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在看到雅安公主的动作,以及座上的霍铮,阮明心,睿太子跟八王爷的存在时,那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心里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在此时,霍铮等人的视线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本王记得,昨夜太子安排的厢房,六王爷与本王一样,都应该在南面,为何六王爷会出现在东面女子的闺房中?”
霍铮这一边刚出声,便听阮明心不赞同的道,“依你这么一说,六王爷是策划好的?”一声反问更像是质问。
睿太子此时也适时的疑惑出声:“昨晚别院中的人何其多,为何偏偏是雅安公主的厢房?”
对啊,为何偏偏只有雅安公主出了事,西院也住了几位千金,更不说阮明心就在雅安公主隔壁。
此时却没有人去注意阮明心明明跟雅安公主一个院子,为何昨晚雅安公主这边出了事,她那边却什么都没发现。
“六王爷对公主有意?”睿太子问道。
郎情妾意尚能解释得通,六王爷顶多也就落得一个风流的称号。若不是,要如何解释六王爷为何会出现在雅安公主的厢房?
六王爷的脑子似乎在这一刻被搅成了一团,完全没有听出来睿太子的话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可下,之后娶了雅安公主便好。
想起昨夜阮琳琅一路带他到这边,六王爷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将所有的账全都记在阮琳琅的头上,在睿太子说完,他便站出来道,“本王昨晚回房后便歇息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如今脑子一团乱,都记不清了。”
他有意将自己从其中摘了出来,众人心里都知道这话的可信度,然而无凭无据。
八王爷也配合的问上一句,“六哥莫不是中招了?”中的什么招?谁敢对当朝的六王爷动手?这不是将矛头更多的指向睿太子身上吗?
偏偏六王爷也有意顺着八王爷给的这个台阶下,“本王记不清了。”
这话倒是把睿太子逗乐了,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阮明心要让他派人去请大夫,果然不请不行啊,阮明心代表的是南庆的立场,她若出手,难免会让人质疑。
“王爷若是记不清了,便耐着性子等等,本宫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六王爷本就松懈下来的表情,在睿太子的一句话中,又铁青了整张脸。
是否中招了等大夫来了一查便知,六王爷心里越发不安,别人不知道,他再清楚不过,他昨晚哪里有中招的模样?希望睿太子请来的大夫有点眼色。
而跪在地上的雅安公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会儿她还要庆幸吗?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想要欲盖弥彰,等会儿她就让他演不下去。相比于六王爷,雅安公主的心里真真是松了一口气,倘若她的预料没错的话,昨晚她才是中招的那个无疑了。
她仍旧跪坐在地上,霍铮就在她跟上,此时白玉一般的手指紧抓着霍铮玄色的袍脚,手上的力度看着那么大,好似受了重大刺激后的害怕彷徨与不安,紧抓的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睿太子派出去请大夫的侍从也不负阮明心所望,大致一盏茶的时间,便将一位老大夫请过来了。
那位老大夫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只能从他们通身不凡的气质中推测出来,这群人的身份不一般。
睿太子给他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侍从便把老大夫引到六皇子跟前。
“你给六王爷瞧瞧,他身上可有什么异样?”睿太子开口,一个被请来的大夫岂有不从的道理。
听到要诊脉的人是一位王爷,老大夫心跳如鼓,带稍稍平静下来,他上前一步,给六王爷摸了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看,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收手。
“大夫,如何?”阮明心问道。
“六王爷一切正常。”
老大夫的话一出口,最激动的当属被诊脉的六王爷了,“庸医,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啊,把他给本王拖下去……”
老大夫被喝得一脸懵,后知后觉一双腿直接跪倒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您的身子的确无恙啊……”
他一个头直接磕在地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六王爷的身体无恙,还要发这么大的火气。
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纵使听多了皇家是非多,可危及性命关头,那老大夫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不等六王爷让人把老大夫拖下去,霍铮的声音从上座的方向传来,“慢着,你再给她看看。”他指着抓着他玄色长袍角的雅安公主对老大夫吩咐道。
此时的老大夫被吓得老泪纵横,三步并作两步,到雅安公主身旁,忌讳着这是一位姑娘,他又从药箱里翻出来一条帕子,盖在雅安公主的手臂上,再给她诊脉。
这可不能怪老大夫要如此谨慎,从他得知了方才那人是六王爷后,便知道这一屋子的人,身份都不会低到哪里去,越少犯些错误,他兴许还能活着回家。
摸到雅安公主脉门的那一刻,他又如同方才给六王爷查看时的步骤,也翻看了一下雅安公主的瞳孔。不同于六王爷的结果,大约知道了霍铮才是今日这屋子里的主心骨,他收拾好东西,朝霍铮跪倒,“这位姑娘的身子劳累过度,约莫十数个时辰前,曾服用过春软散一类的药物。”他把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老大夫的话说的隐晦,屋子中的其他人可听得明白,毕竟世家子弟爱玩,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春软散这种东西,常常是*时用的药物。
六王爷的意思是他中的药,事情的经过他不清楚,可现在查出来的结果,偏偏是雅安公主中了药,六王爷身体无恙。
就连睿太子也不由得多看了六王爷一眼,好似在疑惑六王爷身为男子的担当。
“你这个庸医,可知污蔑公主是何等罪名?来人!来人,来人呐……”六王爷的火气如同泼了火油,猛的往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