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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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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六月下。

并州牧、丘乡侯刘备传檄天下,声讨董卓十大罪状:一、残害百姓,二、败坏朝纲;三、屠戳公卿,四、焚毁帝都;五、坏汉帝陵,六、僭越悖伦,七、秽乱宫禁,八、灭国弑君,九、窃图神器,十、欺天罔地!罪恶充积,人神共愤!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这个檄文,就是曹操的讨董檄文,略改一改。)

凉州刺使韩遂,汉阳太守马腾,及将军成宜、李堪、杨秋等,率先响应,向凉州兵攻略右扶风,直扑董卓粮草重地郿圬,困牛辅不得动弹。并州分兵三路,大举攻讨董卓。

南路为刘备亲率大军出洛阳,逆击弘农董卓军华雄、徐荣部;

中路由大将张飞扼守河东杨县,与董卓大将吕布对峙,有传闻,昔日执金吾丁原丁建阳身染恶疾,自知寿命不久,恐自己去后,朝中诸将无能人能制董卓,密嘱义子吕布行程婴故事,斩己之头献与董卓,伺机行事,为国除贼;

北路大将张郃进逼左冯翊,连败董卓大将张济部。

天下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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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王允府。

大雨滂沱,郿圬被围的消息终于还是不胫而走。

“仲坚(卫固字),这回,是攸害了你啊,想不到刘封小儿竟然如此难缠,呵呵,倒让他将计就计了。”许攸懒洋洋的斜躺着背靠椅,细长的手指把玩着翠玉杯,轻叹一声,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赫然有了一丝无奈,不过与其说他是在歉疚,其实却是在失落。

卫固却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子远,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怎么走怎么做,是我卫某人自己决定了,天意如此,该他刘家父子成事,又怨得了谁?”

卫固说不怨许攸,那是假的,若不是许攸巧舌如簧,他也不会与早冒然与刘备为敌。只是这个时候再来说什么怨与不怨的,却是迟的,路始终是自己选了,走上这一步的时候,他便有了承受这一后果的觉悟。河东不少亲族,也已分到了各地,避难、交流了益州、荆州、扬州,甚至蛮夷之地的交州,如果该着挨这一刀的话,那也便生受了。

许攸却如何不会明白卫固的真实心思,却也半点不在乎,颔首轻笑道:“仲坚豁达,倒是攸小家子气了,呵呵,却司徒有何打算?”后面这一句话,却是问了王允。

跟李儒达成了君子协议后,许攸也不急着回冀州,反正冀州那边短期内也是无事可为,便主动的留在了长安。明面上是充当袁绍与董卓的协调人,也领着一大票袁氏隐藏在长安的力量,其实却是看着袁绍不是个能成事的,思索着要给自己下一个主家了。

对于许攸的疑问,王允淡然笑了笑,反问道:“子远以为,允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许攸仰天大笑,凝视着翠玉杯中琼浆,“司徒一心谋国,眼见社稷匡复在即,自然高兴,不过,攸却有一言相劝。”

王允面色一肃:“允洗耳恭听!”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的。”许攸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有些暧昧的看着王允,又是笑而不语。王允向来豪侈,家中所有,无不精美,这酒,还是从西域而来的正宗葡萄酒,端的美味无比,大异中原酒类。

“子远还有顾忌?”王允面色有些不悦,微微作色。少年时两人交好,共同游学,不过眼下地位天壤之别,王允自然免不得有些架子,虽然平日里尽量抑限,却难免有些外露,最不喜的,却是许攸的故作深沉。

“若是子远有为难的,卫某先且回避了。”卫固起身长立,笑而与王允躬身一揖。

“非也非也!”许攸大摇其头,伸手拦住了卫固,坐直了身子,定视着王允,悠然一叹,道:“司徒,良药苦口,这一句话,却怕是司徒不爱听的。”

王允洒然一笑:“这个道理,允还是省得的,子远但说无妨,有什么需要的,允但能做到,自无不准。”

“司徒还是误会攸了。”许攸面色一僵,外间传闻许攸贪纵,王允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的,微微一顿,定视着王允,缓缓的道:“若是刘备父子进京,是忠臣乎,是贼臣?”

王允缓缓举起了杯子小呡了一口,反问道:“子远以为,刘备父子会是忠臣,还是贼臣?”

“忠臣贼臣,正反一只口,青史悠悠,是非难辨,当年光武陛下亦是更始忠臣!”许攸悠然自笑,卫固已然又坐了回来,略一迟疑,给许攸满了一杯酒。

王允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子远所虑不错,刘备父子是忠是贼,殊难预料,不过,总比当下这一位强上几许。”

许攸但笑不语,举杯又是一饮而尽。卫固悠然一笑,道:“刘备父子如何尚且不论,我看董卓体势方强,要他倒下,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而且,当日洛阳之乱,我等幸而皆俱无事,这一次长安更变,只怕我们几个,再无路可去了。”

许攸嘿嘿一乐,看着王允。

“子远可有妙策教我?”王允也不再与他绕弯子,皱着眉道。

“祸起萧墙最难防,司徒自有成竹在胸,攸何须多作唇舌?”许攸漫不经心的说着,挑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以许攸对刘备父子的了解,他们是做不来董卓这样的雷霆手段的,到时小皇帝若是落入刘备父子手中,想必也够这两父子一阵头疼的。不过有个前提是,小皇帝刘协在平安无事,最好呢,是大臣公卿还能掌握一支力量,纵然不足以制衡刘备父子,搞点道义上的非难能腰杆子硬一点也不错,若是够得制肘一二,那便再好不过了。

谁都知道,董卓是个疯子,惹翻了他,公卿大臣灭门是寻常事,就是皇帝陛下,怕也难逃一刀。在洛阳的时候,还有个长安可以退,在长安,董卓也还想着可能退到凉州去,只是现在郿圬被围,精心掠夺来金银财宝万亿钱粮眼见归为他人,谁知道董卓会不会再抽疯一次,来个玉石俱焚呢!

王允脸上微微变色,迟疑了一会,起身长立,与许攸躬身一揖,认真的道:“子远足智多谋,若有良策,恳请教我!”

对于董卓会否发狂,王允自然不会没有想过,就是没有并州的这一次行动,他也早便暗里在做着对付董卓的打算了,然而并州方面的步步进逼却一再的吸引了他的注意,令他一直把不准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也很大程度上的,将希望寄托在了并州刘备父子身上。虽然正如许攸所说的那般,他对刘备父子是否大汉忠臣,也实在没有把握。

许攸呵呵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狡诈光芒,缓缓也站了起来,谦让了还施一礼,笑道:“如此,司徒可否将早先的安排和盘托出?”

卫固微微一定,河东卫氏引董卓攻伐河东,已经得罪了刘备,不管这件事是否是刘备集团自己设了圈套让自己钻的,总究这个罪名是逃不了的。一旦刘备消灭了董卓,依他们对付太原王氏的手段,怕也不会跟河东卫氏手软罢。有意要起身避开,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对他卫固,对河东卫氏来说,对这个问题避与不避,已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依许攸王允的意思,他们是准备要助刘备父子里应外合共同戬灭董卓了。不过除掉董卓此事成与不成,却不好说得很。

打死老虎的好处,想必什么人都不会放过的,河东卫氏百年世家,世历二千石,在长安还是有点势力的,若是王允需要的话,自己也是可以帮扶他一些的。或许,这可以算是向刘备父子示好的一种手段吧,就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了。其实就算刘备父子不领情,只要自己保护了皇帝陛下,谋得一份功劳,便不怕刘备父子反脸,终究面子还是要顾及的。而且到那个时候,或许自己还可以徐徐谋动,解了刘备父子对河东卫氏的敌视也未可知。

不管怎么说,河东卫氏倒是应该与刘备父子卖个好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路这话是没错的。虽然很多时候,朋友就是向上爬的垫脚石。依现在的情形,能不得罪刘备父子,反过来助他一臂之力,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毕竟多一份情谊,将来大家也好见面,不至于非得赶尽杀绝不可。

至于董卓,那是想都别想了,这是个早晚成不了事的。袁绍那边也别想了,几番败于刘备父子手中,这一次自己听信了许攸的劝说,助董卓谋取河东,原来却不过是并州早就算计好了圈套让自己钻,袁绍任用此等衰人,看他还如何能长得了!

……

王允一定,微微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怕许攸会反水,董卓覆灭,已是不远了,刘备父子算计董卓,也没有与自己联系过,许攸断不会无智至此,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董卓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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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既叛,此时太师董卓手中还能控制的地区,就只剩了司隶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河东、弘农五个郡。确切的说,应该只有京兆尹一地才对!

右扶风正受着刘封亲率的凉州群豪屠躏,牛辅所部动弹不得,弘农有刘备在洛阳压制着,华雄徐荣屡次败阵,不敢擅动,河东则是吕布张飞的战场,左冯翊张济被张郃压着打,接连败阵。一时之间,董卓四面楚歌,八方受敌,也就剩了京兆尹长安黑云压城,还留有着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四方皆叛,重兵受困于刘备父子,对于董卓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李儒不敢想象,却又不能不去想,突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刘备手中究竟能拿得出多少兵力,三路出击,除了张飞部还受了吕布压制,张郃、刘备部竟是战有余力,步步紧逼,更不知道,刘备在并州、洛阳还藏有多少雄兵劲甲……

兴灾乐祸欢欣鼓舞的,不仅仅是受董卓毒害的司隶百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不仅仅公卿诸将;惶惶不安的,除了李傕郭汜等一众董军将士,甚至李儒,也不可避免的,慌了手脚,再无了先前的镇定从容——纵然他如何的有心理准备,终究只是还是一个寻常的儿子,寻常的父亲,一旦事情到来,李儒也挂念着他的老母,爱子。

董卓的脾气,也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动辄杀人剖心,无一日不染血。就在这个时候,亲率大军逼紧墥关的刘备给董卓奉上一封亲笔信:

若能顺应天时,解甲投降,得使陛下公卿大臣无事,可保足下老母幼孙安度余生!河水滔滔,泰山巍巍,刘备不食言!

……

董卓杀人如麻,长安道路以目,人人切齿痛恨,却是个出名的大孝子,对他那个九十余岁的瞎眼老娘千依百顺,晨昏问安,无一日间断,这一封信,无疑却正击中了董卓的软肋!

李儒昏涩着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身子越发了躬了下来,默默无语,似着正极陶醉的聆听着大雨冲涮,雨后,又是一片彩虹吧?

满脸横肉飞扬跋扈的董卓也消瘦了不少,两鬓的霜发渐显了起来,也没了先前的光泽,和着汗渍拧成了一股股,散着难闻的汗臭,也不知他几日不曾洗浴了,铜铃大眼里满是血丝,更是分外的狰狞。桌上,赫然便是刘备的亲笔书函,随意的扔着。

可怕的沉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太师,吕布回来了!”郭汜三路并做两步,紧巴巴的冲了进来。

“嗯?”董卓枯坐在太师椅上,硕大的脑袋还有些浆糊,瞳孔敢有些发散,打了一个愣神,迟疑的看着郭汜,疑惑的道:“出了什么事了?”声音却是出奇的轻柔平淡,浑没有平日里的威严气势。

“吕,吕布回来了!”郭汜打了个哆嗦,赶忙低下头来,“使了人先一步来报与太师知道,大军不日将要回到长安。”

“回来了,好!”董卓眼睛一亮,大声叫了起来。四面受敌,杨奉张济连败,徐荣华雄连败,牛辅不知音讯,他正苦于无兵可派,也不知道要先救哪个地方,猛的听得吕布归来,大喜之下猛的跳了起来,却猛的醒悟过来,双眸一定,一道凶厉疑惑的光芒闪过,森然道:“吕布回来了,他带了多少人回来了?击败张飞了!”

“这,来使正在门外,末将这便将他领进来!”郭汜情知不妙,连忙退了出来。其他情况也知道得不多,眼下各事乱成一团糟,董卓李儒都是心力交瘁,郭汜虽知吕布归来事关重大,也便只略略问了个大概,就赶回来报与董卓知道。

其实若是往日,郭汜是断不敢这般直呼吕布名字的。吕布自朔方受挫归来后,虽然其原来所领的并州军损失大半,董卓却听从李儒的劝说,又让他重新领兵,百般委以信任。可以说,除了守卫郿圬的牛辅,吕布便是董卓帐下第一大将,自然不是郭汜能够得罪了。不过近来长安街巷广为流传的“程婴故事”,再加上吕布在河东的连战不克,不胜不败兵力不损,如此种种可疑行径,其心可疑,吕布毫无选择的,又被还原回了那个不受信任的并州人身份,郭汜也当仁不让的,直呼吕布其名便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不多时,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将军随着郭汜来到董卓面前,拜倒在地:“末将张辽奉吕布将军将令,拜见太师!”

“嗯!”董卓点了点头,道:“你是张辽,吕布的人,怎么回来了?河东战事如何?”

“报太师,张飞早有准备,吕布将军一时难以得手,眼见弘农刘备、左冯翊张郃部有包抄后路的危险,不得不先退回来。”张辽徐徐回答,不亢不卑,沉稳有度。

董卓眸子一厉,未得将令,擅自退兵,吕布好壮的胆子!却终于忍住了,没有当场发作,看了张辽一眼,淡然道:“吕布什么时候能回到长安?”

张辽伏地道:“末将奉令快马先报与太师知道,吕布将军率大军在后徐行,三日后可以回到长安!”

“你可清楚刘备部、张郃部的确切消息?”一时沉默不语的李儒突然张口问道。

张辽想也不想,道:“末将来时,曾听闻徐荣将军与华雄将军多有不合传言,又听闻凉州马腾分兵包了张济将军后路,片羽不得飞出,张济将军也已经与长安隔绝了消息,末将连日疾驰,其他一概不知。”

“好,你做得不错。”李儒点了点头,“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不必离开太师府,一会有事,我还要问你。”

“是!”张辽也不迟疑,亦不再向董卓请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董卓早已脸色铁青,“啪”了一声,打翻一个酒坛子:“吕布好大胆子,置孤将令于不顾!”

“太师,吕布归来也好,正可以集中兵力,先解了郿圬之围。”李儒待着董卓稍缓了口气,轻声劝解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老实说吕布这么自行决断也没有什么不对了,长安兵力不足,还要压制公卿诸大臣,不能稍离。杨县又远垂河东,一旦刘备、张郃上下包抄,吕布再如何无敌,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李儒却也知道,董卓之所以如此愤怒的百折不回,其实哪是吕布自行撤回长安,多半是市井流言的缘故,小半却是愤怒吕布受了自己如此大信任,却依然没能让他满意了。

“郿圬,郿圬,张飞的大军难道就是摆着看的!”董卓半生戎马,这点简单的军事常理,又如何会看不出来的,吕布退回来,张飞自然是要尾随跟上了。

李儒有些黯然,脸上依然平静不波,道:“太师无须焦躁,刘备看似步步紧逼,其实却是步步险象,如履厚冰,一旦不慎,必陷万劫不复之地,则长安之危可解,刘备三军必灭!”

“嗯?怎么说?”董卓猛的转过身来,满是期待的看着李儒。这一句话,却如久旱之甘瀮,寒冬之红炭,最是他现在想要听的。

“郿圬城池高,所部尽是精兵,无粮水之忧,刘封必然难以猝得,所以郿圬虽然是重中之重,却最不必担心。弘农徐荣、华雄不合,应该只是传言,太师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张济才略有限,张郃却刘备悍将,又有马腾相助,此这此处才是最危机之处,一旦张济被破,张郃大军可奔袭长安,京师必然大震,这也正是刘备最容易得手的地方!”

“张济?”董卓略一迟疑,脸色转是阴沉了起来,“依你之见,只要解了张济之危,刘备军也就不成威胁了?”

郭汜早已赶忙捧着大汉广舆图奉上,在桌上摊开,董卓李儒聚了上来。

“太师所言极是。”李儒恭恭敬敬的与董卓躬身一揖,“墥关天险,华雄徐荣都是沙场宿将,勇谋俱备,刘备纵有十万大军,也能得寸进!张飞骁勇,却不是吕布的对手,若不是吕布怕被断了后路,攻灭张飞不过旬息之事;刘封远奔凉州,所部并州精锐必然不多,马腾韩遂诸辈,不足为虑,何况人合心不齐,又久郁太师积威之下,此路也不足为虑!”李儒手指大汉广舆图,指点江山,一番侃侃而言,甚是流畅自然。郭汜顿时心神大定,浑身似着一下子轻松了起来,长长舒了口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几日,他可是紧张坏了。

董卓亦是蹙眉稍解,半晌,却又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李儒,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手指在大汉广舆图上轻轻叩击,仰天一声长叹,紧绷的神经也似着在这一声长叹中,随风而去,肥硕阴沉的脸上,已转为淡淡的微笑:“文优太想当然了,老夫知道,你是在劝解宽慰老夫,哈哈哈!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了。老夫戎马半生,掌过天下睡过龙床干过皇后公主,此生足矣,死便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太师!”

“岳父!”

李儒郭汜扑通一声齐齐跪下,重重的以头叩地,“咚咚”的一阵砸地声:“太师不可放弃!”

“放弃?”董卓轻轻念叨着,“老夫,老夫也不想放弃呢,呵呵,这却不是老夫说得算的,看天意吧!”

“太师,天意亦是人谋,我等尚不敢放弃,太师岂可轻言放弃!”李儒猛的抬起头来,厉声喝问,额上殷红鲜血顺着眉梢往下淌,沥沥滴落,洒满了长衫。

董卓却没有丝毫的生气,竟是呆呆的定住了,双目凝视着屋外,大雨倾盆,几道闪电劈空而至,“轰隆隆”的一阵耳鸣,灼亮的光痕照在董卓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

“太师,你纵然自己不顾,能看着老祖宗跟你一起受苦吗!”看着董卓不为所动,李儒大声喝道,“哗”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刘备送来的亲笔书函,“唰唰唰”的撕为粉碎,纸屑片片飞散,身子却如挚天巨柱一般,柱在了那里,再不发一言。

郭汜趴在地上,鼻冀触着泥土,却动都不愿动一下,泥土的芬芳分外的清新,郭汜心里似着一片明亮,又似着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

许久,只剩了外面大雨滂沱,几道不期而来的闪过划过,又复消逝。闪电的间隙,是董卓的渐又急促呼吸声,蓦然,一声清亮的大笑声:“不错!你说得不错,孤是不能放弃,这天下,是孤的,孤,绝不能放弃,绝不放弃!”

“哗”了一声,董卓双拳攥紧,帛质的大汉广舆图捏成了一团,紧紧的攥在手中,攥得铁紧铁紧的,几乎要嵌入肉中,永远的就这么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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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两个耳洞兄的提议,话说,这本《三国》写了也一年了,点击也过了百万,读者进进出出,交换了好几拔,下架前能跟温陵打个招呼,指点一下不足的,印象中没有几个。

两个耳洞兄指出的这些情况,我早先也有所觉了,在这本《三国》里,主角确实不是很出采,有很多冒头的机会,我都让给了配角去发挥而让刘封这个主角躲在背后默默无闻了。有时候压根好几章不见人影,不过,大家不可否认,刘封确实一直在努力。

至于穿越众方面,我是觉得,让他大练钢铁什么的,故事性就会降底很多了,也有点大人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了,所以我就把这项功能取消了,尽量依着这个时代的战争法则来玩打仗,多体现这个时代人的精神面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之所以喜欢三国,写三国的故事,除了对三国英雄的故事最为熟悉之外,也有些妄想着要跟这些三国英雄们互动互动,体味他们在在困难、挫折以及胜利得意种种喜怒哀乐,这也是让配角夺主角光彩的原因之一,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几个配角充得上台面的。

另外的,本书确实,有些写得很烂,希望朋友们不吝指出,讳疾忌医病人自己倒楣,听不到意见的作者永远也不会进步,更何况三国本就是一个永远也说不清道不尽的故事。

当然,像“看到‘刘备’这两个字我就恶心”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世上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曹操代表奸雄,刘备代表伪善,呵呵,人要是能这样简单的脸谱化的话,世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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