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的思考落在别人眼里变成了犹豫，紧接着林笙又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这曲子比百鸟朝凤还难啊......”
“是啊，并且我说的是我们版本的，不是晚会那个改编的简易版。”严佩杉自从退出表演之后就很少关注晚会的事，不知道林笙弹的就是原版，只知道后来竟然是林笙代替了她，她还因此拉黑了丁子安。
“这么难啊......”林笙露出一丝丝的退意，但是其中还带着一些好奇，“能让我先看看谱吗？”
见林笙这么怂，严佩杉心里硬实起来了：“当然可以，就在这摆着呢。”
林笙走到严佩杉身边，看向琴谱，皱着眉头一行行看下去，表情越来越苦逼，就仿佛跟看分析数学的教材一样。
严佩杉看到林笙这个样子，笑道：“怎么样？能弹不？”
林笙摇摇头：“难度确实高，费劲啊。”
竹夏菡对林笙的表现稍显失望：“咱们乐团也有简单一些的曲子，要不你先试试别的？”
翟念，查光远和博宏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默默围观，绝不惹祸。
林笙指着谱子开头的一个小节：“这里怎么弹？指法换不过来啊。”
严佩杉很有耐心道：“这里简单，这样就行。”
说着她右手在琴键上示范了一遍。
“看到没，这样就行了。”严佩杉又很好心地慢速示范了一遍，“怎么样，哪里还有问题？”
林笙没有说话，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表情凝重地看着谱子，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
严佩杉心情更好了：“要不你试试吧！这曲子还行，我一个星期就弹下来了，对你可能难一些，不过几个月应该也能扒下来。”
竹夏菡这时很照顾林笙面子地劝道：“林笙，你要是不行就算了，咱们备选的曲子有好多呢。”
“弹弹嘛，又不能少块肉。”严佩杉在一旁也劝道。
林笙犹犹豫豫地点点头：“我就试试前面吧......”
“钢琴这东西你就得练，这曲子我刚上手的时候也弹不了，但是师姐有个小技巧你应该学学，你可以两只手分开练，都弹熟了之后再一起来就能弹下来了。”严佩杉很热情道，还拿出了常识来教育林笙。
按理来说，林笙哪怕水平再差也肯定知道这个所谓的技巧，但是还像这样对他高高在上的传授经验就是故意恶心人了，就跟向大学生悉心教导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和侮辱没什么区别。
但林笙真不知道这个技巧......
系统只给了钢琴弹奏相关的技巧，没给这些无关的东西。
“哦？还有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啊。”林笙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嗯呢。”严佩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恶心完别人要是那人没反应就没意思了，就喜欢这种很气还没办法的样子，技不如人是硬伤！
“这样吧，我把开头再弹一遍，你听听，也算给你做个演示。”严佩杉说着双手在琴键上弹奏起来。
林笙注意到她弹错了好几个音，但是没吱声。
盯着谱，略显生涩地弹完后，严佩杉站了起来：“你来吧，别怕，别紧张，第一天进团你就正常心态就行，也让大家了解一下你的真实水平。”
严佩杉的话看似是在安慰林笙，但内在的意思就是在贬低林笙，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林笙坐到钢琴椅上，周围的空气还残留着严佩杉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也闻不出来什么名堂，不过仔细品品倒是和自己寝室里的纸抽味道差不多。
严佩杉似乎从林笙的胆怯上找到自信了，嘴还没停：“乐团里最看重的能力就是学习速度，就拿我来说吧，我的钢琴水平在艺术院里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是我敢说我对新曲子的学习速度绝对是最快的，这也是于校长看重我的原因，这东西和天赋也有一定关系，你要是在这方面稍稍欠缺一点也没什么太多的办法......”
严佩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流畅的钢琴声给打断了。
竹夏菡疑惑地走到林笙身后，看向他的手和眼睛。
严佩杉也连忙走过来，死死盯着林笙的手，说不出来话了。
“什么情况，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翟念小声问博宏。
博宏摇头道：“是啊......貌似比......”
话说到一半，博宏不说了。
查光远压着嗓子问：“他是不是以前练过？”
“是了！你说得对！”还没等博宏和翟念说话，站在前面的严佩杉转了过来一口咬定，“他不可能是第一次弹，对！一定是于校长以前就给他过谱子！”
严佩杉的语气越来越坚定，甚至都想出了完美的解释。
“不对。”博宏手托着下巴，盯着林笙的眼睛，“他的眼睛在看谱和手，来回换，这明显不是熟悉的样子。”
“装的呗，刚刚他还说自己弹不了呢，全是装的。”严佩杉脸色有些胀红，刚刚她做的那点恶心事全都自己吃下去了，偏偏还没地方说，只能怪到林笙骗人上。
曲子一共八页，粘成一个长联横放在谱架上，林笙只弹了三页就停下来了。
“呼，还行，这曲子是有点难。”
此时林笙的话对严佩杉来说无比刺耳，严佩杉阴阳怪气道：“还装什么？练过就说练过呗，还说什么弹不了，亏我还好心好意地给你讲解演示呢。”
“林笙，你以前弹过？”连竹夏菡也很好奇。
“没啊。”林笙无辜道，“第一次弹，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真的假的？！”竹夏菡眼睛微微睁大，甚至都忘了困意。
“那还能骗你不成？也没那个必要啊。”
“哼，没必要？我倒是觉得必要很大呢。”严佩杉冷嘲热讽地语气中还夹杂着委屈，谁知道那个于采白突然抽什么风，竟然又收进来一个钢琴，钢琴在乐团里基本没有两人出场的可能性，势必会竞争。
“真没必要，我和你又没有仇没有怨的，骗你干什么。”林笙摊着手说道。
“没仇没怨？！”严佩杉音调提高了几度。
林笙茫然道：“什么仇什么怨？”
“是啊，你们不是第一次见吗？”竹夏菡也跟着问道。
严佩杉转头看到所有人都看自己，根本没法张口，总不能说自己抢林笙的钢琴房失败了，一气之下闹别扭撂挑子，结果真被人替了，替的那个人正好还是林笙吧？最主要的是，那个选林笙的人还刚好是竹夏菡。
“......没，没有仇，没有怨，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严佩杉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
“不过！”严佩杉没有轻易的放弃，“不过我还是不信他是第一次弹！”
就等你这句话呢！
林笙铺垫了这么半天当然不是为了让她不爽，更主要的是为了信仰值。
“不信你可以多找几首曲子啊，我有个很普通的小天赋，过目不忘，记东西特别快。”林笙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林笙又悄悄偷换了概念。把曲子弹熟其实靠的是肌肉记忆，有时候如果用太多脑子反倒会弹错。
但是这几个人嘛......
应该不会注意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