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当天,很热闹。我们在山城重新置购了一套院子,离飘香居不远。
那天,萧南圳围着内城绕了一圈,已经是体力不支。我曾劝他,直接从院子来飘香居就好,他却说,既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不妨热闹些。可是,当牵着他冰凉的手上轿的时候,心里却是心疼万分。我当时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他真是按照我的意愿去做了,可是,暗喜之余,更多的是心酸和心疼。
那一天,整个山城沸腾了。甚至是,整个凤朝都沸腾了。凤朝大商苏氏集团和江南第一庄的联姻,怎么看都会受到关注,京城里,出了凤翊青之外,其他没有邀请的皇子也主动前来,而苏氏集团和萧尘山庄,哦,现在已经叫做流滢庄了,所有的大掌柜、管事以及有合作往来的生意伙伴全都来了,场面盛大,与皇帝纳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没有那些繁文缛节和严肃就是。这样也好,即使今后,我们都将逝去,也总会有人记得我们,记得我们曾经的爱情,记得,我是他的妻,他,是我的夫。
自萧尘山庄的牌匾撤下去之后,萧夫人命人随意写了一块“萧府”的牌匾挂上,后来萧南圳回来之后,就将“萧府”换成了“流滢庄”。流滢,留滢,我何尝又不是想留住他?
当司仪高喊着“送入洞房”的那一刻,萧南圳紧紧拉着我的手,在众人欢呼中进入新房。从没有一刻,感到如此幸福,仿佛心有了归属,如何都不会迷失方向。
“滢滢。”他掀开我的盖头,一脸笑意的望着我,眼里满是珍惜满足的宠溺。
我抬头望向他,在满室红光中显得更加俊逸,不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而是红尘俗世中的平凡男子。他一直都是穿白衣的,或者是浅淡的颜色,从来没有见过他穿红色。白衣的他,出尘飘逸,红衣的他,鲜妍魅惑。
我们双眼含情相互对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一旁的喜娘看不下去,终于高喊起来:“新人喝合欢酒,百年好合!”然后两个丫鬟就将酒盘捧到我们面前。我们一人端起一杯,默默含笑看着对方,将手伸进对方的手腕,喝下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杯酒。
酒喝完了,喜娘又说了一些吉祥的话,然后领着丫头出去了。萧南圳身体不好,不用出去陪客饮酒,自然是留了下来。外面如何热闹,都已经不干我们的事了,在这一方静谧温馨的小天地中,有他,有我,足以。
他轻轻地咳了起来,我忙顶着一头厚重的凤冠帮他顺气:“怎么了?不舒服吗?都说以茶代酒好了,你非要喝!”
“其他可以不喝,这杯酒,为夫是要喝的,娘子。”
“你……”心中虽然责备,却也甜蜜。
“娘子,唤声相公来听听。”他笑道。
“谁理你。”对于这两个字,感觉有些别扭,于是回过头去,到梳妆台前坐下,想卸掉这身笨重的东西。
“娘子,让为夫来吧。”他跟到我后面,笑意盈盈地举手摘掉我头上的凤冠和头饰,“滢滢,你真美。”他忽然说。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与比自己漂亮千百倍的人结婚就算了,就当自己占便宜了,可是,让比自己漂亮千百倍的人说美,那绝对是讽刺。
似乎看穿我的想法,他笑了起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颊,轻笑开来:“滢滢……娘子啊!”然后俯身,轻轻地吻上我的唇。所有的感动和心悸悉数涌出,化作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他一手固定在我的后脑,一手干净利落地为我出去厚重的嫁衣,喘息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许久,他粗喘着放开我,眼里满是疼宠的情欲,脸色微红,带上一脸的懊恼。看着他的样子,心情不禁飞扬起来,随即笑了开来。
这样的南圳,还真是可爱!
他气闷地瞪了我一眼,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尴尬、懊恼、气闷……我知道他在懊恼什么,笑了一会儿之后,我拢了拢身上的亵衣,拉着他走到床边,抖了抖满床的花生红枣,扶着他躺了上去,然后放下床幔……
萧南圳,我的夫,不管是一生一世,或者只是一瞬间的相守,于你我来说,都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