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院长那里还好吗?”刚刚回到北京,徒弟就似笑非笑的向我问。
我到并不吃惊,以她和赵宏林的渠道来说,知道我干了什么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还不错,就是市场经济的情况下,院里的周转资金有些问题,而且成年孩子的就业问题也比较严重!”
徒弟只是笑而不答,但是我从她狡黠的眼神中看出来,她并不是简单的询问我有什么见闻而已。对此我也不点破,毕竟我和她已经就某些问题达成了默契,只要都不触动对方的底线,我们就装作视而不见。
对视了一会,她还是转移了话题:“还是说说工作上的问题吧,按照你吩咐,我们已经宣布暂停新作的表,全力为即将上映的电影让出工作资源,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开展宣传工作呢?”
提到这个问题,我想已经习惯了用市场规律来指导工作的徒弟是不会明白的:“很简单,我拍摄这部电影并不是为了盈利,而只是单纯的向英雄致敬,所以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宣传,因为那是对逝者的不敬!”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们第一次拍摄真人影片,如果就这样沉寂下去会不会对下边那些制作团队的热情打击太重?”
“不,事实上他们会凭借这部影片而家喻户晓!”我并不是预言家,虽然很多时候我看上去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巫师!”(香蕉语)其实这只不过是重生的经历造就了我对事件展的预见性而已,不过自从苏联插手让海湾战争完全变样之后,我再也不敢妄议政治,因为我那些先知先觉的小聪明在真正的政客眼中其实根本不值一提,这也可能是王老头一直不愿意平等看待我地主要原因。但让我欣慰的是,至少在娱乐领域,我的见识还没有过保质期!
就这样。我地新片在寂静中悄然上映了。而映地地点也有些名不见经传,就是当初我们在夏令营活动中遇险的那个小镇。可当地人并不认为我低调,他们也没有想过什么叫低调,映的当天,十里八村的老少们拖家带口拥挤在不大的镇广场,只因为他们听说这部影片是用来纪念一个他们极其熟悉的人,一个默默劳碌一生,看似籍籍无名却已经映刻在百姓心中的身影。
没有什么红地毯。也没有什么领导言,拥挤的人群堵塞了贯通全镇地公路,墙头上,树杈里也坐满了不少淘气的男孩子,人们交头接耳的传播着自己打探到的小道消息,也有人为了早已消失多年的露天电影感慨万千,而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电影却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开始了。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片名虽然有六个字,但意思却极其简单——《那山那人那狗》
这部影片在上辈子可以说成了一面旗帜,在国外大片不断冲击中国影视界的时候,它却用低廉地成本。讲述了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故事,以及成就了令人目眩的成绩,可当我这辈子真正接触到现实中乡村邮递员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体会到片中那看似平淡地邮路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义,所以我决定提前让这部影片面市。不仅是对救命恩人的怀念。还希望能让大家更多的了解这个工作,以及正默默奉献的众多邮递员们。现在才刚刚步入九十年代。离片子中地背景年代很近,所以人们并不认为故事离自己很遥远,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聚精会神地观赏着幕布上映射出的一切,只因为他们在这里找到了那个身影,那个他们早已熟悉却又突然失去地亲人。
在这个时刻,我依旧秉承着一贯的作风,找一个角落,观察着观众们的反应,虽然我对整部影片的要求极其严格,精益求精的制作导致工期一再延长,可是我不能容忍以控制成本为借口所导致的任何瑕疵,剧本因为地域的原因肯定会和原著有所出入,但所表达出的那种意境却丝毫没有降低,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这次映就是对我的一个考验,这些曾经亲身经历过类似故事的乡亲们就是最好的评委,如果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才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还好到目前为止没有臭鸡蛋之类的东西袭击我。只是当地的那个邮局局长很腼腆的告诉我:“这些很普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现在的我很想低调,以至于都没有通知媒体关于新片的任何信息,但他们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虽然没有看过这部影片,可是却阻挡不了他们的想象力,于是猜测影片内容的报道开始充斥报端,就连一向正规的《大众电影》也乐此不疲的刊登关于新片的猜想,其实虽然版本五花八门,但预测的方向却惊人的一致!不外乎一个平凡的岗位上,一个平凡的邮递员,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在不平凡的时间和地点救助了一群不平凡的人,于是他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最终壮烈牺牲……
这是大陆类似影片的一个套路,虽说主角并不一定要献出生命,但大体的故事走向却基本一致,而最擅长使用并且运用到登峰造极水平的导演就是家喻户晓的谢晋,这种模式本身没有错,但用的多了就容易产生审美疲劳,而且主角也逐渐的从“平凡人”演变为“高大全”。可以说《那山那人那狗》之所以能在国人心中留下一席之地,除了日本人的热烈追捧这个因素之外,就是它让我们的眼前一亮,原来歌颂影片也可以拍成这样!
且不管聪明人们怎样猜测剧情,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到映地点寻找第一手材料的敬业者,我还是坚持着低调的原则,并没有着急在全国影院上映,而是将电影的拷贝制作了两份,分别赠送给中日两国“友好夏令营”的组委会留作纪念。这可能是我所有作品中成本最低的,也是唯一没有原创音乐的,但看过的人都知道,它被称为经典是当之无愧的!
于是意料之中的火爆场面就这样出现了,起初人们只是抱着对它的好奇而走进了电影院,可他们出来的时候却神情平静,并没有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也没有憧憬英雄的无限敬仰之情,有的却是一份淡定从容,一份对现有生活的珍惜和感悟。
“并不是所有的邮递员都具有这样甘于奉献的情操!”王老头看完片子之后语重心长的告诫我。
那又怎么样?只要有一个人做到了,那我们也应该为他的“壮举”表示敬意,正是由于他们的平凡才显得如此伟大,以至于本来很平凡的电影竟然成为了一匹票房黑马,在被新近引进的《侏罗纪公园》压制了短暂的时间之后,就犹如坐火箭一般直冲票房榜,就连一向看不起大陆流行文化的港澳地区也创造出了华语文艺片放映史上的奇迹。
看过赠片的日本方面很快就坐不住了,主动的跑来希望能购买日语版权,而对此我早有定案,指示三井他们按照原先布置好的路线出击,于是曾经创造出记录的片子不负众望的再现了上辈子的那种辉煌,而且由于编剧是我,人气自然就很高,同时我所纪念的人还救助了日本的孩子,这让本来并不是我粉丝的人也走进了影院,而后来事情就开始出了一个文艺片所能达到的高度。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徒弟目瞪口呆的看着日本传回的报表:“以前你的作品受欢迎是因为那是动画片,可这部真人影片没有什么花哨的特效镜头,也没有什么荡气回肠英雄故事,可……日本人是怎么想的?”
徒弟的惊讶是有理由的,在国内虽然很多人都关注这部影片,但至少还没有打破我所保持的票房纪录,但是在日本这个记录不仅被打破了,还引了极其强烈的社会反响,日本的邮政省官员(相当于咱们的国家邮政总局)看完之后深受感动,于是组织下属员工也来接受教育,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展成日本的邮政人员必须观看!这还不算完,受到救助的日本孩子也被媒体挖了出来,现场评论当地的山路是否如片中所描绘的那样艰难,总之整个日本似乎都将热情投入到对这部影片的追捧,而一贯教导民众坚忍和自律的日本政府更是用其大肆宣传,宣称只要日本人能做到片中那位邮递员的一半,日本就能变成世界第一强国之类的说辞充斥大街小巷。就是一贯喜欢针对我的日本右翼也没有了动静!
于是这部投资还不到一百万人民币的低成本影片,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狂卷中日两国高达三亿人民币的票房!要知道在上辈子它的日本成绩也只不过是8oo万美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