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紧,纵然刘封每日积雪擦洗身子,从温暖的室内骤出,也不禁的打了个哆嗦。鲍出的办事效率不错,很快的又找了一辆马车回来,才不过午时,便从晋阳城赶了过来。有些奇怪的是,王秀儿居然受蔡琰所邀,同往蔡府小住“几日”,据说,王秀儿很有学琴的天赋……
刘封则被蔡琰强制的留下来对奕,可叹刘封自命聪明,却被蔡家小女子杀得丢盔弃甲,羞愧欲绝。本有意耍些流氓,然而王秀儿却不知因何,与听雨小丫头在一旁“虎视眈眈”,任着刘封心痒难耐,却急切下不得手。
更是无奈的放弃的与蔡小女子同挤马车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充他的护花使者。往后的日子,想来要再与蔡小女子幽会,会少不了这大灯泡的吧?
下意识的,刘封对王秀儿竟满是排斥,只想有多远躲她个多远。
白雪皑皑,千里冰封,极目而去,只余苍茫的一片。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大概就是这种天气吧。不过并州有这几年的宁静和平,盗匪绝迹百姓富足,这样的天气里,商旅往来依仍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半分苍凉的感觉。
正在神思间,王秀儿自车内探出秀美绝伦的小脑袋来,支着臻首,静静的看着两旁回退的山林,白嫩无瑕的娇靥冰风掠过,多了几分娇艳鲜红来,佩着佳人几许失落几许孤寂,说不出的我见犹怜。刘封微微的一呆,猛的觉起,赶忙偏过头去,口中念念有词,暗里却是大松了一口气。
此等女子,一频一笑无不极臻,难怪能将吕布迷得五魂三窍……
“秀儿姐姐,风吹进来啦,快撤下帘子!”听雨小丫头不满的嘟着小嘴,却好奇的从王秀儿身边探出头来,正见着刘封慌忙的一刻,转又缩了缩小脖子,嘻嘻笑道:“公子,你也冷不冷?看哪里呢?”
“呃?”刘封有些哭笑不得,擦了擦汗,笑道,“小丫头,怕冷就缩回去!”
听雨吐了吐小香舌,大黑眼珠子却狐狭的一转,偏了偏头笑道:“公子,无聊呢,你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吧?”末了又怕刘封不配合,赶忙又追加了一句:“小姐闷了!”
“好呀,从前,有个小姑娘,有一天,那个小姑娘说……”刘封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却跟着一顿,停了下来。
听雨正高兴着,见他突然打住了,还当出了什么事,支着身子脖子伸得老长,左右看了看,却什么事也没见,不由的一怔,嗔怪的催道:“公子,小姑娘说了什么?”
王秀儿原来孤寂忧郁的眸子却的稍稍一亮,幽幽看了刘封一眼,又低下臻首,目数着马车滚滚,一圈一圈的向前爬去。内头蔡琰却是会意的微微一笑,偷偷的扯开帘子一角,果然见着的那人那副狡猾的小人得志嘴脸。
“小姑娘说,从前,有个小姑娘,有一天,那个小姑娘说……”刘封的声音大了点,畅意的吹了个哨子,最后这个“说”字,拖得老长。
“怎么又停了?”听雨大急,恨恨的捶了捶车把,气呼呼的道:“公子,你作弄人,快说下去!”
“嗯。”刘封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眼角却偷偷扫了正车轮子的王秀儿,脸上一整,严肃的道:“小姑娘说,从前……”
“嗤——”到这会,便是不明底细的王秀儿也回过了味来,玉容乍展,轻轻的一笑,恰如一夜春风,万芳齐放,刘封心中突然不争气的急剧颤动了起来,“嘭”了一声,却是前面一个骑马的少年一头撞上了低垂的枝丫,落雪纷纷,洒了人马一片粉白,马儿受惊,急剧的跑开两步,那少年却仍又目发直望着这边,竟甩了下来。
刘封大乐,却也大松了一口气,差一点,这个出丑的人就是自己的,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你生得如此动人,为何要出来扰乱交通呢!
王秀儿似也察觉到了不妥,便幽幽放了帘子,坐回车内。听雨小丫头倒是有些不忿,低声嘟嚷了好几句,句句都够刘封听着了。
“这位小姐,在下中山徐岩,敢请,敢请,还请,能否与小姐做个朋友,啊!”还没待刘封回过味来,那个被甩落马下的少年匆匆爬了起来,急急向刘封这边跑来,只是没能近前,刘封的侍卫已拦了上去,鲍出亦是暗自戒备。那少年却这份敌意浑然不觉,隔着老远向这边大声呼叫,只是情急之中,却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滚!”一个侍卫刷的亮了兵刃,恶声怒道。刘封几次遇刺,他的这些侍卫早已草木皆兵,无时不敢一万个小心,刚见了这少年冲来,无不给吓了一跳,却哪想是只没头脑的小少年。
刘封摇了摇头,这事,眼不见为净。
“刘公子?”王秀儿却又轻轻挑开了帘子,幽幽的看了刘封一眼,随即低下臻首,欲言又止。
刘封有些奇怪,定了定神道:“秀儿小姐,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
王秀儿似乎有些为难,回头看了蔡琰一眼。蔡琰却也不知她要做什么,低着头扶着香炉,与王秀儿温婉的一笑,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王秀儿心底大定,幽幽看了刘封一眼,未语娇靥已是先红:“当日在长安时,吕将军之女曾为难公子,不知,吕将军之女可,还好?”
说着这话,王秀儿又勿勿低下头去。
刘封却看了鲍出一眼,笑了笑:“吕家小姐,吕雯是吧?她没有什么事,我只是让人将她藏起来,暂时,不能回到她父亲身边罢了。”
说着这话,刘封心底不免的有些不舒服,想象着吕布那张可恶的嘴脸,再看了看眼前这位千古奇女子,心中不悦更甚,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自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