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让他这幅模样弄有点懵, 问道:“……你笑什么?”
霍无咎立刻正色:“没笑啊。”
江随舟转回了目光。
就听见霍无咎又问道:“怎么样才算不正当系?”
江随舟看着前方没声。
还说自己没笑呢,那声音里的笑意,简直就是没藏住的狐狸尾巴。
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随舟分明才认识了这个学生没多久, 总像是极了解他似的。
江随舟没说话。
就听霍无咎接着说道:“单方面的喜欢,不算不正当系吧?”
听到这话,江随舟心那点有些见不的心虚,便又被勾了起。
“至少老师不。”他忍不住说道。
这话分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以,学生就可以了?”霍无咎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
江随舟不侧过头去看他。
那双眼亮晶晶的,笑容里又有股说不清的意味,像是有很浓的情愫, 半点不加掩饰地透过那笑容,一股脑儿塞进了江随舟的怀里似的。
“……你说什么?”江随舟的声音都弱了去。
就见霍无咎看了他一儿,没说话, 片刻后像是认命似的, 笑容收了收。
“没说什么。”他说。“我是说,你不用担心, 既然是那个学生单方面追你,那就不对你有什么影响。”
江随舟顿了顿, 片刻后嗯了一声。
旁边的霍无咎转头看向窗外, 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他自己恢复记忆,这事儿还真是挺难办的。
自家老婆就旁边,不仅碰不,还生怕自己说了什么话吓到他。明明就是两口子, 还要让他说是“不正当系”。
还有什么比夫妻系更正当的?
——
江随舟心极度不安地吃完了这顿饭。
他确定不了这个学生对自己有没有非分想,但是他确定的是,他对这个学生是有的。
这种喜欢悸动的感觉莫其妙, 甚至他还对对方不怎么了解,从前更没接触过这样性格的。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江随舟心里也清楚,他为师表,不犯这样的错误。
这天回到家后,他想了很久,给霍无咎发了一条消息。
“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江随舟知道,这样的情绪,如果控制不住,那就需要及时地掐断。
他发这条消息后,看着屏幕上的那字,只觉心都连带着沉入了谷底。他逃跑似的,匆匆点开霍无咎的头像,连带着手机号,一起把他拉黑删除了。
他肯定觉我特别莫其妙。江随舟心想。
但是……
他从没喜欢上过什么,更别提是自己学校里的学生。这种突如其的情绪让他害怕,像是再多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似的。
那个学生有什么吸引的地方呢。
江随舟靠坐沙发上,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皮相是很好看,但江随舟从都不意这个。性格霸道很,又有点死皮赖脸,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显露他极不爱学习的本性,怎么都不像是自己喜欢上的。
但是……
江随舟徒然地盯着手机。
但是,这个似乎一举一动,随便一个表情,都是可爱的。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卧室睡觉了。
这样的心情,他本该是失眠的,但他睡很快。
梦里,是富丽宽阔的靖王府,是满目的红烛,是红盖头那挺拔的身躯的阴鸷的容颜,又是鸣凤楼顶的满目星河,是那双看不见底的黑眼睛。
江随舟从梦里惊醒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地泛起了白,他盯着天花板,片刻才回过神。
霍无咎……那是霍无咎啊!
他回到了自己的时代,连带着霍无咎,都跟着他一起回了。
难怪他一见面就对自己死缠烂打,难怪昨天莫其妙地冲着他笑,难怪自己……一见到他,心跳就鼓噪不正常。
江随舟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连忙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倒是一点痕迹都没剩。
昨天,他情绪有些不好,为了让自己不剩一点念想,把霍无咎的痕迹删干干净净。江随舟拿着手机翻了半天,都没找回霍无咎的联系方式,许久后,认命地长舒了一口气,手落回了被褥上。
他都干了什么……他让霍无咎再不要联系他,还把他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江随舟愣了一儿,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个一点就炸的□□桶……不知道要多生气呢。
但是,他不知道霍无咎的具体住处,今天还有他父亲安排的酒要参加。他躺了半天,坐起身。
只有等到周一的时候,自己主动去找他了。
天色已经亮了。江随舟看了看时间,起床收拾了起。果然,到了临近酒两个小时的时候,他父亲的助理准时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几点钟的时候接他。
江随舟换好了西装,整理好了头发,约好的时间楼。
助理已经把车停他楼的地车库了。他打开车门,果然,他车上只有司机助理两个。
“三少爷。”助理转过头跟他打招呼道。
江随舟应了一声,径自上了门。
车子缓缓驶,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北郊的一处傍山庄园里。江随舟车时,已经了不少的,助理带着他一路进了庄园,宴厅里见到了他父亲。
他他父亲生有三分像。他父亲年轻时便算上容貌众的俊杰,而今即便年岁大了,也生挺拔,即便两鬓泛白,也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远远地,江随舟就看见了他父亲周围的几个。
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江随舟看着面熟。不过与以往不同,今他们周围还要热闹一些。
有一个合作伙伴的手臂上挽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长只算清秀,但通身的气质很优雅从容。
江随舟走到他父亲身边,淡声道:“父亲。”
他父亲淡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侍者给他拿一杯酒,接着笑着周围几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江随舟。”
江随舟接过了酒杯,熟稔又淡然地朝着周遭几点了点头。
就见那个挽着年轻女子的长辈,抬手拍了拍臂弯上女子的手背,笑道:“媛媛,这就是你江叔叔家的孩子,随舟。大学里教书呢,年轻有为。”
那女子抬头看向江随舟,礼貌地冲他点头示意了一,笑了笑。
江随舟认这女子的父亲。他自家合作多年,也算是一衣带水的伙伴,与他家产业势均力敌,是各种程度上的门当户对。
江随舟眉心微皱,转头看向他父亲。
见他父亲像是没瞧见他神色似的,跟周围笑着寒暄道:“什么年轻有为,不过是教书的而已。”
周围笑着附道:“十年树木,百年树,这教书的当学问可大着呢。”
便又有问道:“诶?随舟比媛媛大一些吧?”
就听他父亲说道:“正好三岁。”
周围立刻笑了起。
“这多好呀,岁数差不大,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就见那女子的父亲推了推她:“你不是一直喜欢看历史吗?这儿正好有个历史教授,有什么感兴趣的,不如直接去问他。”
江随舟听着周围几一唱一的,心抑制不住厌烦的情绪。
“我先去那边吃点东西。”他转过头对他父亲说道。
可没等他走,就又被他父亲叫住了。
“自己去干什么?”他父亲说道。“跟媛媛一起。”
立刻,周遭几的目光又重新落了江随舟的身上。
江随舟缓缓了一口气,齿咬紧了,露了个勉强的笑容:“不用了吧,父……”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旁侧里忽然传了一道声音。
“非结伴儿?”那声音懒洋洋的,有点沉,显很张扬,像是这商业酒的水晶吊顶,都压不住他的嚣张气焰似的。
“那要这样的话,我跟他去。”
众转过身去,一时间都有点愣。
“……霍公子?”那女子的父亲半天后唤道。
江随舟抬眼看去,便见几让的空位前方,站着的正是霍无咎。他今天也穿了颇为郑重的西装,单手端着个酒杯,毛寸根根分明。
一时间,周围几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了谄媚畏惧。
霍家是国内了的大暴发户,这谁都知道;霍家的少爷又是个了的混不吝,这也是谁都知道的。
但是这些话,他们只敢背地里骂。
“霍公子今天也了?欢迎欢迎,你父亲这段时间还好吧?”旁侧有笑着寒暄道。
江随舟的父亲也投去了小心期待的目光。
见霍无咎像没听见似的,大步走上前,一把攥住了江随舟的手腕,将他拉走了。
“你干什么!”江随舟一惊。
就听霍无咎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是饿了吗?走,吃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