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在百草宫里忙乱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担心的人,此时早已经休息好了,正在木人巷之后的小道里,寻找如何从木头人身上回到地面上的方法。
几乎是同一时刻,在绿袖带着早膳,来开启木人巷的机关下去的时候,秦子清也终于从木人巷里跨出来了。
“外面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她伸了一个懒腰,不小心拉扯到晚上的腰伤,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抬头看了看时辰,辰时过了一大半,秦子清打了个呵欠,她出来的位置,正离昨日进木人巷的入口没有很远。
秦子清的眸色深了深,没有在原地停留,连忙往百草宫回去。
回到百草宫,她也没有注意到,南枫院的守卫与平时不太一样。实在不算秦子清的神经粗,她身上的外伤,在耽搁下去以后可能会留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身上留下伤疤多丑,她才不想要在自己的身上留疤了。
等秦子清处理完一切,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见到绿袖,不会她在自己出来前,就进木人巷了吧?
当然,这是秦子清的猜测,身上的药上完了,午膳也吃过了,她整个人清醒着没有一丝睡意,记起木人巷中的事,迦叶算是把自己坑了,也不想想万一自己没有领悟,永远留在木人巷中出不来呢。
秦子清的动作没有人拦住,迦叶已经让绿袖收拾好了,该包扎了地方也包扎过了,只是眼睛上的伤并不好处理,绿袖给迦叶上过药以后,就用纱布把眼睛包起来,只要秦子清上前一点,就能轻易的发现。
昨晚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会儿秦子清来了,迦叶还没有醒,恶作剧的心理突然起来,秦子清上前几步,床上的人突然传过来一个冰凉的声音,“站住,出去。”
语气冷漠,整个屋子里除了迦叶,就只有秦子清,可想而知,迦叶这句话是对谁说的,秦子清无声的冲床上的人影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因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迦叶身上的伤势。
等秦子清离开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迦叶躺在床上的身体,终于有动作了。眼睛被纱布蒙着的难受,让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眼睛。
他这是,怎么了?
昨天夜里的记忆在脑子里翻涌,迦叶终于记起来自己晕过去之前的场景,嘴角上扬,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的情况真的越来越严重了,这次居然伤到了眼睛。
呵,也不知道他的日子还有多长。
眼睛是暂时用不了了,好在绿袖离开前已经给迦叶收拾妥当,对于自己屋子里的摆设,迦叶闭着眼睛都知道。
看不到,但只需要按照他平日的习惯,很多东西他都能直接拿到,对自己的房间,他无疑是最熟悉的人,哪个位置有桌子,哪个地方有椅子,有障碍物,他就像自己看到的一样,都能够提前的避开,不让自己撞上去。要不是他眼睛上还缠着纱布,还会以为他眼睛根本无事。
睡了一夜,醒来以后饥肠辘辘的感觉更加明显,不用吩咐,外头便有人安排好膳食,秦子清被迦叶喝住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等着。
见侍女端着膳食进去,她便跟着一块儿进去。
迦叶这人的规矩有多重秦子清是知道的,怎么今日这会儿还没用膳?
她顿时想起来,方才进去的时候,迦叶好像还在睡觉。
啧,睡觉的时候警惕心还那么强。
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见了,身上的其他感官就要比平时灵敏,在秦子清踏进屋子里的时候,迦叶便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方才他还没起的时候就知道是秦子清,这会儿人还没走,他便当秦子清是有什么事。
被迦叶这么一问,秦子清当然是想要问迦叶,把她丢到木人巷的事,可抬头却看到他的双眼蒙着一层纱布,不由愣住。
他这是受伤了?
“你的眼睛……”迦叶的身手,在神医谷中,她就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什么人那么厉害,能够伤到迦叶,还伤了一双眼睛。
“没什么事便回去吧。”秦子清的视线很明显,迦叶看不到也感觉到了,他不介意眼睛看不见,这只是暂时的,可被人一直这样盯着,好像他成了一个瞎子一般,再好的修养,迦叶也略有一丝的不悦,开始下逐客令了。
迦叶的情绪变化,秦子清从身边的氛围温度就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本想要来抱怨抱怨,让迦叶下回让她进行什么训练时,提前说一下,好让她有个准备,但这会儿发现迦叶的眼睛看不见了,秦子清顿时觉得自己如果此时真拿那些事来说,有些小题大做之感。
好在她反应迅速,连忙道,“方才在看书的时候,书上说的剑法招式有些不明白,便想过来问一下。”
迦叶要她学武功,很多时候都是丢给她几本书,让她自己去领悟摸索,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问绿袖,绿袖不知道了才来问他。
所以她这会儿来找迦叶也没错。
“我眼睛伤了,你的眼睛也看不见么?”迦叶说话一点都不客气,逐客令的意味很明显。
他的眼睛伤了,秦子清来找他,他也不见得能做什么,秦子清既然已经看到了他眼睛受伤了,仍找他询问,不是故意的,就是瞎的。
秦子清被他这么一噎,什么都说不出来,当她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看向迦叶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揶揄,眼睛受伤了,以后不是瞎子,这会儿不也一样看不见嘛,她更好奇一个瞎子,要怎么自己吃饭。
“这不是你眼睛受伤了么,绿袖跟红拂都不在,你身边总缺个人侍候,看在你平日尽心教我武功,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当然不能冷眼旁观。”
除了绿袖跟红拂,迦叶的屋子里本就不会让其他侍女进来,这会儿秦子清不请自来,还直接在迦叶身旁坐下,迦叶眉头皱着,也拿她没有办法,他倒想看看,秦子清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