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李氏生气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跟你爹寄予厚望在你的身上,你怎么能这样想?”
李氏怒得用力打了纪远清两下。
江云霏也气得咬牙切齿,不如搬家吧,离开清溪村,这样以后就彻底远离这群胡搅蛮缠、又嚣张霸道的亲戚。
她正欲开口说,刚张嘴,忽而见着自己院子门前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很眼熟,可不就是钱天佑的马车。
下一秒,她便见的钱天佑从马车上跳下来,脚步轻快地向院子里走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哟,这么热闹啊?”
“钱天佑,你来做什么?”纪远清脸色稍微缓过来一些了。
钱天佑笑道:“知道今天衙门放榜,就特意去瞧了瞧,恭喜你啊,考取了头名,果真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钱天佑一拍手,他的两个小跟班走上前,递上了一个不小的盒子。
“去衙门看放榜的时候,顺道去衙门内拜访了我堂哥,他知道我认识你,就托我转交一套文房四宝给你,说是与你相谈甚欢,一时忘记把这一套文房四宝赠与你。”
纪远清走上前,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套成色极好的文房四宝。
这样的文房四宝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替我多谢大人。”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我那县令堂哥这般注重一个人。纪远清,你很不错嘛!竟然让我家堂哥另眼相看。”钱天佑大笑。
纪明眼巴巴地走上前来问:“你的堂哥可是那位年少时痴傻,不傻了之后,仅仅读了二三年书,就考中了状元的大人?”
“是啊。”钱天佑点头。
天哪!纪明又惊又喜,这可了不得啊!那可是面过圣的状元,人人称赞的天才!就算如今落难成了一方的县令大人,那也是他们这样的小民可望不可及之人。
更加令纪明没想到的是,纪远清不过是考中了一个秀才,就能结识到这般的人物,如此看来,纪远清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弟妹,刚才都是误会。”纪明抱着双拳,向李氏抱歉道:“是我蠢笨,没弄清楚事实,就动手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纪明道歉完了后,厉声质问冯氏道:“你来说,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能怎么回事?不就是她把水泼到我们睡的床上,还泼了我一身,我说了她一两句罢了。”
“是这样吗?”纪明瞪圆了眼睛。
冯氏有些惧怕地缩了缩脖子,“不,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说实话!”纪明怒吼。
冯氏死不悔改,“我说的都是实话。”
“芷柔,你来说。”纪明点名站在一旁的纪芷柔说话。
“我,我……”纪芷柔吞吞吐吐,见冯氏拿眼睛瞪着自己,心里害怕不敢说。
“快说!”纪明吼道:“敢有一个字欺瞒,休怪我不客气!”
纪芷柔不得不指证冯氏,道:“是娘在远清堂哥的吃食里下巴豆——”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冯氏威胁道:“敢乱说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啊……”纪芷柔下意识地低呼,往后退去。
江云霏看不过眼去了,这件事不关纪芷柔的事,何苦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是大伯母在我们家远清的吃食里下了巴豆粉,想害他在考场中腹疼,可惜算盘打错了,让我给发现了。远清这才没着了道。”
纪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冯氏,怒骂道:“愚蠢!谁让你这么干的?远清跟远书是同宗兄弟,远清若是考中了,将来少不了给远书指点。你竟然干这样的蠢事!”
江云霏气愤道:“三年前,远清考场失利,便是大伯母在远清的吃食中做了手脚,让他腹痛难忍,难以集中精神考试。”
“什么?”钱天佑满脸惊讶,“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实在可恶!”
钱天佑原先并不在梅花书院读书,可也听过纪远清考砸了的事情,没想到是因这样的原因,简直也太倒霉了!
“冯梅香!”纪明也惊了,万万没想到三年前,冯氏就动过手了。
“我错了,我不该做这样下作的事。”冯氏立即怂了,低着头,连连道歉,“远清,我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吧!”
“呵呵……”江云霏冷笑不已,“一句道歉,就想要原谅?未免也太轻易了吧?”
纪明立即道:“远清,你们想怎么罚她,我也没意见。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丢进我的脸,更是对不起我们纪家的列祖列宗。”
李氏道:“惩罚就不必了,还请搬出我家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免得惹我生气。”
冯梅香难得放低姿态,李氏还如此得进寸尺,她咬了咬牙道:“好,我这就搬走。”
“娘!”纪芷蕙立刻跑来拉住冯梅香,“你哪里都不要去,不要丢下我。”
“蕙儿啊,我去你外祖父哪里住些日子,你若是想娘了,就来看娘啊。”冯氏抚摸着纪芷蕙的长发,眼圈发红的说。
纪明并没有帮冯氏说话,反而道:“你就回娘家好好反省一番,做事真是不经大脑!这样的事,是能胡乱来的吗?若非你做出这样的事,没准以远清的学识,早就考上举人了,而不是过了三年,还仅仅是一个举人!”
冯梅香心里有气,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
可她不敢正面呛纪明,这是她的夫君,她的天。
“我错了。”冯梅香落下几滴泪来,哽咽着道:“我这就回娘家反省。”冯氏转身进屋收拾行李去。
“娘。”纪芷蕙大喊一声,追到了屋里去。
“弟妹啊。”纪明搓着手,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前的事,就算了,毕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李氏立即顺着台阶下了,“大哥说的是。”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大伯父,当我们是什么人啊?”纪远清却不肯下这个台阶,心中还有气,长久以来,这些人是怎么欺负自家的,他可忘不了。
“远清啊,是大伯错了。”纪明讨好地说:“你就原谅大伯这一回,将来肯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纪明见纪远清冷着脸,干脆啪地一巴掌打到自己的脸上,“我该死!真该死!怎么能没搞清楚状况,就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