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钟念月与晋朔帝没有在溪水里待上太久, 毕竟一身都浸湿了,加上太阳很快下了山,夜幕渐渐逼近, 自然的, 那山林间的寒意也就袭上来了。
晋朔帝一手将钟念月扣在怀中, 一手抓着船楫, 缓缓划向岸边。
等一靠近,当便有两三个禁卫跳入水中, 稳住船身,而后宫人递上大氅。
晋朔帝抱着钟念月起身,拎住大氅将人一裹, 就这样带着回宅子去了。
什么是快乐生活?
这就是快乐生活。
除了玩, 半点累也不受。
钟念月舒服地轻轻眯起眼,依偎在大氅里头,眼瞧着宅子慢慢地近了。再一会儿工夫,她就已经在屋子里头了。
孟公公殷勤地走在前头,挪开屏风,再推开一扇门。
只见里头修了一个池子。
池子旁, 用特制的管子引了水流入池中。
热气氤氲。
是引的温泉吗?
那这处宅院, 可着实是梦中情房了!
钟念月一便从晋朔帝怀中挣脱了去, 而后大氅一甩开, 还没忘记道:“若是再有果子点心, 有不太醉人的甜酒,那便更好了。”
孟公公笑道:“这有何难?”
他一击掌,便立即有宫人端着钟念月口中说的酒水食物进来了,而后弯腰搁在了池子旁的木头架子上。
实不相瞒。
曾经某版的《封神榜》里,数个汤池拼凑在一处, 而后纣王一边搂着美人,一边吃着佳肴。那时候年纪尚小的钟念月,对这样的情景是分外向往。
而今也算圆她童年梦了!
钟念月站在池子边上,有几分迫不及待地道:“我要进去了。”
孟公公等人登时识趣地退了。
只留了换洗的新衣裳。
钟念月挽了挽头,一边去脱湿漉漉的外衣,等外衣都掉地上了,她突然间一转头,瞧见晋朔帝还立在不远处。
“陛不走吗?”钟念月觉得那汤池中升腾的热气,似乎将她熏得脸颊都滚烫了起来。
晋朔帝定定地看着她,低声道:“念念忘了吗?今日我们已经成亲了。”
钟念月一便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一时间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放是好。
晋朔帝好笑地将她的神情反应收入眼中,面上丝毫不显,还温声问道:“念念,我能下水吗?”
钟念月张了张嘴。
晋朔帝这样问得她倒不大好意思了……
钟念月:“……自然能。”
晋朔帝轻笑一声,眉眼都跟着变得温柔且生动起来。
他走到钟念月的身旁去,低声道:“那我且先伺候念念。”
倒也不过就是平平淡淡一句话,钟念月听着听着便禁不住耳朵红了,又很快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
哪怕此时不必照镜子,她也觉得自己该是像一只煮熟了的虾。
晋朔帝垂眼眸,微微躬着高大的身躯。就如先前仔细为她穿上喜服的时候一样,眼下也是仔仔细细地抽开每一处绳结,解开扣子,再取她身上的配饰,连同髻间的钗环。
钟念月手脚都有软了。
好似被跟前的人,亲手一寸寸丈量过了一般。
过去晋朔帝为她穿过衣裳,但从来不会为她穿贴身的衣裳。
到底男女有别,便都是由宫人来伺候。
今个儿倒成了头一回。
一转眼,便剥得入目皆是冰肌玉骨、凝脂滑肤了。
晋朔帝顿了顿,目光凝在了钟念月的身上。
钟念月也不管那么多了,登时扑腾一声就了水。
晋朔帝在后头哭笑不得地唤了声:“念念。”
随后方才抬手,自个儿脱了衣裳。
窸窸窣窣声传入耳中。
钟念月这才禁不住,又悄悄地扭头探了过去。
她瞧着晋朔帝将手搭在衣带处,轻轻一抽,衣衫便解开了来。而后往里头,一件一件,都剥去了。
她瞧着他缓缓走到池子里。
水才堪堪没过他的大腿。
晋朔帝屈身与她并肩而坐。
她只消微微一侧过目光,便能瞧见他的腰腹线条。
透着强势的成年男性的荷尔蒙味道。
便只摸一且试试。
钟念月心道。
她探出了手去。
甫一按上晋朔帝的胸膛,便被反扣在了水中。
晋朔帝架住了她的腰。
水波荡漾浮动。
她骑坐在晋朔帝的身上,软绵绵地倚住了,咬了晋朔帝的巴和喉结。
她只听得晋朔帝低声缓缓道来:“念念可还记得上回从太后那里拿的方子?”
钟念月:?
那就不必提了!
晋朔帝掐住她的腰,素来平稳淡薄的嗓音,终于染上了许喑哑,与暗藏的情-欲。
他道:“这方子无甚大用。制成的膏体,滑腻香软。用在别处,倒是极好的。”
他说罢,将她整个剥开了。
就好似将一朵盛放的花,轻轻拆开来。
就在钟念月以为自己要被狠狠撞向池壁的时候,晋朔帝却又温柔且稳当地托住了她的腰背,将她捞了回去。
如此来回反复。
池中的水晃荡得愈加厉害。
哎。
比洛娘讲的话本子还要有意思多了。
后头的事钟念月都不大记得了。
她乘溪漂流而,本就激动得耗了不少劲儿,更不提后来。
禁-欲已久的晋朔帝,便好似方才出闸的猛兽。
她哭哭啼啼、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唤了多少声“夫君”,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外间有鸟鸣声。
她呆呆地听了会儿,一扭脸,便被晋朔帝轻轻掐了一把。
晋朔帝只着宽松的外衫,倚坐在床头,长发未束,倒有一分难得的落拓潇洒气。
他低声问:“念念饿不饿?”
钟念月还是呆呆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应。
昨个儿晋朔帝也这样问过她。
那时候还泡在池子里头。
她梨花带雨地点点头喊“饿”,晋朔帝便咬了一块点心,喂到她的嘴里。
而后钟念月便是真的饱了。
点心是只咬了半口。
但晋朔帝将她撑得饱了。
害。
这就是成年人的快乐么?
做成年人真好。
就是也一点点不好。
腿酸得慌。
钟念月慢吞吞地回过神来,对上晋朔帝注视的双眸。他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钟念月张嘴道:“……要吃面。”
不吃别的!
她可指名点单了啊!
“嗯。”晋朔帝应了声,垂眸盯着她,眼尾好似都缀着点笑意。
钟念月想了想,有馋了,便大胆点了个单:“我要吃油泼辣子面!”
晋朔帝好说话极了。
他理了理钟念月耳边的,道:“好。”“且先起来喝温水,好不好?”他的口吻带了哄的意味。倒好似一又回到从前哄她喝药的时候。
不,比那时更要真切地温柔了几分。
钟念月懒散地道:“陛扶我。”
晋朔帝没有动。
钟念月:?
钟念月:“夫君?”
晋朔帝:“嗯?”
钟念月只好连着一块儿道:“夫君快扶我起来,我不想动弹了。”
晋朔帝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又往她腰后垫了靠枕,用自己宽大的衣裳将她一裹,叫她舒服。这才起身,一件一件仔细穿好了衣裳,尔后走到门边,打开门。
宫人们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只是却依旧是晋朔帝亲自端了茶水,拿了帕子。给钟念月刷牙漱口,擦脸洗手。
等折腾完。
好似又要近黄昏了。
钟念月从床榻上来,蹬着一双兔兔鞋,外头裹的还是晋朔帝的衣裳,通体玄色,上面绣着金色龙纹。
她就这样挨着桌边坐,分走了晋朔帝一半的桌案。
晋朔帝开始翻阅奏折。
而她则在吸溜面条。
真他娘的太好吃了……
“念念……”晋朔帝突然出声。
“嗯?”钟念月垂眸一瞧,那封奏折右下角,印了三个圆圆小小的油点子。
钟念月:“……”
那怎么办?
她搁了筷子,理直气壮地抱住晋朔帝的脖颈,往他的脸上嗒嗒嗒亲了三。
她指着晋朔帝的面颊道:“皇帝的脸我都印得,凭什么它印不得?”
晋朔帝本就叫她亲得心情大好,一颗心都化了。
这会儿听她一番歪理,也只跟着轻笑了一声:“嗯,是,念念说的不错。”
他眸光微动。
指着那厚厚一摞奏折道:“念念不妨再落些印记上去?只消再以此类推,也落几个在我脸上就是了。”
钟念月:?
套路还是您的深!
“陛的脸,不及奏折大。印不了那么多上去。”钟念月眨眨眼。
晋朔帝睨着她道:“念念,你还可以亲别的地方……”
钟念月舔了舔唇。
……溜了溜了。
只是溜也没能溜太远。
钟念月饭后由宫人陪着,只懒散地穿好了衣裳,头发也不梳,就在四散散步,消消食。
等到了夜色沉沉时,便叫晋朔帝给捉回去了。
她不愿多亲,嫌费劲儿。
晋朔帝却是不嫌的。
当晚她又叫他压着,亲得像是要背过气儿似的。这般狠狠折腾了一番,才又沉沉睡去。
正是新婚亲热的时候。
钟念月就这样与晋朔帝黏黏糊糊又舒适自在地,在此地浑过了几日。
等到了第六日,钟念月才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该要回京去了?”
晋朔帝反问她:“念念觉得这里待腻了?”
钟念月摇摇头道:“好是好的,只是陛到底是陛,要管的可不止我一人,还有家国大事……”
晋朔帝了,道:“嗯,明日启程回去。日后念念若是还想来此处,我们时刻都能前来。若有别处喜欢的,也可去修筑起这样一座宅子来……”
钟念月轻轻应了声“嗯”。
因着明日就要回去了的缘故,钟念月便想着怎么也要将后头的山攀了。
还有那日出也要瞧一瞧。
万不可能日日笙歌,总是昏昏睡到下午才起身,实在像个懒东西了。
与此同时。
祁瀚坐在烛,屈指烧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确在临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