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南圳的房间,他仍旧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夫人来过一次,看见我在,笑了。
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许是这些天照顾和担心萧南圳,便让她去休息,说我会在这里看着,萧南圳醒来再去叫她过来。
她笑着打量我,然后满意地走了。
我就坐在床边,想着刚才方诺跟我说的话,一直看着他。
轻轻的抚上他绝美的脸,将几根细丝别到耳后,拂过他变得瘦削的脸颊,然后从额头沿着鼻子,到唇,到下巴,感受那微凉的温度。
他的温度,似乎总是这么沁人心脾的微凉。却不会让人感到寒冷,只是一味地想靠近。我,似乎就对这个温度上瘾了啊!
我将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微凉的温度透过手心,沿着动脉直达心底。我微微地笑。
这样静谧温馨的空气,我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昏睡的容颜,眼睛竟也有些沉了。
睡梦中,我似乎又看到了萧南圳微笑着的样子,那样一个浅笑,天地变色。
他说,滢滢,可好?
记忆中,似乎每次相见,他都会问同样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饱含深情。我笑着点头,似乎很开心,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放开过。
他笑着轻抚我的头,满眼的宠溺。然后用他纤长的手将我的手包住,一如以往般温柔。说,天冷,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醒来,微微失笑。
竟然是个梦。
竟然会是这样的梦啊!似乎有些不愿醒来了。
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南圳,你醒了?”我大声地叫起来,连忙起身。
他微微点头,嘴角含笑,“滢滢,可好?”
“滢滢,可好?”听到这一句话,刚才的激动瞬时被酸涩替代,站起来的身子僵硬在空中。
“滢滢,怎么了?”萧南圳有些着急地问。
眼里的泪越积越多,只剩下满心的酸楚、感动和心疼。泪沿着脸颊一路滑下,耳朵似乎看到了远古的洪荒,天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在空旷的土地上回荡:滢滢,你怎么了?
我扑在萧南圳半起的身上,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时的样子,想找个东西将泪堵上。
许久之后,待情绪平息,调整好情绪,才抬起头来。发现萧南圳就那样,用左手单手支着身体,让我靠在他胸前。
“哎呀,你没事吧?”直至抬起头来,才想起他是个病人呢。
“没事。”他轻摇着头。
“还说没事。”我将他扶下躺好。似乎,认识以来,他也总对我说,没事。“手麻了吧?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我说,然后卷起一个被角,将他的左手移出来一些,轻轻的按摩。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我去叫伯母,说你醒了。”我说。然后就想起身。
“不用了,娘这几天也累了,让她歇着吧。”他飞快地拉着我的手,说道。
想了想,觉得也对,“那我叫方大夫吧,说你醒了,看看要不要吃药什么的。”
“不用了,明天再说。”他依然拉着我的手。
“不行,这怎么能拖到明天呢!”我坚持。
“药已经备好,放在那边的橱柜里,你去拿过来吧。”他放开我的手,一旁的柜子说。
我走过去,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几粒黑乎乎的药丸,带着一股淡淡地药味。
“是这个吗?”
“恩。”
把药丸放到床头的矮几上,从一旁的暖炉子里拿出温着的水。然后走到床边将萧南圳扶起来。试了好几次,但是力气都太小,他现在身体很弱,基本上没什么力气。于是便斜坐在床沿上,两手从他的腋下伸出,用合抱的姿势将他抱坐起来。他的手也一直配合之用力撑起身体。
等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我也力气用尽了,趴在他的肩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似乎也很累,耳边是他轻轻地喘息,还有淡淡的药香。
等缓了过来,想起来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制住了,紧紧地抱在怀里。
“滢滢……”便没了下文。
一室静谧,耳边可以听见萧南圳的心跳声,还有满室的属于他的气息。
“滢滢……”他放开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我笑着问。
“……”
“唉!”我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这样猜测或憋在心里会生病的,这次就是很好的证明。
他看着我的眼睛,温雅一笑。我仿佛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