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虽说不上“最”字,但无疑,舒子叶是懂独孤霄的。
她的声音就如平地一声惊雷,惊醒了所有震惊的人。
包括主位上怔怔的男人和女人。
“不可能!”女人脸色苍白地垂下手,口中低低呢喃着。
相对于女人的失魂落魄,男人的反应算是激烈的了。只见他撕开了绅士的外表,如饿狼般尖声大叫着:“不可能,绝不可能!”边伸手急促地掀开了女人面前的盅盖。
五五六,十六点。
男人猛地一颤,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随即脑袋猛地一转,疾步冲到女人面前,仗着身高的差异轻易地抓住了女人的衣襟,竟是将她提起了几分。
男人红着眼咬着牙恨声对着女人大喊,一副纠结在一起的容颜甚是狰狞:“你不是说这赌具是特制的,没有人能摇出三个六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你给我说啊!你个贱货!”
“咳咳……我不知道。放……放开我。”女人使劲地捶打着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奈何敌不过他的手劲。便是有内力傍身,依旧不及男人天生的优势,何况,男人也是个出入江湖的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敢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凭着这副赌具,走天下不难?走你娘的,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走,贱人!”
“喂。”钱夭夭呲着牙就要往前冲,舒子叶眼疾手快地制止住她,扭着张小脸掏起了耳朵,对着男人不屑地哼道。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噢。
看了下过了户的地契,歪歪扭扭丑不拉几的两个大字赫然林立:牛三。
舒子叶嘴角抽了抽,正想着随随便便叫人家“喂”很不礼貌,要不要淑女点叫他名字,却见牛三的双眼如铜铃般瞪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顿时,她后怕地拍拍小胸脯:“噢哟,怕怕的。”
“小娘们,想没事找事?你个小婊zi算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牛三瞥了眼纹丝不动的独孤霄,越发生气,见舒子叶撞上门来,毫不客气地恨声怒骂,手下的动作亦是毫不留情,越收越紧,似乎想当场掐死那女人。
或者,想要威慑住他们。
男人身旁如木头般的手下见此情景立即前去关了大门,将所有看客的视线阻了开去。
“嗯?小婊子?叫我吗?”刚刚收起的笑再度扬起,只是这次的笑容明明白白地泄露出“危险”两字,“真带种。”
“这个混账男人!小夜夜,要不要我去解决了他。”钱夭夭气得牙痒痒,眼珠子往周边一瞟,赫然看到独孤霄跟安静两个,安静一贯的清凉已是凉的彻底,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要将人冻结了去。而独孤霄,动作未有任何变化,只是周身散发的气息,堪比阿鼻地狱的来使。这使得一贯大大咧咧的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想着在独孤霄动手之前先把那个王八羔子给解决了,不然等独孤霄怒了,那就不只是解决一词可以明说。好歹,小夜夜说这家赌坊的东家是她朋友。
“唔?不用。”舒子叶的语气相当平静,看着女人铁青的脸冷笑不已,终是上前几步,抓起赌桌上的一摞赌筹往自己怀里一藏,天真地低语,“这局可真是满堂红啊,一百万翻了番,真是赚。”
可不是,真是赚了。
“贱蹄子!”牛三上下两排牙气得只打颤,也不管作为对手的男子周身的气息是有多恐怖,掐住女人的手松开来,双手一挥,对着手下大喊,“你们,都给我上,给我宰了那个小婊子!”
“呵呵呵呵,要宰我?你有本事就自己来么!”清脆的嗓子如清泉般滚动而下,舒子叶弯弯的双眼犹如月牙般勾勒出媚人的弧度,然而,细细一看,却如夺命的镰刀。
“我舒子叶可不是好人,从前不是,如今不是,以后也肯定不会是。从贫苦潦倒到荣华富贵再到一身繁华落尽,待得如今陌上花开,我的脾气已是好了太多,但即便如此,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没有人剜得走。就如,有胆子侮辱我的人,我会取了他的胆。男人,你准备好了吗?”把玩着三枚骰子,脸上的笑容全数隐起,舒子叶怒了,“哦,不对,你便是没准备好,你那颗肥胆,我也取定了。”
原谅她当一回圣母玛利亚,阿门。
男人那熊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对不,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社会,她还是有那么点点资格扮演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消灭坏人的。何况,对于想要取自己命的人,若还留情,就是留命。她这条命精贵着,背负着许多人的努力与拼搏,她可不能不负责任地随意把命送人。
心里为自己找着理由,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滞,在男人讥笑着大骂之前,三枚骰子齐齐地向他飞去,明明没用多少力气,但骰子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扎进男人胆囊的位置。紧接着,一片小小的竹片尾随而去。
小小的竹片顺着三颗骰子一一划过,划开男人单薄的衣衫,划破男人脆弱的皮囊,留下一条细细的线。细,而深。
一滴滴血珠子慢慢沁出,汇成一条血线,接着,血线开始蔓延,接连成片。
男人惊愕地看着破开的皮肤,这是胆囊所在的位置。仿佛,看到了那颗肥厚的胆。
他想,自己还真的有胆子的,否则,怎么会去惹这样一个凶狠的少女?
壮实的身子缓缓后仰,砰然落地。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不经意的一幕。
时间却仿佛放缓了速度,将具体的画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男人的手下,都停止了动作,惊惧地看着戴着黑色面纱的少女。终归,不再是一个个木头人了。
“咯咯咯……”钱夭夭欢快地笑了起来,虽然她很难想象面前的一幕是由小夜夜一手创造的,虽然她思虑了一遍还是搞不清楚小夜夜那一句“繁华落尽”是何意,但这对于她对小夜夜更深层次的赞赏,无碍。
“好利索的一手,小夜夜,你真的太棒了。真不愧是当年震慑众人的十岁赌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