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行风温温地笑着,眸中却闪过狡诈的光。
舒子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人拎着领子扔到某个赶车的男人怀里。那男人身体一僵,抬手就要给她一掌,还好他的手刀在离她脑袋一寸处停了下来。
舒子叶极度幽怨地回首瞪着夙行风,却见他把手从一个杀手的脖子上撤下来,一跃而起,回了马车。坐在车座上,他无视舒子叶幽怨的眸光,只顾掏出纯白的手帕,使劲地擦拭着手掌,擦了一遍又一遍,白皙的手都泛红了。
“风,你得制作一个器具以供近身作战所需,不然总是用手掐人脖子,人家的脖子没断,你的手便先被擦废了。”
姚乐东魅惑地站在车缘上,腰带解开来,大红的衣衫就此完全敞开。然,却是只见透明的上衣,底下竟是安安分分的丝绸亵裤。
他闲闲地扒了把披散着的墨发,那条大红的腰带在他的掌控下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精确地攻击着对手。
夙行风终于擦完了手,白色的手绢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失误了。那人真脏。”
姚乐东笑了笑,继续挥着红腰带,腰带缠上一人的脖子,只见他用力一拉,那人便没了呼吸。
在舒子叶的飞牌、夙行风的钢针以及姚乐东的红腰带的反攻下,小半数的杀手都已共赴黄泉。
舒子叶再度亮起飞牌,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悠长的口哨响起,所有的杀手都停手不再上前截杀,而是团团围成一个圈。
包括舒子叶在内的四人都眯起了眼,这样的情景,跟之前的截杀不是同一个级别的。真正的危险降临了。
马车被围在里面,霸月焦躁地原地打转。
夙行风与姚乐东交换了个眼神,前者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把扇子,却是把通体大亮的铁扇,那一根根暴露在空气中的铁扇骨,泛着森冷的杀意。后者则收了腰带,重新缠上腰后,敞开的红衫竟然保守地收拢来。紧接着,他的衣角轻扬,只见银光一闪,一把颤抖的薄剑便出现在他手上。
竟是把软剑!
霄欣赏地看着他们二人,呵,堂堂一介帝王的左右手,哪会那么容易打发的。这两人,可不只有两把刷子啊。
看了看怀里不见慌乱反而异常镇定的小人儿,他忽然笑了。他有一种感觉,可能在这次的经历之后,他这一生,当真需要与她为伴了。形形色色的女子出现在身边,或温婉或可人或强悍或英气或狡黠,却没有像她这般,闲暇时耍点小聪明,遇到事情时会激动会害怕会恐惧,但在真正遇到危险时,却是临危不乱。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与他并肩而行。只是,现在的她还是个孩子。不过没关系,就像他之前对彦说的那样,当她十六时,他二十二,这个年龄差,正好。
一手将她托起让她稳稳地坐在一边,一手轻轻地安抚霸月。霸月是个富有灵气的生物,在主人的安抚下,只不断地喷出气,但已没了那种焦躁感。
恰时,一道阴柔的男声飘然而至:“二皇子殿下,你的容貌隐藏了,莫非连脾气、胆量以及武功也都隐藏了?”
那人显然是动用了强大的内劲,这声音,飘到四人耳旁时立马扩散开来。
下一瞬,亮光一闪,一名身着束身青衣的男子提着剑站到了马车前。男子已经上了年纪,整张脸透着不寻常的白,两颊松松垮垮的,就像只有一张老化的皮挂在颧骨上。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一点胡子!
不待霄说什么,舒子叶已经异常天真地做起了乖宝宝,遇到好奇的事就要问:“爷爷,您是练了什么武功秘笈后阳气不足阴气过剩以至于命根子萎缩了还是说是自宫了或者是被施以宫刑了又或者是自愿把自己的命根子送到别人刀下?”看他武功挺高的样子,貌似都有可能啊,相比之下还是被施以宫刑的可能性小。
这么一句长长的话下来,让一群人愣了许久。须臾,夙行风与姚乐东快速反应过来,都痴痴地笑了起来。这小鬼(小不点)真逗,就是懂得往人伤口上撒盐啊!
霄则早早便反应了过来,但他没笑,只是微微蹙眉。小家伙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命根子……如此羞于启齿的字眼竟如家常便饭一般被她嚼在嘴角。
那男子有些病态的白皙的脸忽然一阵青一阵红,恼怒之后,却是扯着尖利的嗓子神经质地捂住嘴恶心巴拉地一边说一边笑:“二皇子,这小姑娘想必就是你的皇子妃了。呵呵呵,有消息回报说二皇子欲娶祥风国十岁丑公主,咱家还不信呢,没想到还真要娶一个十岁的丑女娃,二皇子好福气哟!”
“耶?原来真是个太监啊!咱家……唔,还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妖精太监,不好不好,真的不是很好啊。”这太监让她不开心了,那她绝对不会让他好受的。
说着扭过头望向还戴着面皮的霄,皱了皱鼻子,很诚恳道:“独孤霄,你们凤瑞国养的太监都是这种极品吗?这白吃白喝外加白拿银子也就算了,各为其主出来谋害半个主子的命我们也不说了,可长成这副老妖精的样子竟然还出来吓人,真是不得了啊!我看你回国之后得向你父皇上奏将像他一样出来吓人的老妖精该砍的砍该剁的剁该绞的绞,免得到时候吓得小孩子从此身心受创长不高长不壮更以为太监就长这德行再也不敢进宫为国家做贡献,这样一来一则摧残了正茁壮成长的幼苗二则还会让国家错失栋梁。”
夙行风跟姚乐东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就连霄也失笑:“那么小家伙,你这根幼苗被摧残了么?”
“啊!我这根幼苗生命力太顽强,而且长的早长的快,早早就从幼苗变成大喇叭花了。”顺溜地答完,舒子叶忽然回过神,眯了眯眼,爆发出锐利的光,“侍从霄?尊敬的二皇子殿下独孤霄?还是我的肖雨哥哥?”
“都是我。”说话间,面皮一撕,那张一如天神般的脸庞便出现在舒子叶面前。
夙行风跟姚乐东笑声一止,皆陷入怔忡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