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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匆匆回到宿舍,想要争取能在去七星瀑之前多恢复些精神,哪知翻来覆去,脑中总有太多的事情一股脑的涌出来,让他不能安寝.他也索性盘膝坐起,催动太上忘忧心法,静心无念,脑海中一片空明,只是感受着体内真气的运转,渐渐进入了一种冥想般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李尘心中一顿,脱出了无念的状态,双目缓缓睁开,正好看到朝阳的第一束金色光芒洒入室中,长抒一口气,只觉精神震烁,状态大好,丝毫没有疲倦之感.
“时间刚刚好.”李尘微微一笑,跳下床来,在桌上给仍在酣睡的龙七和无心睡眠留了张便条,就离开宿舍,悠闲的沿山道而行,直往后山的七星潭而去.
七星潭处于武当后山禁地之内,群山环抱,风景秀丽,正是武当山最为著名的景观之一,不过由于供奉武当历代前辈的七星祠就处在潭边,因此就连武当高级弟子,也不容易进入此地,李尘这一路上遇到多次严密的盘查,幸亏有了飞云给的通行令牌,才能一路无阻的来到七星潭边.
李尘用冰寒的潭水洗了一把脸,任由滴滴水珠从脸颊上滑落,浸湿了自己的衣领,畅快的深吸口气,这才开始好奇的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毕竟进入禁地可不是经常能有的机会.
出乎李尘的意料,这个所谓的禁地之内,倒没有来此路上那般严密的守备,甚至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空旷的山谷中,只有碧水幽幽,飞鸟轻鸣,远处树荫之中显露出一座的院落,想必就是七星祠了.
李尘沉浸在这片世外桃源般的环境之中,根本不用刻意,呼吸着饱含植物清香的空气,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所有的烦恼俗事,似乎都已离他而去,竟然让他生出几丝结庐隐居的想法来.
换做没有修炼太上无忧心法之前,李尘一定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却觉得极为自然,只是自己担负的事情太多,也只能微微一叹了.
“为什么叹气?年轻人可不能太颓唐的哦.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有乐趣呢.”
李尘摇了摇头,转身对飞云笑道:“只不过略有感悟罢了,这不也是人生的乐趣吗?”
飞云道:“我真觉得你适合去求仙问道,我在武当呆了十年才想通这一层,你则在三月之内就做到了,很有慧根啊。”
李尘笑道:“您看我像是能当道士的人吗?不过我倒希望自己真的有慧根什么的,好快学到您那厉害的功夫。”
“刚夸你两句,你就俗了,呵呵,但你还真猜对了一部分,我这武功,没有慧根的一辈子也别想学成,这次也算你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吧。”飞云微微笑道:“随我来。”着沿着潭边路,向谷内深处而行。
经过七星祠那片树林的边缘是,李尘耳中一动,捕捉到从那幽静的院中,隐隐传出的沙沙之声,好像有人正在祠中扫地。他不禁有些好奇,转头向树林中张望一下,想要在近距离看看这个武当派最为重要禁地之一的样子。
可惜结果让他有些失望,这七星祠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院落,建筑型式颇为久远,看来自从武当创派之时就已存在,虽然外墙稍显破败,但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还是让这个树影遮映下的古雅院,显出它的与众不同。
飞云见他似对这七星祠颇为好奇,停住脚步,目视李尘正容道:“你记住,武当山的任何地方,包括玉皇上的真武铜殿你都可以好奇一番,只是这个七星祠,想都不要想,这里,是武当山最为紧要之处。若有轻犯,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尘只是一时好奇,就算没有飞云如此郑重的警告,他也不会真的有一探究竟的意思,可是飞云的话让他颇为惊奇,这位老道士总是一副随和的样子,这么一丝不苟的语气,他还是头一次从飞云口中听到,不禁疑道:“您的我自然会记住,不过照您所,这里该是武当派的关键重地,可是这里的防守未免太过松散了吧,只要能进得谷内,岂不是……?”
飞云望着七星祠,叹道:“你以为要来这里这么容易吗?若没有我那块武当最高层才能拥有的通行令牌,除非掌门亲自批准,你没到这谷口,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至于这七星祠内……,唉,防御之力恐怕比谷外那几百个高级弟子更强。武当门规,擅入七星祠者,格杀勿论。我可不想你糊里糊涂的就丧命,总之这七星祠,你还是远离为妙。”
李尘呆呆的了头,继续跟着飞云前行,不过耳边那似有似无的扫地之声,还是让这个武当重地,在李尘心目中更添了许多神秘之感。
“七星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那个扫地的人到底是谁?比几百个武当高级弟子更强的防御力量,指的又是什么呢?”李尘在心中慢慢思索,但他对武当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始终是毫无头绪。
两人默默的在潭边路上行进,渐渐到了七星瀑附近,顺着山壁上曲折的石阶径,攀援而上,走了好一阵,飞云终于止住了脚步道:“好了,就是这里。”
李尘环顾四周,现这里已经是径的尽头,刚好是一个位于七星瀑边上的空地,高度比瀑布另一侧那涤心洞的石台略高,空地的边缘有一处的石梁,突兀的探出山边,最远端刚好正对着七星瀑的中心位置。
飞云笑道:“这里就是观瀑崖了,是欣赏七星瀑最好的位置,你修炼的第一关,就是在这里。”
李尘疑惑的道:“这里一处悬崖,两侧山壁,您准备让我在这修炼什么武功呢?”
飞云摇头笑道:“不是让你修炼武功,而是让你修炼‘心眼’之力。简单来,就是让你的精神感觉,达到可以本能的觉察注意之处的所有细微变化,这是一种精神力的修业。”
李尘闻言,信心大增道:“此处临山近水,确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我这些天在涤心洞对这提高精神力颇有感悟,看来您这第一关,也不是很难啊。”
飞云大笑道:“哈哈,确实不难,不过你要是能在这每日凝神枯坐三个时辰,五年之内,或者有望修得心眼,这还要在你心态平和,内聚慧根的情况下。”
“五年?”李尘惊叫道:“您是不是忘了,我昨夜还跟您过,我很快就会离开武当,连十天的时间都不一定有,何况要练这么久?您当时还一日可得呢。”
飞云头道:“没错,确实是一日可得,不过不是在这片空地上,而是在那里。”着,伸手一指。
李尘顺着他手指得方向看去,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飞云所指得的,正是那对着七星瀑的狭窄石梁。
那石梁离瀑布不过数米之遥,飞溅的水花不时洒在石梁上,留下满地晶莹的水珠,水气缭绕,乍眼一望,似乎已经和整个瀑布融为一体。
李尘有些结结巴巴的道:“道长,您搞错了吧?我虽然没有惧高症,但站到那石梁上去,还是有危险吧?”
飞云道:“放心吧,这里到下边七星潭只有十几丈,万一掉下去也摔不死的,多是落个筋断骨折罢了。除了此处,再无其他方法,可惜快的修成心眼之力了。你要是还想学我这功夫,就快走过去。”
李尘苦着一张脸,脚底下微微后退道:“道长,身体肤,受之父母,还是不要轻易损伤为好,呵呵,这个……我看在这石台上修炼也很好,要不然就去涤心洞,我还是以后有了充足的时间再来武当好了。”
飞云看他一副要脚底抹油的样子,无奈的叹道:“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对我这残月刀法有兴趣呢。”
李尘已经打定主意,要是飞云逼迫,他宁愿不学这个虚无飘渺的“心眼”,也不去那石梁上玩“刺激”,可是飞云话中那“残月刀法”,却如巨槌一般砸在他的心中,一时耳中轰鸣,眼冒金星。
这残月刀法,始终是李尘心中的痛,傅天绝北山村那神奇的一刀,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记忆里,因为功力不足(就算是练上几十年,也不一定达到要求),他与这威力无匹的绝学擦肩而过,虽然近年在江湖上着实做了几件大事,却也无法抵消他不能自己光明正大的震慑群雄的遗憾,当他看到天边白云、爱江山、英雄无敌等人的身手,都不由有些酸楚之感。
他不愿意照飞云的指示去做,虽有畏险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为了个不知名的自创功夫,去冒这个险值不值得。但若真能借此习得残月刀法的话,那情况可就颇为不同了。
飞云瞥了一眼呆立的李尘,自顾自的道:“残月刀法,重修心,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笑傲江湖,横扫天下?”
李尘听到“笑傲江湖,横扫天下”,心中一横,久违的豪气在心中升起,叫道:“好,为了残月刀法,再危险我也要试试,您就告诉我,这心眼是怎么个修炼法吧?”
飞云笑道:“真的吗?可不要勉强哦。”
“放心,我绝对是诚心求教的。”
“早这么决定不就完了?呵呵,其实方法很简单,你坐到那石梁的尽头,只是注意七星瀑,何时你能清楚的看到瀑布水帘后崖壁上的字迹,就算练成了。到时我自会传你下一步的。”
李尘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了头,大步向那石梁走去。
飞云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
石梁是天然生成,不过半米宽窄,而且常年被水气包围,非常的湿滑,李尘心翼翼的迈出脚步,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度,向着石梁的尽头挪动。可是随着他慢慢的推进,望着脚下谷底那七星瀑注入七星潭时翻腾的水浪,心中却越来越虚,这可是五十米左右的高度啊,相当于十几层楼了,要是掉下去,即便是落到潭中,也是十分危险,而运气不好落到石上,那可就真要粉身碎骨了。
此时,一阵夹杂着水气的山风袭来,李尘只觉摇摇欲坠,大叫一声“啊”,条件反射般的伏下身子,趴在了石梁上,虽然姿势十分不雅,好歹安全了一些。
最后的几米李尘就是这样爬过去的,等到终于来到水气包围中稍微宽阔一些的石梁端时,他已是满脸水珠,一少部分是水气所凝,剩下大部分全都是他的冷汗。
石梁端虽然比石梁上稍微宽阔一,但也就是两尺见方的一处平台,而且由于离瀑布太近,边缘之处已经成了圆弧状,滑不留足。李尘战战兢兢的盘膝坐好,这才运起太上忘忧心法,安定自己急促的心跳,同时抬起目光,望向飞流直下的七星瀑。
到了此处,李尘方知这心眼修炼之难,此处离瀑布虽近,但受瀑布的侵袭也是最大,山风四散,水气升腾,要在这种情况下看清水帘后的崖壁,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为了残月刀法,再难李尘也不想放弃,借助太上忘忧心法重新让心神归于安定后,他就凝聚全部的目力,透过茫茫的水雾,盯住了那片浑然一体的水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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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李尘(被水气泡的,能不白吗?)接过飞云递来的饭食,苦笑道:“道长,您是不是找个别的题目来考验我?这心眼实在是太难了吧?再坐下去,我就要被泡脱了皮了。
飞云笑道:“正因为难练,所以才选这个地方啊。我可是考虑了所有地方,才选中这个能让你飞提高精神力的观瀑崖哦。反正你还有几天时间,继续努力吧。”
李尘的脸色简直比苦瓜还苦,无可奈何的了头,匆匆把食物塞到嘴里,再次回到了石梁之上。
他已经在这观瀑崖修炼了三天,除了每日一餐,其余时间都是在石梁上渡过,他也曾问过飞云,为什么在夜里还要继续看下去,飞云却道:“心眼顾名思义,以心为主,看是其次,所以白天黑夜都无所谓。”这让他生了半天的闷气。
好在这里倒真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他自觉在太上忘忧心法和周围环境的作用下,精神力确实见长,感觉敏锐不少,内力也有一定的提升,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渺茫。唯一能增加他信心的就是,有几次隐约之间,在水帘的缝隙中,他已经隐隐看见几个字的轮廓,可惜那些缝隙稍瞬即逝,根本来不及看清。
但这希望已经足以支撑着他坚持下去,反正自己已经尽了力,不过要是四天之内再没有什么进展,他也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李尘走到石梁端坐好(这几天的石梁苦修,倒是让他的身体平衡能力大增,现在他已能慢慢的走过石梁了,在端那起伏的山风气流,也再不能让他晃动半天了。),继续起了例行的动作,一边催动内力,一边凝神前望。
当太阳逐渐向山后落去,刺目的余晖洒在川流不息的水帘上时,李尘闭上酸痛的眼睛休息,
现在他对面前的景象已经是烂熟于胸,就算闭目养神,也能一丝不差的勾勒出对面瀑布及周边的情形,脑海中那条瀑布也和真实情况一样,不时的流出一个个的缝隙,可是都是交错直下,只能隐隐的看到水帘后崖壁上的轮廓,让他无比的心烦。
“靠,除非是用电子全晰摄像,人脑能有这么厉害吗?又过了一天了,看来这次是没什么希望了。难道残月刀法就真的跟我无缘?靠,心眼心眼,到底什么是心,什么是眼呢?”
也不知是他多日努力的结果,还是太上忘忧心法在自动的缓缓流转的缘故,就在他想道“心”、“眼”二字的涵义一瞬,脑海中的那条瀑布,似乎变得些许透明了一些。
李尘一惊,睁开双目望去,却见眼前景象如常,那水帘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唉,看来我是快疯了。竟然出现了幻象,水帘怎么可能变淡呢?这个变态的任务真是……,等等,水帘?变淡?”
李尘心中巨震,脑海中如闪电划过,暗叫道:“我知道了,原来我一开始就搞错了对象,想要看到那些字,其实就是要看穿这连绵不绝的水帘。”
“水帘不透明,是因为水势不断,激流交错。而水帘上每一条缝隙都是稍纵即逝,不可能从中看透。除非……,除非能在那一瞬间,把握一段水流中所有的缝隙。只靠眼睛肯定不能办到,只有用心……。心眼,原来是以心为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顿悟般的李尘的目光再次望向那白茫茫的瀑布水帘,这次他却是心中一片清宁,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水帘上一道道细微的缝隙中,凝神体会着每一道水流,每一朵水花。此时此刻,他天赋人的脑海中再没有巍峨的群山,再没有弥漫的水气,再没有呼啸的山风,只有那折射着夕阳的七星瀑,一个声音在心中不停的回荡:“慢下来,慢下来。”
此时他浑然不查,就在他凝心静气之际,体内的太上忘忧心法却在逐步的加快运转度,催动着他的内息,一个又一个的行满七个周天。
终于,在体内太上忘忧心法的催动下,他不知不觉的重新闭上了双眼,但心中那条七星瀑,却在随着他的意念,越流越慢,越来越透明……
就在太上忘忧心法第七个七周天行毕的一瞬,李尘脑中灵光闪现,犹如醍醐灌一般,所有的心外之物全部烟消云散,他的双目猛然睁开,正好是落日的最后一抹金色滑过那七星瀑的水帘之时。
在李尘的眼中,在李尘的心中,七星瀑那连绵的流水仿佛忽然轻轻一顿,留下了如玻璃般透明光洁的表面,水帘后崖壁上六个苍劲的大字立时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道可道,非常道。”
六字入心,李尘如散了架一般瘫倒在石梁上,落日的余晖也终于全部隐没在幽幽的青山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