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心里记挂山寨,当天便带上唐斌、邓飞、杜兴、两个丫头并李大郎一干护卫先行一步。
回程除了赶路无有事务,只途径祝家庄时,王伦等人稍作停留。
众人骑在马上,远远的瞧了一回,只见此处三庄鼎力,屋宇井然,道路复杂。
邓飞见了此处嘿然一笑:
“着实殷实,怕不是个富裕所在,怎地?哥哥想要打他一回?”
王伦呵呵一笑,这火眼狻猊邓飞原也是个急性子,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去多说,只是在马上随意看着。
这三个庄子离着梁山不远,又有独龙岗祝家兄弟在,早晚怕是要跟梁山起冲突。
王伦却不是怕他,只是刚好顺路,顺道瞧上一瞧。
可就在王伦等人拨转马头准备离去时,不远处的扈家庄奔出一骑,径直朝着自己等人而来。
张眼望去,只见马上一个女将,煞是英姿飒爽,片刻间便打马到了跟前。
王伦瞧着这女子一身戎装,穿着铠甲,心里大致猜出来人身份,瞧她面嫩貌美,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个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
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
那女将原本生着自家兄长的闷气,跑到庄门哨塔上消遣,恰巧瞧见一队骑兵正在左近窥觑庄户。
这女子不惊反喜,暗道上天瞧着老娘气闷,真就送上一伙贼人消遣。
仗着自身武艺,当即披挂整齐,擎着一双宝刀便冲将了过来。
不想这伙来历不明的骑兵见着她打马上前,竟是避也不避,为首的那个白袍书生,只拿一双贼眼打量。
如此怎叫她不气恼?
单刀一指,嘴上娇斥:
“你等谁人?为何窥我庄户?”
还没等王伦说话,只听得身边的邓飞笑骂:
“好个没道理的小娘子!偏这块地是你家的,容不得俺们歇脚?”
王伦闻言顿感无奈,刚把那个好祸事的宋万留下,这又来了个不输给他的邓飞。
果然,那女子闻言柳眉倒竖,寒声回到:
“瞧你这一双红眼便不像个好人!想必是个惯吃人肉的!”
女将说完,竟是不顾王伦一行人多,挺了日月双刀,拍马便要去砍邓飞!
邓飞见了岂肯示弱,一马当先,鞍山挂着铁链,舞动手中长枪便要去战。
王伦阻拦不及,只得招呼一旁唐斌留意,若是邓飞兄弟落了下风,定要速速救援。
这邓飞原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善使一条铁链,因双睛红赤,人称火眼狻猊。
为着这双红眼,邓飞没少被人说他吃人,其实不然,只缘天生。
是以邓飞最是不耐别个拿他双眼说事,偏这貌美女将好不晓事!
一个原本憋了烦闷,一个被人揭了伤疤。
两个甫一交手,便使出了十分本事。
邓飞含怒出手,到底念着对方是个娇娘,一把长枪只是横扫竖劈,不忍使了枪尖去戳。
长枪在手,俨然当个哨棒在用。
可那女将却是处处不饶,日月双刀舞得翻飞,直似风飘玉屑,雪撒琼花,招招都是狠辣。
两个骑在马上,战成一团,眼见斗了五七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那女子先是急了,自忖身为女子,气力上到底不如这些臭男人。
当下寻个破绽,一刀逼开红眼汉子,掉转马头,作势欲走。
王伦在一旁观战,见双方正打得旗鼓相当,不料那女子拨马要走,邓飞就要去追。
心中一惊,想起这女子手段来,不由得大声喊道:
“小心她的索套!”
话音刚落,果见那女将自腰间取下一团红色索套,兜头便要去套邓飞。
虽是得了王伦提醒,毕竟事出突然,邓飞一个反应不及,竟是被兜头套住,那女子加快马速,竟是将他拖下马去!
好在一旁还有唐斌,在邓飞被套的那一瞬间便拍马上前。
女将自以为拿了贼人,正欲回归本庄,不妨背后唐斌拍马赶到,堪堪拦截了下来。
一把长矛,刷刷两下,先是割断了女将手中的索套,后是逼在了她的心口。
吃了长矛逼住,矛尖森森寒光由不得她乱动。
邓飞得了唐斌搭救,挣脱了索套才地上爬了起来。
小娘皮好狠的心,老爷处处相让,不忍拿枪戳你,你却背地里使绊子,叫老爷吃了一顿好摔!
且说邓飞愤然而起,天幸摔下马去失了手中长枪,否则这马上娇娘定然性命不保。
眼见邓飞寻了长枪就要上前,王伦赶忙拍马拦了下来。
便在此刻,不远的庄子是又是来了一队人马,呼啦啦上百号人,为首的挺把朴刀,一脸的焦急模样。
王伦示意唐斌等人稍安勿躁,且等人来再说。
不多时,那群人走马上前,为首的汉子急不可耐的滚鞍下马。
瞧了被制住的女子一眼,那眼中全是着急,把个朴刀扎在地上,这汉并不上前厮杀,而是连连拱手作揖:
“小妹性情顽劣,若是冲撞了贵人,还望多多恕罪则个!”
“哥哥莫要求他!我一丈青不怕!”
还没等王伦回话,那女将竟是梗着脖子强硬的说道。
王伦心中微微一笑,暗道还真没错,这女将就是那扈三娘!
面前那个作揖打拱的想来就是她的兄长,飞天虎扈成。
瞧着对方人多,王伦也不下马,只在马上示意扈成起身,叫他屏退人马才好说话。
扈成只这一个妹子,自幼失了母亲,是以家中父子两个最是疼她。
自幼不学女红,偏爱耍弄刀枪,如此也就由她,不曾想今日竟是吃人捉了,叫他如何不心急?
扈成心疼妹子,怕她有所损伤,挥手只要庄户退下。
见屏退了庄户,王伦这才下了马儿,先让唐斌放了三娘,这才开口说道:
“我等路过宝地,稍作歇息,这小娘子好大的脾气,呵呵...”
王伦呵呵笑了一回,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扈成自是知晓妹子秉性脾气,上前拉她挡在身后,这才赔礼一番。
自报了家门,只说宠坏了妹子三娘,不合冲撞了高人,他愿多赔银钱。
那扈三娘见了哥哥这般模样,心中又是不喜,伸手就要推他,不妨吃那白袍书生一瞥,不知怎地竟是推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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