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于父自顾低着头滋噜地吃着饭,他眉头紧锁,眼窝已有些深陷。大概是没睡好的原因吧!这些日子一直操心着女儿的事情,两个老人都变得比以往憔悴了。
于母不忘招呼客人吃饭,自己却是迟迟不动筷子。眼前摆着的可全是女儿爱吃的东西,他们现在也束手无策,只能做些好吃的聊以慰藉了。林夏和林墨兄妹俩吃着饭,脑海里一直在努力搜寻话题。
于心儿倒像是平静了不少,她给林夏夹了一个鸡腿,道:“多吃点,你都瘦了。”
“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你现在是妈妈了,要是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长的好?”林夏把鸡腿重新拿到于心儿碗里,朝哥哥林墨眨了眨眼睛。
林墨没领会到,直愣愣道:“你看我干什么?”
哎呀!林夏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哥哥,平日里智商无人能敌,怎么这会儿呆头呆脑的?她不甘心,自己硬着头皮问出口:“心儿,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离婚吧?”
话未落音,于父母手上的筷子停止了,他们看着女儿,等待她的回答。其实,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做父母的又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只是苦了孩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于心儿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她勉强笑了笑,道:“能怎么办?赵云浩自己提出的离婚。但是我不想离。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他说离就离?孩子怎么办?”
“心儿......”林夏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以于心儿的个性,不像是会死缠烂打的呀?这样执意不离,两个人就僵持着吗?
“要不,我去找赵云浩谈谈吧!我的话他兴许还能听进去一些。不然叫上凌风也行啊,他们关系那么好,顺便从赵云浩那探探口风?他不至于对你这么绝情吧?”
“不用了,我太了解他。他既然做了决定,九牛二虎都拉不回来。”
“那你还?”
林夏不明白了,于心儿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一旁的于母帮腔道:“是呀心儿,既然他们赵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强求什么了。咱本来就不欠人家什么,你放心,离了婚可以回家住嘛,我和你爸爸就你一个女儿,你还怕没地方去吗?当初我就说这赵云浩不行。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心儿跟了他,他倒好,现在混出个模样了,就学人家忘恩负义了!”
“哎呀你少说几句!”于父大声呵斥,林墨都吓了一跳。他一直不敢开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嘛,现在他只想赶快结束这顿饭,然后拉上林夏立马走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于心儿,她起初是面无表情,然后在听到母亲的话后有些微微激动。现在赵云浩对她来说就是禁忌的三个字。除此之外毫无意义。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她浑身的细胞都在提醒着她:是他,言而无信;是他,毁掉了所有。
“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不会跟你们一起住的。”
“什么?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不跟我们住你去哪住?你现在带着孩子,你没办法工作,你”
“妈!我在赵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是白白受委屈的。赵云浩他现在想让我卷铺盖走人,他得先过法律那一关。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一定要讨回公道。”
“你想要打官司?”
林夏很讶异,怎么就走到这地步了呢?曾经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要是在法庭上拔刀相见,那岂不是凉透人心了吗?于心儿嘴角露出微笑:“走不到那地步。”
“那是怎样?”
“我太了解赵云浩了,他那么爱面子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社会地位,他不敢轻易爆出家丑。我如果执意不离,他便拿我没辙,他若真想离,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
于心儿的话让林夏心里感到不安,草草地吃完了饭,道别了他们之后兄妹两人总算是要回去了。上了车之后,林墨劈头盖脸地对林夏一阵指责。好歹他也是有志青年一个,怎么就沦落到跑别人家里去管闲事了?他这一整天都是坐如针毡,一呢是和于心儿只是清淡如水的交情,虽说她现在挺可怜的,可也轮不到自己去安慰她呀;二呢,就更气人了,林夏非要拉他跟人家父母吃什么饭,弄得他一直不敢说话,又怕不说话显得很没有礼貌。
林夏倒是坦然,既然自己都能去了,为什么哥哥不能呢?总不能把他凉在车里一下午吧?她不停地磨蹭着林墨的衣角,算是赔礼道歉了。
“好了,别装了。你说,接下来去哪?你该乖乖的跟我回家了吧?”
“不!我不要回家。”一提到回家林夏就又陷入恐慌之中。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父母呢!“不回家?你要去哪里?你该不会以为你哥哥我和你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干吧?我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处理呢,不然我先回去了?”
“别嘛!我又没车你不带我难道让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生活?就一会儿,你再带我去一个地方。行行好。”
“拿你没辙了,说吧,去哪?”
“于心儿家。”
“不是刚从她家出来么?”
“我说的是她老公的家,好了吧?”
林墨白了妹妹一眼,道:“我可警告你,这事你管的有点宽了啊,你这样跑到别人家里面不礼貌知道吗?咱能别冲动吗?”
“我还真就管定了!我还不信了,他赵云浩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八老爷子了?学人家抛弃槽糠之妻?”
万般无奈之下林墨只好随着林夏的想法走了。他这个妹妹如果真的生气了,那周围的人都是要吃亏的。林墨一边开着车,脑海里却在回想刚才于心儿所说的话。
她说:“赵云浩太爱面子,是绝对不会同意上法庭的。”
她还说:“她不肯善罢甘休,不同意离婚。”
执迷不悟的女人啊,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总想着为自己争一口气。到头来,偏体鳞伤的不就是自己?林墨忽然哑然失笑,从这一点看,于心儿还是挺像方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