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丘岳、周昂,张三李四自是上心十分,听闻手下来报,说是几个做公的换了便服外出。
张三李四哪里放在心上,只是打发了人继续监视,兄弟两人候在茶楼雅间。
如此何涛一行前往郓城,倒也不曾引起梁山主意。
兄弟何清头一遭跟着办事,一路上他这做兄长的自是多多叮嘱。
只说此次非同小可,办得好了,府尊哪里自有奖赏,便是入他使臣房里领个差事也没什么。
就怕办砸了事情,师爷可是敲打过了,大宋天下除了那沙门岛上,有的是雁飞不过的远恶军州!
何清虽说无端,却也晓得厉害,更何况机会难得,一路刻意做小,兄弟间却也没生半点争吵。
行了一路,终是来到郓城县里,几个寻了客店歇脚,安排了酒菜吃喝,又有伙计小二照看马匹,添水给料一通服侍。
吃喝一回,唯恐引人注意,何涛喊了店家,说好价钱,把马匹尽数寄放此间,几个出了客店,分头打问晁盖居所。
不多时,城门外集合起来,互通消息,都说在那东溪村,如此便是对了,何涛点了点头,正欲带着几个取道前往那东溪村,却又瞅见兄弟何清似乎有话要说。
这一路何清变化都叫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多有欣慰,见他这副模样,轻笑一声,叫他但说无妨。
得了兄长准许,何清这才开口,说是为了打探晁盖所在,他特地寻了一处赌坊。
说出赌坊二字,何清偷眼去瞧兄长面上反应,见他神色如常,方才接口说了下去。
其实担心多余,何涛身为缉捕使臣,往日办差打探消息还不是靠的三教九流,莫说什么赌坊,便是花子窝里也是去得。
据那何清所言,赌坊之中稍一打听,果然得了晁盖下落,然而不止于此,还叫他无意间听闻近来托塔天王河北、山东招揽人手,似是要做一场大买卖!
这话落在何涛耳中,自是顿时心惊。
似晁盖这般人物,等闲如何这般?莫不是真与那生辰纲起了牵连?
想到这里何涛不由自主的微眯了双眼,心想真是如此倒是省了不少事端,只需探清虚实,报了州府派人来拿。
如此这般哪里还有什么迟疑,何涛心情大好,难得的夸赞了兄弟几句,一行人兴冲冲地直取东溪村而去。
其实晁盖天王好生冤枉,生辰纲跟他有何干系?
梁山早早把他撇在了局外,为了防止天王搅局,王伦甚至派人在他庄上。
不过现下招揽人手确有其事。
生辰纲事后,王伦便把北地换钱的生意托付了他。
好家伙,初始晁盖就觉得其中有利可图,可没想到如此的大发!
梁山之上也不知怎么弄的,隔三差五就有新铸铜钱运下,只他晁盖原先找的那点人手哪里够用?
为此保正天王虎躯一震,干劲十足,全然拿出了江湖大佬的姿态,现如今山东、河北黑道上谁不知道托塔天王手上有那大买卖?
但凡有些手段、胆子够大的私商都去投他,天王为人仗义,遇着无有本钱的江湖兄弟,还能事先赊给货物!
哪里是什么赊的货物?金灿灿的就是铜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等好事对于成日苦熬的江湖汉子们来说自是趋之若鹜。
晁盖生意自然越做越大,便是这样也还是架不住梁山出货量更大。
托塔天王只怕这辈子都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为着家里堆满了铜钱而发愁!
这日刚刚送出一波前来取货的客商,门前又逢着几个北地返回的朋友。
这几个护着一辆马车,脸上的笑意如何也遮挡不住。
晁盖见了自是上去迎接,还没开口说话,那几个就凑了过来,笑嘻嘻的拥着保正哥哥进了家门。
见得多了,晁盖也就不再惊讶,头一回从北地回来的都是这般做派,得了银钱一路小心,到了家门口也是不敢放松。
由着他们把自己拉进门内,晁盖哈哈一笑,问道此行如何,他晁某人不曾闪了兄弟?
几人见说都是嘿嘿直笑,为首的竖起三根指头,晁大哥面前晃了一晃,这才从马车上搬下数个箱子,就在院里一一打开。
晁盖瞧了点了点头,这几个头一遭办事,他也不好多给,能换回三百两银钱,也是相当不错。
只是这些兄弟一个毛病,梁山王伦寨主本意是想着拿了私铸铜钱,北地换取牛羊马匹,也不知他们怎么弄的,大多只把银子往回带。
对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那鬼脸儿杜兴也曾说过,银钱也是一般,换了回来便是好事一件。
院中说了会儿,庄丁来报酒菜整备齐全,晁盖引着几人入席欢庆。
往日里晁盖便是多喜江湖见闻,如今好了,来往的哪个不是一肚子故事?
只是今次开席,那几个开口便是生意,直说此事要得,还望晁大哥多赊些货,也好叫他们兄弟多沾些光。
晁盖闻言自是一笑,对他来说不算个事,正要开口答应,一旁却是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如今倒也锦衣华服,只是獐头鼠目,加上那两颗嘴包不住的门牙破了富贵气派。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去而复返的白日鼠白胜。
晁盖为人仗义,得了财路自是想起这个兄弟,原本是想着叫他拉起一干人手,也做一队北上。
奈何白胜一来惫懒,二来胆子不大,只是推说取了新妇,不好长期外出。
这般晁盖也是依他,请了白胜做个管事,专一四下里招揽人手。
却说晁盖酒桌上想着都是江湖好汉,念着他们往日多不容易,正准备开口应承,左右别个不敢欺他,便是赊就赊了。
不防那白日鼠赶了过来,没等晁盖开口,先是冷笑一声,帮着膀子斜睨了一眼,只说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头一遭晁大哥瞧着你们可怜,这才允了赊欠,如今得了本钱,还想着空手得利?
他这人生得猥琐,加之态度倨傲,语气嘲讽,那几人当场便涨红面皮,只是碍着天王面前不好发作。
晁盖见了几人受了白胜一番夹枪带棒,十分窘迫模样,顿时心头火气,呵斥了白胜几句。
便说都是自己兄弟,何必这般作态?
你白胜不曾江湖打混,无有落魄时候?!
PS:求收藏、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