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扬州总捕“铁判官”吴子诚带领大队捕快的出现,长乐帮和盐帮数百人马眼看就要展开的械斗被生生格开,虽然两帮人还在怒目而视,喝骂不休,但是面对众捕快的弓弩刀枪,谁也不敢再往前半步。
吴子诚冷眼扫视着两帮人马,开口道:“两淮寻检使顾大人早有‘禁武令’,你们不知道吗?还不放下手中兵器,各自散了,难道还要本官下令弹压不成?”
若不是这次两帮人马聚集的实在太多,一向以“铁面”著称的吴子诚也不会如此好话。长乐帮和盐帮是扬州举足轻重的势力,如果直接动武,一场混战,后果极难预料,吴子诚只想尽快将这场冲突平息,至于追究责任之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这么一,豪情本有借此机会挑起全面冲突的打算,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与官府直接冲突绝非明智之举。他低声吩咐一声,长乐帮众就开始缓缓的后退。至于放下武器云云,自然就不在考虑之内了。
可是盐帮那边却还不肯善罢甘休,他们这些npc靠的是贩私盐起家,向来与官府不太畏惧,此时王老爷子还未赶到,数百人一起鼓噪起来,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吴子诚目光一冷,挥手下令,一排长枪手呼喝做势,并肩向盐帮人马缓缓逼去,后边一排刀盾手则以长刀敲击盾牌,列队跟上,虽然人数并不太多,但声势甚是惊人。
吴子诚还真是厉害,这些一般的捕快,在他训练下隐隐已有了军阵的影子,对面那些盐帮帮众虽然勇悍,也不由被惊得一片慌乱,步步后退。
吴子诚心中冷笑:“乌合之众。”他早年间是京城禁卫军的武官,虽然因故来这扬州做了捕头,却仍以军队之法训练手下捕快,面对一盘散沙的盐帮帮众,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正在李尘和豪情等着看一场好戏之时,忽然盐帮后队一阵喧哗,有人高声喝道:“吴大人且慢,我等并非要与长乐帮械斗,而是帮助朝廷擒贼而已。”
李尘和豪情相对一眼,心中都是一惊,这声音正是盐帮的瓢把子王老爷子。
吴子诚微微一愣,下令手下暂停推进。只见那王老爷子越众而出,身上已不是那身富贵的员外氅,而是换上了精悍的劲装,行走之间虎虎生风,再无当日被逼落水那狼狈的样子。
吴子诚面对这资历深厚的扬州黑道魁,也不能太过怠慢,微微拱手道:“王老爷子,久违了,不知你刚才所为朝廷擒贼,所指为何?”
王老爷子沉声道:“我们虽是江湖之人,但既在这扬州地面落地生根,自然要与朝廷互相合作,维护一方安定。前日我偶然得到消息,据……。”着,他的双目射出森冷杀机,目视长乐帮众人,恨恨的道:“曾在杭州抢劫税金,杀害名捕邓通大人的流云匪,刃无心,已经到了扬州。”
看到王老爷子眼光射来,李尘已经隐隐感到不妙,果然,王老爷子竟然真的扔出了这个大炸弹。
一直以来,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了,就算有再大仇怨,也极少会借助官府的势力,毕竟江湖中人,没有几个身上干净的,因此李尘也一直只防备着王老爷子的寻仇,却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狠辣,直接将他的身份挑明。虽然通过常笑的照拂,对流云的通缉已经是睁一眼闭一眼,但是毕竟没有明令取消,这等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真的掀出来,却是最为要命的。
李尘一心想让流云“洗白”,怕的也就是有人日后以次借口再对付流云,可是眼看一片风平浪静,怎想到此时会在扬州爆出来。
那吴子诚虽然并不属于诸葛神侯或者常笑一系,可是对于流云这等三番四次让官府颜面扫地的盗贼,自然是切齿痛恨,再加李尘手下倒下了他多名同僚,只为这一香火情,他也不能放过此事了。
果然,吴子诚闻言,双目精光闪烁,沉声道:“此言当真?”
“绝无虚假。”王老爷子高声道:“那邓通大人是我的同门师兄,我已经多方打探证实,还折损了几名兄弟,这才确定,那个刃无心,此时就在长乐帮人群之中,我王寿亭以性命担保。吴大人若是不信,就请搜上一搜。”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人丛之中的李尘和豪情,心中暗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子,想跟我斗?哼。”
李尘心中一横,事到如今,只能咬死不认,看到吴子诚目光炯炯的望过来,正待言,身边的豪情已经抢先出声,道:“吴大人,岂可听信一面之词?这里确实有一个我的朋友刃无心,不过他决不是流云匪,而是京城四海堂的老板,绝对的守法之人,王老爷子恐怕是误会了。”竟是与他打得是一般心思,且语气坚定,神态决绝,没有半的犹豫之色。
这等话蒙蒙npc还成,长乐帮的玩家们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同是玩家,且他们一向信服豪情,不仅无一人置疑,不少人反倒暗赞自己的帮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对朋友意气为先,丝毫不惧官府的势力。
李尘则心中冷笑,这豪情如此帮忙,只是因为如果李尘的身份揭开,他就逃不脱窝藏或知情不报的罪名,而假做被骗的将李尘牺牲掉,却也会有损他在众多长乐帮玩家心中的“光辉”形象。如此帮李尘硬扛,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偏他还能作出这么光明磊落的样子,实在不愧为玩家中的一流人物。
想归想,此时李尘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连忙走出长乐帮的人丛,对吴子诚抱拳道:“在下就是刃无心,与那流云的刃无心只是同名同姓,还请吴大人明察。”话间摸着怀中那锦衣卫的令牌,心中暗道:“如果实在不行,也只好再用一下这个挡箭牌了。呵呵,这东西得来容易,却有如此大的效用,看来有机会得让常老大给我升升级了。”
王老爷子冷笑道:“不是同一人?那你们为何都使用同样形式的弯刀?”
“王老爷子真是笑,我这弯刀虽然少见,但天下中也不定有几千人在使用,难不成凡是用弯刀的,就是盗匪刃无心不成?”李尘哈哈笑道。
“不错,王老爷子可不能冤枉好人,否则不仅我这当朋友的不能袖手,恐怕长乐帮数万兄弟,也是不能干休的。”豪情扛着精钢枪与李尘并肩而立,也出言笑道。
“好你个豪情,从刃无心的身份扯到长乐帮数万帮众,难道本官还怕你不成?”吴子诚不屑的一笑,那边王老爷子又是大笑道:“早知道你们必然嘴硬,吴大人,前次朝廷通缉流云匪徒,那刃无心的画像已经是遍布天下,我已命人揭来一张,请大人比对一下。”着命人将一张微有破损的通缉画像送到吴子诚跟前。
这画像张贴的时日已经不短,上边的形象并不十分真切,却也足能看得清面容,吴子诚当日也曾见过刃无心的画像,只是目光一扫,转向李尘冷道:“刃无心,你……。”
话未完,李尘赶忙截道:“这画像上的刃无心与我实有莫大差别,请让我给大人指出。”着摊手入怀,迈步向吴子诚走来。旁边豪情目光一颤,握枪的手暗暗的紧了几分。
吴子诚也不拦他,任其走到自己身前,一手抚摸着腰间的判官笔,双目紧紧锁住李尘的动作。
李尘当然不是想借机和吴子诚拼命,他满面笑意,在周围刀枪环伺之下,探手指道:“大人请看这里,就知我实在是被冤枉了。”
吴子诚内息暗转,斜眼一瞟,却见李尘手心向上,借着画像的掩护,亮出了那方锦衣卫令牌来。
吴子诚目光一闪,再看了两眼,确认这是真货后,沉声道:“只此一,恐怕还不能证明你的清白,请与本官至府衙一行,当可……。”
李尘心中暗道:“到了府衙,想出来可就难了,不好意思,只能……。”暗下决心,低声对吴子诚道:“寻检使顾大人也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现下我事物烦杂,实在没办法随大人前去,不过我短期之内不会离开扬州,大人想找我也很是方便,还请多多包涵,行个方便如何?”
“顾大人?”吴子诚面上接连浮现复杂难明的表情,忽然那张通缉画像似乎是时日太久,忽然四散撕裂,断成几截,看那样子就算再拼回来,也无法看清上边人的相貌了。
只听吴子诚淡淡的道:“现在证物不全,本官也不好论断,你们暂且回去,随传随到,不得私自离开扬州。”
李尘心中一喜,知道至少眼下这一关已经过去,以后就看顾倾城肯不肯帮忙了。那边王老爷子却心中大惊,不知道这刃无心用了什么法子,让吴子诚也会干这毁灭证物的事情,恐怕就算自己再能寻来更清晰的通缉画像,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咬牙道:“想不到堂堂吴大人,也会包庇罪犯。”
“放肆。”吴子诚话不留半情面,喝道:“王寿亭,朝廷律法,岂是儿戏?现下证据不全,本官自然不能妄下决断。”
“哼,证据不全?”王老爷子怒极反笑道:“吴大人既然如此,正好最迟明晚,就会有一件铁证送到扬州,到时候我会请顾大人、吴大人、漕帮吴帮主、豪情帮主,还有这位‘守法良民’刃无心一起来我帮总舵验看,那时我看吴大人你还有什么话?”
“哈哈,先不是否有所谓‘铁证’,这贵帮总舵,在下胆子,是绝对不敢去的。”豪情冷笑道,摆明了是不相信王老爷子。
“也罢,明日晚间酉时,咱们在府衙相见,哼哼,提审下狱,也方便些。”王老爷子冷笑几声,言语之间,似乎颇有信心。
李尘眉头微皱,心中细思自己的身份还有什么破绽。他们流云每次行动,他都是以蒙面巾遮面,后来虽然不太掩饰,但要在这短时间内找出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人,也不是一件易事,不知道这王寿亭怎么如此自信,还扬言要邀请扬州几大巨头一起验证。
只听吴子诚应道:“那就一言为定,明日酉时,我会在府衙恭候大驾,如果你能证明此人就是流云的刃无心,本官自当秉公办理,如果不能……哼。”冷哼一声,转向李尘和豪情道:“你们暂且回去,明日酉时,到府衙当堂对证。”
王老爷子目视李尘,冷笑道:“刃无心这家伙十分狡猾,做下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吴大人还要加紧城门盘查,不要让他溜走了。”
他这话中之意众人皆明,吴子诚瞟了李尘一眼,冷道:“刃无心,你清白与否,明日自见分晓。豪情,此事就落在你的身上,如有差池,本官为你是问。哼,告诉你们也无妨,博采行会推举近日就要举行,顾大人刚刚下达命令,调动扬州五千虎翼军协助本官维持城内治安,所以谁敢再私下动武,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豪情面色一变,看了看李尘,还未答话,李尘已经抢道:“大人放心,清者自清,明日酉时,在下必将至府衙。不过王老爷子所言也不无道理,那流云刃无心心狠手辣,比狐狸还狡猾,需要防他借此机会搞出什么事端为好。”
王老爷子看李尘面不改色的自己骂自己,心中恼怒,叫道:“看你们能笑到几时?哼,咱们走。”着喝令手下,转身去了。
吴子诚看着盐帮人马退走,目光在李尘脸上停留半晌,缓缓道:“刃无心,你好自为之。”随后也带着大队捕快,缓缓离开。
豪情对这奇怪的结局疑惑不解,对李尘探问道:“刃兄,你与这吴子诚……?”
李尘也不知吴子诚为何对他网开一面,又不好明自己的锦衣卫身份之事,只是含糊道:“我也不知道,看来一切要到明日再做分晓了。”
豪情也不再追问,皱眉道:“这事有些奇怪,虎翼军一直负责扬州地区的防务守备,什么时候也参与这种维护治安之事了……,算了,还是先回我长乐帮总坛再吧?”
正要随长乐帮众玩家离开,天外流星偷偷拉住李尘,指着默然不语的柳叶青青低声道:“老大,她怎么办?”
李尘对这位麻烦美女也是头疼的很,只得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现在我事情太多,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好吗?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对于刚才柳叶青青没有跳出来指认他的身份,李尘还是有感激的。
柳叶青青脸色阴沉的看着李尘,猛然咬牙道:“刃无心,今天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姑奶奶以后再找你算帐,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哼。”着狠瞪李尘一眼,转身就走。
李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道:“唉,女人。”
一行人回到长乐帮的总坛,在豪情房中坐定,挥退左右,豪情对李尘道:“眼下之事,不知道刃兄有什么打算?”
李尘做义愤填膺状道:“那王寿亭欺人太甚,竟然想依靠官府的力量对付我和豪情兄,这口气我什么也咽不下,这次豪情兄能仗义帮忙,我十分感激,没得,如果豪情兄需要我帮忙,我们流云决不推辞。”
“好,有刃兄加入,我们长乐帮又增添几分胜算。现在我们已经布置妥当,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全面动。不过这虎翼军竟然会入城,实在是太过意外,看来这计划还要推迟几日了。”豪情忧心忡忡的道,看来对这五千虎翼军的实力颇为顾忌。
“那最好暂且忍耐一阵,等到博采行会推举结束,我想城中的戒备就会放松了,到时候再动也为时不晚。”李尘也不想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轻举妄动,向豪情劝道。
豪情叹了口气,道:“时不我待啊,也怪长乐帮的实力展太快,这次博采行会推举之事,盐帮和漕帮已经有了接触,近几日往来甚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我们成事的把握就不大了。所以我才这么急于和盐帮开战,想要各个击破。”
李尘对漕帮所知不深,只知道这是在两淮地面依靠达的水运展起来的老帮派,与盐帮齐名,长乐帮眼下的实力看似庞大,对付这两帮联手,恐怕还是力有未歹,怪不得豪情这么急于求成。
不过对这事他也没有办法,眼下他处于嫌疑之中,如果王寿亭出了什么事情,等于不打自招,那时谁也无法再众目之下庇护他。所以他也不好进行他原定的计划。再加他也对王老爷子那“铁证”十分好奇,所以一切事情,还是等到明日府衙会面之后再吧,只要顾倾城不变卦,无论如何,他暂时在扬州还算比较安全的。
又与豪情商量一阵,李尘告辞退出,回到自己的房中,暗夜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看到李尘回来,暗夜低声道:“我已经查看了一下,这何园中的戒备比前几日我来时还要森严,看来一时不好去找那柄长虹剑。”
李尘回想刚才进来时周围那岗哨密布的情势,也心有所感的了头,道:“现在长乐帮和盐帮的冲突一触即,不过因为虎翼军进城的事情,恐怕要拖上一段时间,看来咱们也要在这多待一阵了。你不必着急,先仔细熟悉地形,我想总会有机会的。”
“那其他人怎么办?”雷龙听得要在这待一段时间,就想起已经约好时间上线的其他流云兄弟了。
“我留了龙七隐蔽在客栈那里联络,一会儿我就溜过去接他过来,顺便给断梦他们留封信,让他们暂时不要上线了。我想最多五天,扬州的事情就要有个了断,还是让他们避一避为好。”
“我觉得这事情有不对劲。”暗夜阴着脸道。
“没办法,咱们已经趟了这摊混水,轻易抽身不得了,反正这次注定要被人家当枪使,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倒霉了。”李尘苦着脸,恨恨的总结道。
找个借口离开何园,李尘隐藏行迹,摸回客栈。按他现在实在不宜露面,但是因为龙七没法下线,只能留在客栈传递消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坚持自己走上一遭。
一路倒是很平静,李尘翻墙回到客栈中,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人影一闪,眼前已经多了一人。
平白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前不足三尺,李尘吓了一大跳,手握残月正待拔刀,眼光一扫,才现眼前立的,正是那位看不出深浅的云飞扬。
云飞扬还是那幅彬彬有礼的样子,微笑道:“我家大人着我来通知刃先生,事情最好在明晚之前动,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李尘一惊,疑道:“顾大人不知道今天我与盐帮冲突的事情吗?明晚府衙会面之前,我要是有什么行动,岂不是自曝身份?虎翼军就要进城,我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些大人自然知晓。关于虎翼军,刃先生不要担心,顾大人命令才出,最快他们也要后天才能进城。顾大人要我告诉刃先生的,正是有关于明晚府衙之会的事情。”云飞扬微笑道:“据可靠消息,王寿亭如此自信,是因为他明日晚间,将会得到一份确凿的证据,证明您就是流云的刃无心,那就是户部内档中,您身份路引的附件。”
“啊?”李尘大吃一惊,天下中,每个玩家出生时,都会有一张不可损坏,不可掉落的路引作为证明,这东西看似平常,却是无法伪造的特殊物品,绝对能够证明任何一个玩家的身份。户部就是管理这些路引复件的所在,不过天下玩家几千万,谁也不认为这东西能起什么作用。这些内档严密封存,想要调阅其中某一件,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李尘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王寿亭竟然能够找到这个东西。
“不可能。”经过短暂的慌乱,李尘平定心神,摇头道:“我与王寿亭相见不过三两天的功夫,就算他神通广大到能弄来我路引复件的地步,也绝对没办法从千里迢迢的京城,这么快就把复件送回扬州,这事决不可能。”
“我家大人既然了,那就绝无虚假,还请刃先生尽快决定,否则明日众目睽睽,谁也无法救您了。”云飞扬微笑头示意,倒退两步,身形一晃,再次鬼魅般消失不见。
李尘脑中乱作一团,仔细推敲,也没想出顾倾城会骗自己的理由,当下不敢迟疑,跑进屋内,一把揪出藏在柜子里呼呼大睡的龙七,也不多话,匆匆留了一封信给断梦他们,拉起龙七就跑。
一路急奔跑回长乐帮总坛,李尘把气喘吁吁的龙七丢给暗夜他们,自己匆匆去找豪情。
“什么?虎翼军后天才进城?”豪情听了李尘的讲述,反倒对这一十分激动,跳起来在屋中转了几圈,转向李尘道:“消息可靠吗?”
李尘头道:“绝对可靠,这是我花重金买回来的消息。”他不能表露顾倾城托他的事情,只能这消息是自己从可靠之人口中买回来的。
豪情双目迸出精光,握拳砸在桌面,咬牙道:“刃兄,咱们的机会来了。”
“果然不愧是豪情。”李尘来时的路上,已经将形势看得清楚,有了自己的计划,看豪情如此快就能现这条情报其中的机会,心中暗赞一声,面上故作迟疑的道:“机会?什么机会?”
“如果消息可靠,明晚这府衙之会,咱们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不如破釜沉舟,趁扬州几大势力都盯着这件事的时候,动雷霆攻势,一聚扫平盐帮。那样谁也不会再为了王寿亭来追查刃兄的身份,就算是官府也一样。怎么样?刃兄敢不敢陪我赌上这一局?”
“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李尘心中明白,口中却丝毫不露。
“哈哈,咱们不必和朝廷正面冲突,只要在王寿亭到达府衙之前,将他干掉,同时全面动对盐帮的攻势,那时盐帮群龙无,其他能干预的漕帮、朝廷脑又都在府衙等候,措手不及之下,我保证能一举将盐帮的势力荡平,到时候谁会为王寿亭这个死人来话?朝廷与盐帮又向来不和,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绝对不会追究的。”
李尘即便早已想到豪情有可能借此难,行险一搏,却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且一局赌得如此巨大,如果一切顺利,称雄两淮数十年的盐帮,一夜之间就会土崩瓦解,同样,如果失败,长乐帮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恐怕到时只能让自己的流云出来背黑锅了。
“够狠够毒,你跟英雄无敌真该拜把子了。”李尘心中冷笑,这些事情他心中有数,豪情若不是想利用流云来背这个刺杀王寿亭的罪名,又何必费大力气仗义帮忙?
但这些计划也是正中李尘的下怀,他微微一笑,站起决然道:“这件事情我们流云既然插进来了,就没有退出的道理。豪情兄放心,王寿亭必然看不见后天的黎明。”
豪情和李尘相视半晌,心中各有复杂心思,最后同时伸手而握,放声大笑。
天空中,偏西的红日周围,隐隐聚集起片片的乌云,不到几刻的功夫,阳光明媚的扬州城,已经被蒙上了浓重的阴影,清凉的晚风挟着水气,呼啸着掠过喧闹的街市,让所有人都感觉到那丝丝的寒意。
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一章本来两天前就写完了一大半,只是昨日有事耽搁,向各位书友抱歉了。谨在此送上迟到的元宵节祝贺。
扬州的局势展将比较复杂,不过不会像上次京城那样拖沓,也就是一两章之内的事情,大家如有兴趣,可以在书评区猜测一下后续展,猜中有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