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电话,回到小姑姑的身边的时候,婚礼已经正式开始了。
婉月姐出现的时候,整个现场开始沸腾了起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那个人的名字,风奕铭。
他站在这端,俊朗的眉目间是说不出的温情,呆呆的凝视着对面那个即将成为他的妻子的女人。
婉月姐款步走来,纯白的头纱被风吹动着轻轻浮动着,似云悠然,似波飘逸。在太阳照耀下闪着星光的那只皇冠安静的伏在婉月姐乌黑的发中,乖巧的衬托着婉月姐的美。
情不自禁的,眼中已是满天的彩色泡泡,飞舞着,向着远方,崩腾而去。
我轻轻地擦去了早上涂在唇边的玫红色唇膏,已经不需要了,他不在,我涂给谁看。
当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婉月姐哭了……
这段情,太苦了,不过啊,只要在哭的时候,有那个人的怀抱,这苦是不就不算什么了?
转头看到小姑姑的时候,竟看到小姑姑也哭了。
难道结过婚的人,再参加别人的婚礼时,也会因为有过同样的体会而同悲同喜吗?
可小姑姑的情绪明显是不对的,还有了俞哭俞烈的冲动。
我悄悄地趁着没有其他人发现,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姑姑,小姑姑!”
她抹了抹眼泪,却起身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敬酒环节了,这边应该是没我什么事了,我起身忙追了出去,难道和小姑夫的事情还没解决!
小姑姑跑到了一个角落里,蹲下后就开始放声哭了起来。
我默默的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就那么哭着。
有人说,心里有委屈时,哭出来就好了,真是这样的吗?
事实证明,这简直就是屁话,哭过之后,剩的只是无尽的空虚而已!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没说话……让我问她为什么,她自己又不愿回答,真是矛盾!
良久之后,她反问我:“你刚刚说的许青河,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男朋友吧?”
我点着头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人呢?”
我顿了顿,同样拉起裙子蹲下了身,“有个朋友的姥爷肺癌晚期,上午的时候发病住院了,需要他。”
我埋下了头,不愿再说话。
我心里是知道的,他是因为曾经的那份亏欠,他只得义无反顾的去找她,我理解,却依旧难受。
就像是必须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最爱的人一样,心里总会有道坎,过不去,又不能拆掉,难受的很。
“那你呢,朋友结婚,作为你丈夫,他人呢?还是你没告诉他?”
“我没告诉他。”
我转头看着她,“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苦笑,“我们能出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有,与那一个问题相比,所有的问题就都不算什么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
她扶着墙站起了身,因为腿麻了,差些摔倒,随即笑颜如花的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该放手了?”
我有些恼了,“究竟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嫁给他了,现在又是在发什么疯?嫁给他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愿望?嗯,是我的愿望,可是有什么用?又不是他的愿望。”
这话如当头棒喝,使得我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难道,小姑夫一直喜欢的都是一百分吗?
小姑姑有些踉跄的向着我家的方向走着,我忙追了上去,紧随着她的脚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点什么意外来。
最后,还是将小姑姑交给了我爸,或者我爸的劝解更有用一些。
安顿好小姑姑后,我又回到了婚礼现场。
婉月姐正带着风奕铭跟她的同学们坐在一起玩闹,应该是已经敬完酒了吧。
看着被幸福包围着的婉月姐,我的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你去哪了,到处找你找不到。”
转身的瞬间,许佑阳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他看到我的脸后,脸色渐渐暗了下去,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出了会场。
“佑阳,我还没吃午饭呐,让我先吃点儿再走。”
他什么都不说,直接将我拉进了一家饭馆,到点餐台前才问我:“吃什么?”
我看了眼菜单,都是素菜,皱了皱眉,“我想吃肉。”
“还有心情吃肉!”
我瞥了他一眼,“我心情好的很,为什么就不能吃肉?”
他抬手恶狠狠的从我的眼角擦下一滴泪来,“心情好,你哭什么哭!”
我收起了嬉皮笑脸,将菜单放了回去,走出了餐馆。
“饭都没吃,你去哪儿?”他跑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不是质疑我心情不好吗,我回去证明给你看,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许回去!”他面无表情的命令着。
我绕过他,“要你管,我只是回去吃肉,又不是搞破坏!”
他有些生气的将我拉到了暗色的玻璃前,“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吗?”
玻璃里反射出的人,眼圈黑黑的堪比熊猫,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也有些凌乱的散着,啊,这样啊,怪不得刚刚自己的亲爸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
我有些幽怨的开口,“许佑阳,你刚刚为啥不跟我说……这个鬼样子被多少人看到了……”
许佑阳佯装着咳了一声,“要不你跟我回家,我做给你吃吧,反正我也没吃多少,也有些饿了。”
“走吧,再跟这儿待下去,待会儿就有人来围观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挡着自己的脸,我的一世英名,大概早就不复存在了。
许佑阳做饭的时候,我直接进了卫生间,彻底的清洗了一下。洗过脸后才觉得身上的这身礼服有些束手束脚了。
“佑阳,我回家换身衣服后再过来。”
许佑阳从厨房出来,“直接换我姐的衣服就行,非得折腾!”说着,就去帮我找衣服了。
我忙制止住了他,“几步的距离,我一会儿就能回来。”
“你就犟!”说话间,一身宽松的连衣裙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随即丢给了我。
我拿着裙子,有些不知所措,“我……裙子不能直接穿!”
“为什么不能直接穿?”
看着他一脸的无知样真的很想揍他,我几乎使用吼的方式说了出来:“款式不一样,一个需要穿内衣一个不用,懂了吗?”
他皱了皱眉,随后脸刷的红了起来,抢过了我手中的裙子,将我推了出去,“饭快熟了,你快点回来。”
外边的风是不是太清爽了一点……
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小姑姑已经不在了。
“爸,小姑姑呢?”
“你小姑夫来接走了。”
这就对了吗,有什么事就该两人一块儿去面对的,实在不行就吵一架,总好过冷战啊!
我换过衣服,正准备出去,就被我妈叫住了,“小影,等会儿。”
“嗯?妈……什么事?”
她看了看肖月痕又看了看我爸,似是有些为难。
我有些不解,“怎么了?”
“老肖,你,你说吧,我说不出口。”
这两人究竟在买什么关子,我把头瞥向我爸,他也是一脸的为难。
“青河这孩子,可能要出事。”
我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两,“说什么呢?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古话说,小孩儿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痕痕一见青河就哭,怕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有些站不稳的扶了扶墙,出口的声音是颤抖着的,“怎么会?痕痕是因为许青河向来脸黑才被吓哭的,才不是因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怎么可能,许青河向来身强体壮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我忙拨出了电话,手机里的声音,一直一直的响着,没有人接,再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我躲在角落里,不知道打了多久,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起来。
这个时间点,许青河应该还在路上,许青河出发的时候没有火车,那就是坐了大巴,或者,打车。
我忙支起了身子,颠颠撞撞的向着长途汽车站跑去……
可工作人员说,并没有那个时刻的车,所以只能是打车回去了是吗?
我不死心的继续拨着那个号码……
我不信,都是迷信,都是迷信的东西,根本没有科学依据,都是老人们在胡说!
……
当电话终于被接起的时候,我终于腿软到坐在了地上。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藏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许青河,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一边哭一边问着他。
“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
我几乎用尽了全力在吼他:“我问你在哪!”
“我刚到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这里到北京至少得五个小时,现在离你出发四个小时不到,你为了她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吧!”
“小竹……不要无理取闹了行吗?这边结束了,我就回去找你。”
我挂断了电话,准备进去到长途车站。
“他会没事的,那都是迷信。”
我有些茫然的抬头,是许佑阳。
我说:“我要去找他,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嗯,先跟我回去吃过饭再去。”
“佑阳,我得先去找他。”
“那我陪你一起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