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局在练手的过程中,她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这会儿见他眸光一闪,她便将他出千手段联系在一起了。
往周围淡淡一瞟,果见一群人中就有那么几个人带着容易反光的物什,而远离他的两个角上所站的人,更是无一意外地佩戴了。
这把戏是她跟王潇玩得不要再玩的,侍从总还是侍从,就是实力多强,也还是比不过王潇。不过,不得不赞赏,竟然有人能想出这样一个出千方法,真聪明。
周围各国的使臣皆觉小女娃身上的气度一变,明明没有武功,竟然让他们生生萌出一丝危险的感觉。
舒子叶扭头对上官焱等人投去宽慰一笑,而后快速摸牌,十三张牌排成一条龙,她并未竖起看牌,而是快速两只手抓住两端快速抖动起来,在众人错愕的眸光中,一只手快速掠过盖着的牌面,接着更是啪啪啪快速地理起牌来。
这一手下来,直接叫楚尧天也目瞪口呆。他放下杯子,踱步到她身侧,深深地注视着她。
这样的技术,放眼整个祥风国,也是见所未见。
而祁水国使者则是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这个小娃娃是发现了他们出千的方式还是其他,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哥哥,不知道这副你还能不能赢我呢?”跟她比牌技,小子,你还太嫩。
侍从默默地整理着牌,低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局是凤瑞国坐庄,舒子叶将计就计,依靠玉佩反光对其他两人的牌了如指掌,再根据自身的记忆能力以及推理能力,很快就胡了。
这个结果,让一直受祁水国欺压的众国惊愕不已,那颓然的兴致也都拔高了好几分。
“我运气好好哦,竟然连连被人放炮,最后抓麻雀抓了个混一色呢!”
她依然装着无辜,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闻着阴谋气味长大的,皆似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般,暗叹她是一只小母狐狸。舒子叶毫不在意,笑呵呵地洗牌做牌。
这把轮到自己坐庄,一摸上来直接把牌翻到:“哈哈,小孩子的运气似乎特别好呢,竟然天和!”连七对,翻八十八番,直接让华国换了个人上场。
接下来,只听得一道道脆生生的叫喊。
“白板!”
“杠!”
“北风!”
“杠!”
“……”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嗯?今天怎么回事呢,大四喜,八十八番!”
“各位哥哥,实在对不住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唔,这副没有很多番啦,就碰碰胡,记得给钱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啊,佛主真保佑了呢!一色三同顺!可惜只有二十四番,哎!”
“啊,我要四万,我要四万!哇哈,真来了,四万,自摸清一色!”
如此云云,局势忽然翻转了个头,好像就是从她盖起牌开始,场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了。
见鬼了!在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都时不时爆出了这么三个字。真是……见鬼了!
“小……呃,舒子叶,你真棒啊!”上官焱笑得花枝乱颤,挤在她旁边看着堆得满满的金子半疯癫似的再没把嘴闭拢来。
“焱哥哥啊,呵呵,你别这样夸我啦,我会害羞的。”
呕……
“你难道就是那个赌神?”赌局暂停,华国已败,凤瑞国最后一位替补上场,祁水国换下了那个侍从。廖丞相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热切。
“赌神?爷爷说的是我们风都最近赢遍天下无敌手的十岁赌王公子夜吗?”舒子叶闪烁着一双大眼睛,脸上的大喇叭花显出无限谄媚,“哇,他太厉害了,我对他的敬仰可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呢!他就好比黑暗中刺裂夜空的闪电,又好比撕开乌云的阳光,一瞬间就让我如饮甘露,找到了人生奋斗的目标。我就是学他才会有自信将赌技超常发挥的哇!爷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崇拜他呀?下次我们一起去找他玩好不好?”
一片脸,刷刷刷全黑了大半,更是有几道笑声隐隐传来。
“呃……老夫……”廖丞相想了许久,却是没找出个合适的词来做应对。
玉瑶公主直接跑得远远的,大笑一番才回来。这会儿,可不只是国威扳回了,更是一脚踩在了廖丞相那老匹夫脸上。解气啊,真是解气!
“景旭,你上。”年迈的廖丞相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撇开一开始被堵住话的尴尬,立马做出了抉择。
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从一帮人中走出,代替原先的那个侍从坐到位置上。
用力一拍,所有的麻将全都跃动起来,落下之时,仰面的牌都已覆盖。
这一手,可不仅仅是技巧,而是灌注了内力的手法。
动真格了。
廖丞相捋了捋胡须,坐到一边怡然地喝起茶水。
这一幕,让原先放松下来的众人又绷紧了身子。
舒子叶嘻嘻一笑,眼中却是全无笑意。手下的动作也起了变化,如果王潇在身边,一定会感慨,母狐狸的毛真的越来越尖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上官焱蹙起了眉,趴到她耳边轻声问。
舒子叶对他安慰性地一笑,却不答话,只是神情变得庄重,对,庄重。
调动起全部的细胞,认真地听牌撞击的声音,竭力记住每个牌放置的位置。做好牌,投了点数,最快做出相应的对策。
可是,她毕竟是没有内力的人,不可能毫无纰漏地记住牌面。
而那个景旭,倚仗着内力将她压得死死的,完全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原以为之前那个侍从的赌技已经算是一流了,没想到侍从跟景旭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如果大家都没有内力,但靠牌技跟出老千,她绝对能跟他拼的你死我活最终留下条半死不活的命。而现在,她就像趴在干涸的沙滩上的将死之鱼,白色的肚皮就这么翻着,任人宰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