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旨还在你身上!”
阮明心负气一口气噼里啪啦一大堆全说了,坐在那里呼呼喘气,小媚眼儿恨恨的看着他。
仿佛要是他再敢找理由推脱,她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霍铮确实不负她所望,没有再找理由反驳她,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带愣住了。
仿若醍醐灌顶,心神震荡,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是头一回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前两次他都觉得她不是认真的,虽然已经看清自己的心意,可是单相思哪有两情相悦来得满足。
这边霍铮才刚刚把话听下去,那边阮明心又再接再厉悠悠指着前面的房屋灯舍说道:“师兄你看,这大好的人间烟火就在脚下,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这大半夜的陪我跑出来吹着冷风。”
她轻笑着说道。“不若咱俩就这样组成侠侣就此闯荡江湖怎么样?”
说完,她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笑着说道。
霍铮转头与她对视,温柔的脸上泛着笑意,然而就算是抛开身份不说,他还知道她身负巨仇,大仇还未得报,看她说得这么轻轻松松,想来又是随口说说罢了。
刚才他还希翼来着,他自嘲的笑了笑,脸上不懂分毫,摸摸他的头,“好。”不管是你是随口说说也好,有意为之也罢,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这一生所珍重的。
得到了心上人的肯定回答阮明心就放心了,看着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要闯荡江湖,怎么能不豪情万丈呢,来,酒来!”手一伸,对着霍铮喊。
霍铮宠溺地笑了笑,索性今晚就不醉不归吧,也不约束她了,伸手就把旁边的酒递给了她。
龙翼轩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看见两人肩并着肩,坐在高高的塔顶边上,阮明心欢乐地手舞足蹈,嬉笑颜开。
霍铮扶着阮明心小心她会掉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他们正下仰望着的少年。
灵观塔即便是夜晚也灯火通明是京城里的一道奇妙夜景,他站在灵观塔下,塔内的灯火透出门外,照得他的面目清晰、周围一片亮堂,唯有身后拉得长长的影子将他陪伴,显得落寞又萧条。
他比他还要小上三岁,然而仰望中对着他的那股眼神却无比的坚定与挑衅,霍铮怔楞了一下,想起刚才酒桌上他劝说阮明心的话来,还有那股看着她热切的焦急的眼神。
在阮明心还在喝酒的空档中,两个男子就这样谁也不让谁的对视良久。
最后龙翼轩长长的看了阮明心一眼,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娇憨,看着她率性而为的活泼,心底是隐隐发痛的,然后就离开了。
霍铮像个胜利者一样,劝慰着她不要再喝了,阮明心不肯听,趴在他身上去抢酒坛。然而酒坛早就被霍铮倒了,回到她手上时空空如也,她还自个儿得意,觉得自己酒量不错,十斤的二锅头白酒就这样被她给喝下去了,自己还清醒着,抱着酒坛笑得咯咯咯的。
霍铮无奈,抱着她从塔顶跳下去,由于失重,在降落的过程中,阮明心吓得丢了酒坛嚯的抱紧了霍铮的腰身。
霍铮无奈搂紧了她,落在地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他的怀抱太让人陶醉,阮明心已经昏睡了过去了,他就那么站着搂着她的腰,让她靠了好久,后者非但没有醒过来,甚至还在他怀里扭了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咂咂嘴继续睡。
“真是,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霍铮大横抱起她,一步一步穿越明明暗暗的大街小巷往阮府走去。
明明即使是用轻功也能做到毫无波澜一点儿也不会令她受到颠簸,他却选择了最慢最累的这一种方式回去。
跳过阮府围墙,穿过假山湖水,霍铮听了一下没人救正大光明的抱着阮明心进了湖心阁的正房,外间隔榻上的英子还睡得正熟。
霍铮有些皱了皱眉看她一眼,然后直接越过屏风将手上的长条儿放到床上,盖上薄棉被。
看着她静默的睡颜,想着她着醉酒真是安静,当年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喝醉了还没睡过去的可这劲儿的闹腾他,一睡着了就安静的不得了。
看着看着眼前就浮起了三年前各个明媚的午后,夕阳斜照,映衬着她耀人的舞姿,还有那……唇瓣上的温柔。
不知道不是刚才喝酒太猛了,后劲儿上来了还是怎么地,霍铮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的翻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停留在了那一片嫣红之上。
是温柔的,香香的,甜甜的,忍不住他咬了一下,柔柔软软嫩弹弹。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霍铮攸的一下弹起身来,脸上滴血一样的红,看着床上的娇人儿动了一下要翻身,惊得以比那逐风追月还要快的速度越窗而逃。
然而才过了半晌,又小心翼翼的回来了,躲在窗台下观察屋内的动静,把阮明心跟英子平缓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才又跳窗进来,小心翼翼的上去给她把被角掖好,然后又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走。
离开的时候将窗子又原封不动的恢复原状。
不管你说的是真的与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有任何返回的机会了。
即使,他的身份可能带来惊涛骇浪。
*
霍府。
霍铮回到屋内,定定的做了一会儿,习以为常的一个黑衣人从床帏的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
两个人像是较着劲儿一样,谁也不先开口,屋内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黑衣人败下阵来,唤道:“少主。”
霍铮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知道我的身世了。”
“真的少主?”黑衣人惊喜,“那您何时动身跟属下一起回去?主上非常的想您。”最后一句黑衣人说得很是诚恳。
“现在局势还未定,我是不会回去的。”况且这里还有爷爷,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如何跟爷爷开诚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