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呀!你……”公孙婉儿素来端谨,纵然在辽东时就与刘封两情相悦,还确定了名份,私底下两人相处时还是甚为矜持的,况且那时两人年纪都还太小,便是拉拉手搂搂肩的事也甚少。此时甫然被刘封紧紧的拥入怀中,登时心如撞鹿,恨不能一把将他推开。却听着刘封那呢喃的声音,芳心一颤,身子登时也软了,终于,轻轻的回拥着他,柔柔的闭上了妙目,仿佛便要将自已融入他的怀中一样。
许久,感觉到小腹处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自己,初时还不知是何物,猛的醒了过来,羞不可抑的轻嗯的一声,婉儿轻轻挣开了刘封怀抱,却红着小脸垂下头来不敢看他一眼。虽然公孙婉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但公孙瓒送她来与刘封相会,便是要让他们在卢奴完婚了,少不得要找几个有经验的妇人与她说这些闺房之事,此时此景,哪还能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了。
刘封正在年少气盛,早间的生理现象却是自然。此时见婉儿如此娇羞模样,饶得他是经过战阵的,一时也闹了个大红脸,左右瞅着无人,拉着婉儿的小手腆着脸便要说笑几句,婉儿红着小脸轻轻的给他抚了抚头上乱发,柔柔笑道:“快点梳洗一下吧,方才我进来时,看那张燕将军似着有话要与你说。”
刘封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道:“一见了你来,我倒是忘了云中城还在与鲜卑人交战呢,亏得岳父大人来了,否则我就是城破了还不知道。”说罢猛的一把将正在娇羞中的婉儿拦腰抱起,大踏步的走回房内,哈哈大笑道:“今天就让婉儿来服侍为夫罢。”
婉儿哪想两年不见他竟变得如此放肆了,欲要挣扎,却奈不住那双有力的胳膊匝得自己铁紧铁紧的,小手轻抬狠捶了他两下,惊呼道:“我们还没……呢,你怎可如此无礼!”
一拳正砸着刘封胸口伤痛处,虽是不甚大力,却也将刘封砸得一阵呲牙裂嘴,急忙将婉儿放在梳妆台前,却还抱住不开,笑道:“你是我妻,我是你夫,让你帮我梳洗,怎算得无礼了?”
婉儿正在惊恐间,只道他要对自己用强了,却听了他这么说,登时小脸红得滴血似的,嗔急道:“谁帮你梳洗了?还未娶我进门,你却休想!”虽是这么说,两只脚却怎么也没有动身离开的打算。
刘封看她如此模样,知她脸薄,也不好再挑逗她,伸手在婉儿瑶鼻上轻轻一抹,握着那娇嫩小手,笑道:“好婉儿,你也知道外面张燕那些人正在等我呢。你看我笨手笨脚了,还得糊弄到何时方才能好?若叫那些侍女来,又怎么及得上你的?”
听了刘封这话,婉儿心中便似灌了蜜似的,轻推了他一把,嗔道:“也不知这几年不见,你到哪学了这般油嘴滑舌了!”却也依言立在他身后,拿起梳子为他梳理起来。
这会刘封倒是乖巧了许多,不再出言调戏婉儿,只问着些别后事宜,闭着眼任着那双纤纤素手在自己头上摩梭着,感受着那说不出的慈柔祥和,说不出惬意享受。也不知过了许久,刘封便似要睡着了一般,婉儿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红着小脸柔声道:“弟弟,你看这样可好了?”
她虽也在几个妇人的教导下学过如何为自己丈夫梳理发髻,但像这样的亲正动手,却还是首次。毕竟女儿家手巧,只这第一次,便比往日刘封自己动手来得自漂亮结实。
刘封拿着铜镜左右对了对,笑道:“婉儿给我梳洗了,自然是最好的。”
婉儿小脸一红,掩不住脸上的浓浓喜色,素手却作拳在他肩头轻捶了一下,道:“跟她比起来如何?”
正要起身出门的刘封脚下突的一软,差点没给摔了。
…………
离开了小偏院,张燕与曹用早已在外面厅房里等候多时了,大胖子公孙续正与张燕说笑着,见了自己姐姐和刘封牵着手出来,还不忘了偷偷回来做个鬼脸,羞得婉儿赶紧缩回了手。
公孙瓒自与刘备约定同期起兵反董后,眼见自己女儿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刘封又已行冠,便与前往辽东的简雍说定,此番过来时就送公孙婉儿到卢奴来与刘封完婚。合不该路上听闻了鲜卑人入塞并州,一向视胡如仇的公孙瓒二话不说,调转马头直奔并州,却还是晚了一步,到了云中时刚好撞上领兵追击的关羽,于是两人合兵一处,一路追杀,只着亲信护着公孙婉儿和公孙续到云中城先与刘封相会。
而公孙续之所以能进得云中城来,却是公孙瓒早年曾与黑山军有过交情,张燕认得公孙续,这才放了他们姐弟进来。见了刘封出来,张燕躬身一礼,双手奉上一把宝剑。刘封定睛一看,却是自己交与孙轻的那把佩剑,忙问道:“张首领见到孙兄弟了?”
张燕双目一黯,道:“这是末将从鲜卑俘虏身上搜到了,据称他们曾伏击了一队汉人,想来孙兄弟……”
刘封一怔,黯然收了宝剑,随口问道:“那王当将军呢?”
张燕摇了摇头道:“怕也是不免了。”也只到了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已陷在卢奴城下的万余人马大都为刘备所收降,便是孙轻这样的“贼首”也不曾遇害,不禁的感慨万千。
刘封摇了摇头安慰道:“还没找到他们的尸首,王将军当还有一线生机,张首领切莫灰心。”
张燕苦笑着点了点头。
曹用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冲刘封一抱拳,喜笑道:“侯爷,刚接着关将军回报,已将鲜卑人遂出长城了,末将一早令人沿途行进,到今已收拢胡虏不下三千人,马匹上万!”
刘封微微一笑,道:“此皆两位将军神勇,诸将士用命,任他鲜卑人再有千军万马,何足为惧!”他见着曹用仍对张燕很不待见,言语中便将他二人连在了一起。
曹用也不是庸人,虽然鄙薄张燕出身贼寇,也知此番若无黑山军相助,必不能取得如此战果,自已兄弟也必得死伤惨重,因笑道:“若非侯爷神机妙算,神威天降,哪有此番胜绩了,只可惜了和大哥……至于末将,不过在后面捡捡俘虏打个下手,何功之有。”
见曹用如此豪爽,刘封心下甚喜,对这个武功识见样样皆平的步军曲长也不禁高看几眼,笑道:“饮血的虽是枪锋,但若无枪身,枪锋又如何能伤敌的?曹大哥和步军弟兄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待回到雁门,刘封定向温将军为曹大哥请功,再与曹大哥痛饮一番!”
曹用不过一介低级军吏,军卒出身,刘封却是大汉的县侯,皇亲国戚,两人身份地位相差何止千万里,往时只觉得刘封说话和气,他也只觉得亲切,此时听了刘封这般的和自已兄弟相称,不禁的双目通红,连忙伏首道:“侯爷折煞末将了,末将边鄙小卒,怎敢劳侯爷如此屈尊!”
公孙续哈哈大笑道:“曹将军就不必与我姐夫客气了,我这个姐夫,只要跟他对得上眼的就是兄弟,偏会对我这个小舅子呼来喝去了!”话刚说完,人又猛的蹿开几步,向着婉儿涎脸笑道:“姐姐,你再不管管他,我这个弟弟可再不认你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婉儿却只羞着脸白了他一眼,若非人前不好相与,怕是便要给他好看了。
收住笑声,刘封向几人道:“两位可有想法来处置这些鲜卑俘虏的?”
张燕算是客将,虽然此时他在云中城兵力最盛,却也不愿多发表意见,只摇了摇头道:“末将全凭侯爷吩咐。”
曹用却知刘封是在问询自已的主意,遂道:“云中城的粮草俱为徐无大哥一把火烧了,眼下这小小的云中城挤了我们几万人,人咽马嚼的,还要烧火取暖,都不是小数。这几千鲜卑俘虏,依末将看,老规矩一刀给个干脆得了。”
刘封略一思顿,又问道:“城中粮草若供我方军民用,还能支持多久?”
听了刘封这话,张燕眼睛一跳,却没有说话。曹用看了张燕一眼,道:“若单是我方这数万军民,连同云中城三千多老人孩子,大略能用五天。不过,”迟疑的看了刘封一眼,曹用抱拳一揖道:“不日关羽将军便要回师,彼时必还有斩获,还有辽东公孙将军……”他已听出来了,刘封的意思看来是想留下这一批鲜卑俘虏。
“五天?”刘封微一皱眉,“从雁门运粮到云中来,当可来得及。”
曹用诧异的看着刘封,连连摇头道:“侯爷切莫打此主意,先有黄巾贼之乱,又有乌桓、鲜卑连年入寇,今年并州又闹旱,雁门余粮也不多,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再说,这些鲜卑人要养到何时?”
说到这个黄巾贼,张燕脸上有些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刘封哈哈大笑道:“雁门余粮不足我也知道,不过支撑一时当无问题,中山这两年招募流民甚多,开荒拓地接连丰收,粮食还是有一点的。且冀州富庶,以我父亲的信誉,还可以找诸豪强世家借些。我先请温将军调些粮来云中救急,再让我父亲从中山运粮给雁门,当不会饿了并州的弟兄。”
让刘封这么一说,曹用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为并州驱胡,怎可累用中山的积粮?”
刘封罢了罢手笑道:“俱是驱胡,又何分并州冀州,只管用就是了。”
曹用倒有些纳闷了:“敢问侯爷,留这些鲜卑俘虏做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