的事我们关。太子是本,然圣人天后做主,我们做好己的事就够。”
白千鹤这话本就是试探,皇帝体越越差是事实,朝臣就算忠君爱,此刻也免不为己找后路。大唐嫡庶分明,皇位传嫡子,下一任皇帝会太子李善、赵王李怀中产生。李朝歌作为风头正盛的镇妖司指挥使,皇帝天后最倚重的女儿,的立场倾向谁呢?
然而现看,李朝歌谁都不偏向。白千鹤琢磨琢磨,抛开不管。
既然李朝歌说不要管东宫之事,那他们也继续太子保持距离就是。反正白千鹤是个小人物,大风大浪吹不到他上。
李朝歌骑马到达贺兰府邸,贺兰家的门房看到李朝歌,连忙跑下迎接:“参见盛元公主。公主里面请,奴这就去通报夫人。”
韩夫人是天后的姐姐,原本是个普通人,嫁给一个普通小官贺兰越,生下一子一女,分是贺兰卿贺兰敏。后天后发迹,武家也跟着飞黄腾达,天后追封父亲武守约为周公,封己的母亲杨氏为荣夫人,两个姐妹也分受封韩夫人卫夫人。
天后封赏己的母亲、姐姐、妹妹,却不封兄长,很些耐人寻味的意思。杨氏嫁给武家是二嫁,接连生三个女儿,并儿子。天后三姐妹面,武家还一个原配生下的嫡子武宏。武宏天后差快二岁,天后岁的时候,武守约就死,之后武家轮到兄长嫂嫂当家。继子继媳当家,不必指望多么孝顺杨夫人,天后小时候受不苛待。后面天后当皇后,说提携武家叔伯兄长,不杀他们都是天后心好。
天后虽然追封己的父亲,但武守约的周公爵位并没传下,如今武家全靠仰仗杨氏的脸色过活。天后这样做然是故意的,就是要告诉武家人乃至天下人,武家能如今的荣耀,全靠生一个好女儿武照,武家男人没关系。
由此见,天后着实是一个很记仇、很好强的人。
武家的第三代中,继兄武宏两个儿子武元孝、武元庆;姐姐韩夫人孀居,一子一女贺兰卿、贺兰敏;妹妹卫夫人守寡,没孩子,如今住武家陪杨夫人。天后算是兄弟姐妹中最能生的,共两子两女,分是太子李善、盛元公主李朝歌、赵王李怀、广宁公主李常乐。
天后对继兄不假辞色,对两个侄子倒还算以。毕竟杨氏没儿子,贺兰卿姓贺兰,武家的香火还是要落侄儿上。
门房进里面通报,没一会,贺兰家的人就迎出。贺兰敏匆忙赶过,见李朝歌就行礼:“盛元公主。”
李朝歌淡淡颔首:“贺兰表妹。”
李朝歌说完,没叙旧的意思,贺兰敏也不敢硬贴。李朝歌气场实太强大,贺兰敏李朝歌不熟,委实不敢像对李常乐那样打打闹闹。
贺兰敏走李朝歌侧,明明这是贺兰家,但李朝歌硬是走出主人的架势。贺兰敏追一旁,像李朝歌的丫鬟一样。
李朝歌腿长,再加上穿着利落的镇妖司制服,走廊庑上气势如虹,贺兰敏得小跑着才能跟上。李朝歌问:“韩夫人近体好?”
“母亲一切安康,就是最近些嗜睡,白日懒洋洋的。”贺兰敏说道,“母亲体没力气,所以让我迎接盛元公主。公主,今日大理寺的人也,是死个婢女而已,他们不依不饶,非要搜查。他们从早晨就,查到现,还是没查完,也不道他们到底什么搜的。”
贺兰敏话语中充满抱怨,仿佛死条人命,完全抵不上被人搅扰清净。李朝歌没说什么,道:“带我去命案现场。”
贺兰敏一怔:“是,母亲还正院着……”
“人命为大。”李朝歌语调平淡,但是里面充满不容置喙的味道,“我一会再去给姨母请安,现,先去看现场。”
贺兰敏李朝歌引到出事的院子,到门口时,贺兰敏脸上露出犹豫,并不愿进去。青春艾的女儿家,哪个愿意往死人边靠?李朝歌什么也没说,己直接大步走入院内。
李朝歌从不指望人,己就足矣。院子里果然已经被大理寺围起,屋门口贴着封条,穿着墨青色衣服的衙役里面进进出出,还人拿着纸采集四周脚印。隔着半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站屋内,对着墙壁正看什么。
院里的人见李朝歌,吓一跳,正要行礼,被李朝歌拦住。李朝歌示意众人安静,悄悄走向屋内。李朝歌轻手轻脚靠近顾明恪,猛地窜到他侧问:“你看什么呢?”
楮茂正查看尸体,突然听到屋子里响起女子声音,吓得一哆嗦。而被惊吓的顾明恪本人却毫反应,平平淡淡道:“看现场。”
李朝歌没吓到人,很趣地抱起胳膊,站顾明恪边问:“这些是怎么回事?贺兰府上一个普通婢女暴毙,竟能劳烦卿亲出马?”
顾明恪是从四品官员,大理寺的二把手,如果是普通命案,远远用不着他出马。他今日亲贺兰府上搜查,然另原因。
顾明恪伸手墙上蹭下,平静说:“命案发生韩夫人府上,韩夫人贵为天后长姐,不能闲视之。”
李朝歌挑眉,对他这个理由完全不信:“仅是因此?”
“然。”顾明恪说完,用帕子指尖擦干净,低声道,“以及,这能是个连环案。”
连环案?李朝歌兴趣,走到顾明恪边,仔细看看他刚才蹭的位置,问:“什么连环案?”
“上月三,一位富户家的小姐咳血而亡,三月二,光禄寺良酝署丞的夫人暴毙,死亦是腹痛不止,吐血亡。这两家内宅安稳,仇怨,所以都按病逝定案。但是昨日,贺兰府也死一位婢女,死状亦是腹痛吐血。我觉得这其中异,便韩夫人府上查勘一二。”
李朝歌点头,道:“富户的小姐,九品官的夫人,还韩夫人府上的婢女。这几个人看起毫关系,甚至能完全不认识,你觉得这是一桩连环案,是因为们死状相似?”
“现还没证据,这是我的猜测而已。”顾明恪说完,朝楮茂几人走去,“尸体查完吗?”
楮茂摇头,说:“没,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朝歌跟上去,垂眸看向那具尸体。女子双目闭合,安安静静躺白布架子上,看不出死时的痛苦。观眉眼,活着的时候也算得上一位小美人。
李朝歌问:“是谁?”
“婢女。”顾明恪说完后顿一下,似乎斟酌措辞,“不过份略些特殊。”
李朝歌疑地挑起眉,顾明恪为什么犹豫一下,他回避什么?李朝歌立即追问:“怎么个特殊法?”
“晚香没什么特殊之处,若非要说的话,是我最宠爱的婢女。”一个薄凉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李朝歌回头,见贺兰卿倚门口,手里折扇慢悠悠打手心,对着李朝歌轻轻一笑,“好久不见,盛元公主。”
贺兰卿脸色苍白,唇上一点朱红却如血如砂,仿佛勾人上去尝一口。才到三月,贺兰卿已经换上轻薄的纱衣,此刻他斜斜倚门口,衣襟若隐若现,浑上下都是风流恣睢之意。
外面已经不小丫鬟看得脸红,而李朝歌扫一眼就收回视线,抬头看顾明恪:“你刚才犹豫,就因为这个女子是通房丫鬟?”
贵族郎君们懂事早,往往三四就由丫鬟开荤,之后秦楼楚馆厮混,要不搞出孩子,家里都睁一眼闭一眼。数管得严的世家,比如裴家,会禁止子侄涉足风月场所,但是对于郎君边的丫鬟也是默许的。
没人觉得郎君睡一两个女人算什么大事,丫鬟是家财产,要不要染指父婢、母婢就妨。甚至当家主母为儿子不要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会专门儿子边安排腰细臀圆的通房丫鬟,通房白日丫鬟一样做工,晚上伺候郎君。郎君需要们便是工具,没需要便是值夜婢女。
那些贵族年看着光风霁月、茂林修竹,其实私底下美婢通房并不,个贵族郎君里面至九个,婚便睡不女人。所人都习以为常,郎君不能娶一个婢女,门当户对的娘子也不屑于一个物件置气。
名声好的郎君都这样,说贺兰卿花名外。贺兰府邸上上下下,没被贺兰卿睡过的丫鬟屈指数。李朝歌看到那个女子面容姣好时,心里就已经预料,结果顾明恪竟为这种事犹豫。
顾明恪是真的觉得这种事难以启齿,天庭禁律严苛,清心寡欲,相比之下,凡人委实太乱搞。婢女主君私不是什么好事,不适合说给女子听,顾明恪正想着该如何圆过此事,没想到贺兰卿大剌剌揭开,连李朝歌也一副“你怎么连这都没见识过”的表。
顾明恪沉默。他放下手帕,敛袖走向屋外:“你们慢慢说,我先出去。”
北宸天尊眸光不善,满心都是凡人简直不检不点,不理喻。李朝歌没想到己随便一句话,竟然把这位主说恼。笑着追出去,说:“贺兰卿花名外,猜到这种事并不难。莫非,裴家郎君们边没通房丫鬟?”
“裴家没,我怎么道?”顾明恪不为所动地瞥李朝歌一眼,“公主如果好奇,应当去问裴拾遗。”
李朝歌忍着笑,说:“我他亲故,牵绊,我问他这些做什么?我好奇顾卿。”
贺兰卿从后面跟上,刚刚走近,就听到这些话。他动作一怔,嘴边的笑意略微僵硬。他目光扫过李朝歌顾明恪两人,心里不由想道,这两个人贺兰府,真的是办案的吗?
贺兰卿忍忍,用力咳嗽一声,强行打断面那两人公费谈说爱。顾明恪李朝歌回头,贺兰卿笑笑,说:“让二位见笑,晚香是我的宠婢,我是一段时间没看,不怎么便染疾,咳血死。这不是什么大事,现竟引得大理寺卿盛元公主亲临,实让我诚惶诚恐。”
李朝歌早就道贺兰卿的德行,但听到这些话,还是没忍住挑挑眉,反问道:“不是什么大事?”
最宠爱的女人死,贺兰卿没丝毫哀戚之色就罢,竟然还说这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女子要生要死、肝肠寸断就是为这么一个人,真是瞎眼。
李朝歌话音中的讽刺之意显然,而贺兰卿毫愧疚,甚至还笑笑:“是我的错,早道,半个月我应该看看的。兴许我,愁绪打开,就不会病死。”
简直渣得理直气壮,沾沾喜。李朝歌冷笑一声,说:“贺兰郎君勿要把己想的太重要,你的婢女并不是因为思念你而抑郁成疾,极能是被人害死的。顾卿,你说是不是?”
顾明恪不紧不慢,悠悠道:“公主见多识广,精通人世故,问我做什么?”
李朝歌眉梢动一下,抬头,静静瞪顾明恪一眼:“顾卿,这是工作时间,不要把私人绪带入公务。”
顾明恪还气刚才李朝歌的话,李朝歌不道他什么好介怀的,但是以顾明恪总拿公事公办堵,如今,李朝歌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这样堵嘴气不气。
顾明恪眼睛都亮一瞬,他闭眼,立刻平复绪。李朝歌真是好样的,顾明恪没想到,朝一日,他竟然被人说“不要把私人绪带入公务”。
贺兰卿明明站这里,却再一次被排斥外。这贺兰卿的人生中简直绝仅,以往但凡他,哪一个女人不是费尽心思贴上,从未女人为其他男人而冷落他!现,贺兰卿特意换衣服,主动搭话,竟然还是被李朝歌视而不见。
贺兰卿抿着嘴,脸色飞快沉下去。这时候楮茂上,对顾明恪叉手道:“卿,尸体检查完。”
“脚印其他证物呢?”
“都已搜集好,回去就能用。”
顾明恪点头。他心想己活几千年,不至于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置气,他控制好绪,对李朝歌说:“我们证据已经采集好,先行告辞。对,指挥使今日贺兰府所为何事?”
李朝歌含笑看着顾明恪,不疾不徐说:“问候姨母韩夫人。顺便,接手此案。”
李朝歌说着拿出己袖子里的令牌,顾明恪楮茂眼晃晃,笑盈盈说道:“多谢顾卿帮我整理证物,不过,这桩案件已经移交镇妖司,接下的事就不用大理寺管。证据你们也不用搬,留下吧,一会镇妖司会整理。哦对,顾卿的猜测我觉得很道理,回去后,劳烦卿面两桩案子的卷宗送到镇妖司,谢谢。”
楮茂愕然良久,一股气直冲脑门。李朝歌既然早就拿天后旨意,那刚才大理寺检查尸体的时候,李朝歌就站旁边看着,人忙完才出抢功?他们这样办事的吗?
顾明恪刚刚才说服己不要一个七岁的小姑娘生气,现,他的清心咒又白念。顾明恪看着李朝歌,李朝歌含笑对视。最终,顾明恪轻轻笑下,目光注视着李朝歌,不紧不慢道:“不必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