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
沮授心下微微一沉,有董卓来对付刘备,自然好过王匡百倍,也是己方可以很放心的一个人选,尤其在公孙瓒袭杀刘虞领幽州的情况下,河北大战在即的紧要关头。好比是瞌睡时正好有人给送来枕头,只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了事?
“董卓、刘备?”袁绍一怔,略一沉思,道:“这两人,若是他们先前已有了交结,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正遂了他们心愿?”
“断然不会!”审配与逢纪交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刘备与董卓私下媾和,不过为了董卓所营聚之粮草,今董卓已断其往来,还出兵劫略弘农、河东,刘备父子有爱民之名,断不会坐视不理了!主公只须遣一善辩之士,游说董卓,若能激得刘备与董卓两相缠斗,我冀州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废话!”许攸不屑的冷嗤一声,道,“刘封杀了王匡,白惹了天下骂名,凭什么就让董卓占了便宜去?何要你画蛇添足?他们自然不会善罢干休!”
“许攸老贼,你敢与我无礼!”审配大怒,狠瞪着许攸大声怒喝,逢纪亦是对许攸怒目相视。其实这也不怪人许攸,袁绍跟董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的切齿之仇,你还让派个能辩之士过去游说董卓,还怕人家不砍了你?
“罢了!”沮授皱了皱眉,拦在他几人面前,“在这议事堂上如此争吵,也不怕失了休统!”沮授是冀州别驾,素为袁绍所重,论身份来说,除了袁绍也就以他为尊了,不过,这边除了对他的地位虎视眈眈的许攸外,郭图、审配几个也不对他有什么好感了。
袁绍一脸的铁青,并不言语。许攸心下一突,慌忙躬身一揖:“攸言语无状,请主公责罚!”审配亦是醒悟了过来,不过他却不似许攸这般的机滑,又不屑于肖许攸赔不是,只低着头亦不吱声。
袁绍罢了罢手,似着没当有过这回事一般,看向沮授,疑惑的道:“若是联络刘伯安旧部,并接乌桓人,辽东公孙度,与公孙瓒决战,我们,能有几分胜算?”
公孙瓒所部是天下知名的劲旅,袁绍自己的冀州部众却疏于操练,对于北伐公孙瓒,袁绍却没有几分把握的。早先说要去攻打刘备为王匡报仇,不过是激于一时义愤,刘备的能耐他可是清楚的,于是待刘备的请罪书送来,袁绍便将这事忘了一干二净了。公孙瓒总领了幽州军政,虎视在背,袁绍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亦没有想到刘虞竟然这般的不济事,率先动手还一个照面就让公孙瓒给灭了,袁绍心底更是犹豫了起来。
“主公!”沮授一听袁绍这话,便知他又在没底打退堂鼓了,微一跺脚,急声道:“凡事但须依着我等早先预定的做,就不愁公孙瓒不灭!”
“嗯。”袁绍轻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却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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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傕不是怕刘封,不过他也没狂妄到认为刘封不过是一个不足为虑的黄口小儿的地步,几次交手,西凉军与刘封可不陌生。听说刘封突然杀了王匡,亲率大军直扑弘农而来,把李傕给吓了一跳,一边慌忙书报董卓,一边下了大准备迎敌,当然,也包括撤退的准备。
出兵寇掠河东的郭汜同样也是不怕刘封的,他只是实在是懒得再打仗了,反正军功也就那么点,再高还能高过太师了去?长安天子脚下,太师是天,我们几个就是爷,皇帝公卿,哪个与我等说个“不”字?按说,当初董卓使他与李傕各自领兵东出,郭汜可是有些不愿意了,巴不得早点回长安快活去。
而且,刘封也不是好对付的,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会给送在这里了。不过在听说了刘封出大军指向弘农后,郭汜那高悬到半空的心总算是彻底的放了回去。与李傕不同,郭汜背靠着并州,那一边,可随时都可以出兵攻打自己的。
压力去了,心头一高兴,郭汜马上叫来几个亲卫将佐当夜便开怀畅饮,把美人宴乐。酒至半酣,郭汜正搂着一个美貌女子,剥得赤条条的把玩着,身后还坐着一个同样赤条条的女子替他揉捏着。这两年跟太师混了下来,他的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正舒畅的要紧关头,外面忽喇喇的突然闯进一大票人来。郭汜醉眼矇胧,兴趣正高,头也不抬,亦不细辨,还在有力往胯下的女人身上使着劲,大怒骂道:“哪,哪来的小兔崽子,又有什么事、哦!”
话音刚落,只听“啪”了一声,一颗人头抛了过来,正砸在他身前几案上,将案上酒肉砸倒了一大片,滚了几滚,正掉在女人那白花花颤危危的胸脯上,停了下来,**中的女人何尝见过如此大餐,一声颤狂的尖叫,一个不防差点将郭汜掀下肚皮来。怎奈郭汜还有两把力气,终是没能捍动,索性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只余一双不瞑目的眼睛与郭汜对了对眼。
郭汜打了个激灵,“呀”了一声大叫从女人身上抽了起来,他认得,这颗丑陋的脑袋正是他的一个同乡的,跟着他手混了个守门校尉当,今晚把夜的。急的伸手去拉佩剑,却一时不知丢哪去了,脚下一软,一光着屁股坐倒在女人赤条条的肚皮上,惊惶的抬起头来。
“嘿嘿嘿!老郭,好兴趣呀,忙得连老子都不认识了!”当先那员大将一声怪调的大笑,下面郭汜那一干衣衫不整的将佐这也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外面的这人。一个女人不经意的看到滑到郭汜脚下的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骇然大叫了起来,却被刚还在她身上撒欢的光屁股男人一下子拧断了脖子,惊叫声嘎然而止。
“华,华大哥?”醇酒都化做了冷汗,郭汜完全醒转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这大将,结结巴巴的起来。这人正是西凉猛将,华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还杀了我的人?”
吓醒了过来,郭汜倒没有多少生气,他的级别比华雄还要低上几级,也没那生气的本钱,一边心虚的问着话,一边尴尬的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华雄一身劲甲,头戴金盔,大大喇喇的走了进来,瞅了瞅两边的人,眼睛尤其在几人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转了两眼,嘿嘿笑道:“我说老郭,你可真能,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了快活!还有你,老樊,跟着老郭这几天可是越来越长进了,啧啧。”
郭汜的副将樊稠尴尬的把女人一脚蹬开,却没有郭汜那种郁闷相,瞥了那颗头颅一眼,有些不满的道:“华大哥,这好歹也是我们西凉的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也不能这就把人杀了不是!”
“怎么,这家伙是你弟兄?”华雄看着依旧光着屁股的樊稠,饶有兴趣的问道。
“自家兄弟,别为这等小人犯气!”看着樊稠跟华雄顶牛,郭汜披了上了衣服,赤着脚走了下来,连忙劝解道。
华雄冷哼一声,道:“这个王八蛋是守门的吧?嘿嘿,我跟这王八蛋说,老子是吕布的人,连夜赶来与助你守城,让他开门让老子进来,还没喊完第三句,这王八蛋就把城门打开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说,老子该不该杀了他?”
凉州系的人一向都瞅吕布等并州系的不顺眼,尤其吕布整天随在董卓左右,出入不离,更让董卓帐下凉州系诸将嫉恨不已,也不说别的,光是讨好吕布这一项,就够砍他头了!
樊稠一怔,冷汗涮的滑了下来,还好是自己人,要是外人来诈城,这还了得!忙套上衣服站了起来,向华雄躬身一揖,道:“华大哥杀得是,是小弟鲁莽了,这就向华大哥请罪!”说着就躬身跪倒。郭汜亦是连连称赞,丝毫不在意被杀的这人是他的亲信同乡。
华雄不在意的罢了罢手,道:“太师令我领着人来替你防刘封,你别不高兴,以后你们都得听老子的了!”
“这?”郭汜与樊稠面面相觑,华雄竟连信文也不出示,一开口这就要收了自己的兵权?不过自己这荒唐的一幕却正让人家找了个正着,两人一时便也没了底气,再说华雄本就比他二人地位高受重用,董卓让他都督众将,倒也可以理解。俱是躬身一揖,齐声道:“我等但凭都督安排!”
看他们识相,华雄满意了点了点头,不过看着这两位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厌恶的罢了罢手,道:“你们先去把衣服换了,一会过来议事!”
郭汜正要邀华雄同乐,哪想人家一开口就要议事,心下一紧,迟疑的道:“华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华雄冷哼了一声,“你说是什么事?刘封的人到处乱蹿,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还有兴趣在这玩女人?要是老子再晚来一天,你他妈的脑袋就要搬家!”
郭汜樊稠大吃一惊,相视一眼,勿忙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