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说我人品不好的,在娜琪雅真面目暴露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在我身边支持过?"澹台凰淡然浅笑。
陈轩画木然点头:"是!"其实她自己也对这些人很无语,就跟那墙院外头的几根草似的,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
她这一点头,澹台凰当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偏头看向韦凤:"韦凤,她们这样瞎扯淡,你相信吗?"
韦凤当即摇头:"不信!"她脑子又没有毛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个笑话看过便罢了,有啥好信的。
她回答完毕,澹台凰又看向凌燕:"凌燕,你认识我其实也没太长时间,那些话,你信吗?"
"不信!"凌燕面无表情的回应,她想冲上去抽死她们,已经又想了很多天了,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这话音一落,成雅也过来了,远远的就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顿时变得气鼓鼓的:"公主,您真的也不要再理会她们了,奴婢这些日子也觉得您太给脸了,几只跳梁小丑罢了!"
成雅话一说完,澹台凰倒也没有评价。只是淡淡看向陈轩画,问:"看见了没?我身边的人事实上根本不相信,你不妨去问问我王兄,即便那些人编造再多,拿出再多所谓证据,我王兄也不可能相信!那么,既然自己身边的人相信自己,那些看见点什么事儿,听见几句什么话,就肆意辱骂,甚至倒戈相向的人,我理会他们做什么?"
她这样一说,陈轩画才是真真正正彻底的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消化过来这段话。消化过来之后,心中便是真正敬佩,这种豁达的心性,还是真的没有多少人能有的,难怪哥哥都那样欣赏她!想着,她倒是笑了:"那公主就一点都不介意他们评说您的人品?"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喜我所喜,恶我所恶,言我所欲,争我所求。我还当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这样的话,就随便她们去说,我的人品啊,其实我自己都哀悼很久了,老天,你还我人品!"澹台凰仰头看天,一副十分悲愤的痛苦模样。
"噗嗤..."陈轩画实在忍不住笑了,看了澹台凰好一会儿,才确信她是真的没受什么影响,这才放大了胆子开口,"公主,您知道我先前在想什么吗?我其实是在想,事情都闹成了这样,传言也越发厉害,估摸着谁也比谁高尚不到哪里去,倒没想到您竟然敢承认自己人品...人品不好!"
澹台凰一听这话,很是认真的摇头,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开口笑道:"错了,我不是人品不好,我是根本没有人品!"做事儿说话很直的人,是很容易被人误解也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前世澹台凰就对自己的脾性了解的很清楚,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今生这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机会改改自己的脾性也好,但是不改,就这样肆意张扬的活着,也好。前者能让自己活得光鲜亮丽,后者能让自己活得自由没有拘束,各有其好罢了。
"扑哧...没见过这样贬低自己的!"陈轩画都几乎无语了。
澹台凰笑着回话:"那是因为怕给你太好的想象,你要知道,当人与人之间彼此并不了解,却微微有好感的时候,会将对方想象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子,那样的雏形基本上是趋于完美的。但是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因为世上没有完美,世上也没有完人,这时候你便会失望,甚至于会后悔你曾经接触过这样一个人!"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么,与其如此,便不如一开始就以恶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对方发现你的一点一点好,慢慢喜欢你,也总好过一点一点对你失望!"
陈轩画慢慢的听着,开始觉得有点云里雾里,表情也变得越发的懵懂,她觉得澹台凰的话有点深奥过度,自己根本听不懂。
看她一副明显听不懂的样子,澹台凰摇头叹气,这年头当个哲学家真不容易,满肚子的哲学理论,就这样说出去,人家根本不能懂!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开口举例:"就这样对你说吧,凌燕跟随我的时候,其实是被我算计,那时候她一定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坏的人,心肠狠毒,为了招揽人才,无所不用其极,但是相处了几天,发现我在无数的缺点之下,还潜藏着几条优点之后,现下也一定觉得我其实还挺好的!"
她这样一说,凌燕脸一红,很诚实的点头开口:"是的!"
"而反之,那些在看清了娜琪雅的真面目之后,就误以为我其实才是那个站在天上的圣母之人,就因为对我抱了过高的期待,再听娜琪雅翻一翻我从前的旧账之时,就觉得我有点给他们心中女神的形象抹黑,最后有多少喜欢,便会变成多少厌恶!"澹台凰又很快的将反面的例子举完。
这下陈轩画懵懵懂懂的算是了解了,忽然觉得人心这东西,是真的很复杂,很多时候,几乎都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终而她笑了笑,问:"那对于外面的这些话,您就不觉得冤枉?"
澹台凰耸了耸肩:"冤枉啥?她们无非就是翻来覆去的说我回了漠北草原之后,屡屡殴打娜琪雅的事件,这些事儿人证物证都有,在他们同情弱者的时候,没有人会理会我动手是因为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之前之后都发生了什么。然而,事实上,不论中间到底有多少隐情,不论我当时想的是什么,那些事儿我确实都做过。有啥好冤枉的?"
"哈哈哈...怎么听着公主这话,像是在认错,在自我反省一般呢!"见她都如此豁达,陈轩画当即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笑意融融的开口调侃。
"因为遇事儿多了,就会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也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因为站的角度不同,所以看见的风景不同,仅此而已!"澹台凰不甚在意的说完,便又抬步往自己的帐篷而去。
韦凤和凌燕也赶紧跟上,陈轩画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