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了！打碎了！打碎了！
怎么个一模一样法啊？这坛子明显是有蹊跷嘛，重新造个样式一样的，能是同一个坛子么？她这大哥怎么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法竟然如此天真！
不过，碎了就碎了吧，反正她是看不到什么。端着这么个坛子只不过是好奇其他人的反应，而那个祁莲的态度也很奇怪。只是，既然打碎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哥，你得赔我双倍的银两！据说那个白玉坛子的材质不是一般的好，那白玉可是上等的和田玉呀！你这一不小心，可是砸了我大把大把的银两呐，你得赔我！”和田玉是她瞎诌的，这和田玉可是做玉玺的材料，一般人是用不得的。不过谁叫对方是自家大哥呢，又挂着凤瑞国国师的名号，不榨他榨谁呀！
“好。”这点银两，在他眼底并不算什么。看来，那个坛子在小妹眼底也不是那般重要，它的价值还不如白晃晃的银子。这样，也好。
“你们谈好了么，谈好了我们就要启程了。”独孤霄的身子向后探了探，对二人轻声道。他的脸紧紧地绷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陛下是在训斥这不懂规矩的小童，甚至有人为那个唤作“夜”的小童捏了把汗，虽然陛下不是残暴的国君，然，但凡一国之君，绝不会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小差，那分明就是在侮辱陛下的尊严。可谁能知道，这小差是在他们尊贵的陛下允许的情况下开的，此时他并非在训斥，而是在征求那个似乎一无是处的小童的意见。
舒子叶拍拍屁股，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见此，独孤霄对将军点了点头。将军得令，嚷声道：“继续启程。”
“你跟国师讲了什么？”有些东西，不能正大光明地放在太阳底下晒，虽然冬日的太阳不毒辣，晒晒有益健康，但就是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故，就算明知道在没有他首肯的情况下别人是听不到他说的话，他依然含蓄地用“国师”来代替他惯常说的“你大哥”。
方才见着小家伙跟她大哥嘀嘀咕咕许久，她的咋咋呼呼也被他看在眼底，似乎在说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依他的本事，不是听不到。只是，他想尊重舒子叶。毕竟，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既然是站在同等的线上，他就要给她足够的尊重。她若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不会刻意地去探听。即便，偷看偷听是每个人的天性，即便，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呐，就是纳闷，今儿个怎么没见到至尊宝他们。”这也没说假，从早上开始就没看到他们了，帐篷也是其他火头兵帮忙收的。她还以为那五个小鬼有样学样地跑去偷懒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总会出现的，可刚刚她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真不像他们会做的事。这五个小鬼，即使再落魄，也不会让人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感。
见舒子叶不想说，独孤霄也没为难，只是心底有些隐隐地泛酸。而更让他心里添堵的是舒子岳先前的眼神，小家伙没看到，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太放任舒子岳了，真的，太放任了。舒子岳看小家伙的眼神，太炽烈，那种隐藏在深处的炽烈，像漩涡一般，隐忍，而具破坏性。不像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反倒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这件事是异常匪夷所思的，他更是当场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可随即忆起小家伙的秘密，觉得，不能疏忽了那一个万一。
身子微微一侧，挡住了舒子岳的眼神，独孤霄若无其事道：“由着他们去吧。”那五个小子，他本来是想处理掉的。但小家伙似乎任何想折磨他们的心思，万一好心办坏事，那就太不值了。所以，他决定先让他们在大军里待着，他们要离去便离去，要留下亦可。他总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尤其是在如今这般情势下。那五个小子虽然没什么用，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小家伙挡一挡的。
今日却没见到他们，而昨晚也没听到任何关于刺客或敌军的风声。大约，他们是自动离去了吧。
舒子叶耸耸肩，也没去管至尊宝他们。他们的离去，在她意料之内，就算没发生昨晚的事，他们迟早也是要离去的。虽说至尊宝是这五人里的小老大，可实际上，他们都很袒护幺五，凡是都为幺五考虑着。幺五有一个毒煞爷爷，在她身边必是呆不久的，如果幺五走了，其他四只也决计不会留下来，在她跟幺五之间，他们选择的，绝对是他们家的小五。但如果没有幺五这个因素，他们唯一效忠的，只会是她。
不过她也没想过让他们效忠什么，就当这几年到处捞来的银子没处花，给他们花花呗。她舒子叶虽非好人，却也非大恶之人，但前世处在那么凉薄的一个氛围里，因她而破碎的家庭实在不少，所以有时候她会想，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在还债。喏，她好歹把至尊宝他们养活了还教了他们手艺，算是做了件善事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如来佛祖，记得给她做的善事记上一笔啊，以后要是做坏事了，还可以抵抵。
至尊宝这五个小鬼实在太过渺小，平常在火头军里也没有太大的表现，充其量就是比舒子叶这个完完全全的滥竽充数者好那么丁点儿。纵使火头兵里那么个小小圈子注意到了他们的失踪，但接下去发生的事，让他们将那五个可有可无的小鬼全然抛之脑后。
正月十四，凤瑞国国君虽在边疆，瑞京过节的气息还是很浓郁。即便因战争而起的忧扰占据着心中一角，可该过的节日还是要过，该闹的时候还是要闹。而遥远的边疆，独孤霄的军队在銮铃谷二十里开外就地扎营。
相对于瑞京的繁华热闹，穿越銮铃谷过去十里不到的燕城却仿若一具失了灵魂的尸体，毫无生机，那股沉寂的压抑，就如当头一棒，告诉独孤霄，正是一个空城！他的边境子民，在他的疏忽下宛若被遗弃的孩子，如今，不知在何处苟且偷生！
而燕城过去的越城，早已被三大部落占领。要去夺回家园，必须经过空城，也必须，越过重重埋伏的銮铃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