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如今,她就是这样吧。刚才楼里一个姑娘闹着不肯接客,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每当她们不愿意接客的时候,就会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逼良为娼呢。
“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可怜这些姑娘,可是谁又来可怜她?接下藏娇阁已经半年,这半年来藏娇阁由原来的门庭若市成了现在的凄苦冷清,当初将老鸨赶下台,就是想过自由的生活,而今,自己自由了吗?这里,有着她最难堪的记忆,如今,已随着风尘消散,终究是,逃不脱吗?
想到这里,心中的痛和恨如打翻的了坛子的陈醋般倾数倒出,将自己淹没。对于谭妈妈的遭遇,自己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有快意和恨。如果不是他始乱终弃,自己怎会沦落**?如果不是谭妈妈见色心起、见钱眼开,自己怎会成为藏娇阁的头牌?藏娇阁,说是藏娇,不过是做那逼良为娼的勾当罢了。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不用迎来送往了,可是,容颜也已成了昨日黄花。平常人家的妇人尚且色衰爱弛,风尘女子又岂能有一个好去处?真想将这所有烦恼都抛弃,放下一切过往,可是,楼里还有几十个姑娘要糊口啊!
昔日门庭若市的藏娇阁,如今已是冷冷清清。听别的院子,哪一个不是笙歌艳舞达旦通宵?
“哎哟,这位姑娘,你走错了,这里可不是商铺。”见到有人进来,竟是位十几岁的姑娘。
“我没有走错。”只听那人平平静静地说。平静而淡漠,这是徽娘见到苏滢的第一印象。
没有走错?她既知这里是**,难道是来卖身的?
“姑娘可千万别想不开,一如风尘,可是没办法回头了啊!再说,你看我这楼子,客人寥寥无几,自己糊口都成问题,哪里还能再收人。”她说道。这年头,居然有人自己跑来做**女子的,看这姑娘虽是姿色平平,但要嫁个清白人家还是可以的。
“为甚会没有客人?”
“唉!姑娘不知道啊,自我接了这楼子厚,没有再逼着姑娘们接客,也无心打理生意,自然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了。”
“哦?那你这楼卖不卖?”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要买呢?如若有人,我只求能养活这些姑娘就好了。”她叹道。
“我想把它买下。”那姑娘说。
“什么?”
“我想买下,要多少钱。”她再次说。
徽娘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相貌平平衣着平凡姑娘,竟真的买下了那座楼,而且还将她和楼里的姑娘全都留了下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一个姑娘平静地走进藏娇阁,平静地与她交谈,平静地买下了这座院子。后来,她将藏娇阁改成了舞乐坊,从此,舞乐坊便开始名声大噪。
多么神奇的女子,平凡却拥有非凡的力量,仿佛只要听她的,跟着她,就永远都不用担心什么。她,苏滢,改变了她的一生,使她从以往听到“徽娘”这个名字酒瓯厌烦变成了喜欢和满足。而她,无论获得多么大才成就,却已让淡而平静地笑着,仿佛所有都入不了她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