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纳布罗克的皇室不说是人均盛世颜, 好歹平均下来也算是摸得到上等颜的边。这还要多亏历代的皇后与皇妃们——奥斯纳布罗克的初代皇帝可以说是伟岸,却与“”毫不沾边。幸好皇室的血直在被得各有千秋的皇后、皇妃们的基修正。到了现国王与威尔逊大公这里,皇室已经是仪表堂堂。今天在舞会上出现的三位王子也都可以称之为英俊。
叶棠这还是第次见到皇太子、第二皇子与第三皇子, 这三位王子与他们的父亲不同,画像有在全国流传。从三人的发色与眸色来看,三人绝对不可是母同胞的兄弟。
母亲不同基本意味着三位王子身后拥立他们、支持他们的贵族也不尽相同。从贵族们的反应来看,叶棠相信贵族们事前有从这三位王子那里到什么风声。以至于贵族们看见国王携三位王子同来, 人人都是惊疑不定、交头接耳。
叶棠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室不讲“碗水端平”那套。这倒不是说国王皇后只看重继承人, 不在乎其他的孩子。实际上为了保证皇室血脉始终流传下, 皇室的子嗣人数足够充足, 国王和皇后的“偏心”是有必要的:国王与皇后开始就以态度表明自己支持哪个儿子上位, 皇太子之的王子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的机率就会小多。贵族们清楚自己支持皇太子以的王子也得不到好处, 便会减从中撺掇手足相残的机率。
从结局上来看, 这种保证皇权顺利交接的“偏心”是多赢。
以奥斯纳布罗克皇室的情况来说, 皇太子是长子, 年纪上比弟弟们要大上不, 又正值婚龄。国王带着皇太子亲临舞会什么, 可他有什么必要带上另两个儿子?这种“端平”会被贵族们解读为什么、会造成什么影响, 国王难道不清楚吗?
不,他不可不清楚。那么解释只剩下种了:国王准备做的事, 其影响之大远超对王子们“碗水端平”的影响。
“下面有请我们伟大的王, 弗雷德里克五世陛下发表讲话——”
极尽谄媚地朝着国王弯腰鞠躬,戴着白假发、脸上涂得死白死白、衣服也是身白的弄臣迅速退到了边, 将可以睥睨众人的位置让给了弗雷德里克五世。
比起威尔逊大公,弗雷德里克五世实在是老态龙钟。从他儿子们的年纪来看,他本不该此老态,可再看他那双浑浊的老眼, 叶棠顿时福至心灵——这位多半是私底下玩出花儿来的类型,他的精气神早已经在花丛中消耗殆尽。也难怪他与王子们会那么忌惮威尔逊大公,大公在身体恢复健康后也不得不继续装出虚弱的样子,今天连舞会都来。
“咳嗯,各位我亲爱的臣子、臣民们,打扰了诸位的雅兴,在此我深表歉意。”
弗雷德里克五世有着把磁性悦耳的声,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脸,女性还是容易对他生出好感的。
“大家也知道这次舞会是我为我的三位儿子举的舞会。舞会将持续三天,不拘门第与身份阶级,希望大家尽情享受。同时——”
扬起抹笑容,弗雷德里克五世故作亲切地笑道:“我的儿子们将会在这次舞会上选出足以成为他们未婚妻的女性,日后皇后与皇妃将从这些女性里诞生。”
“““——————”””
此言出,整个大厅里人声沸腾。贵族们也顾不得这是在国王的面前了,不人神情狰狞、窃窃私语。大贵族们虽勉强保持镇定,但看他们额角、手上爆出的青筋就知道大贵族们的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现在在场的可不光是贵族,这里还满是有钱的平民。在以克莱门夫人还有海德林为首的平民们掌握了交通运输路线之后,暴富的平民就越来越多。
让这些暴发户的女儿成为王子、甚至是皇太子的未婚妻?让平民嫁入皇室玷污皇室的血脉?弗雷德里克五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陛下!请恕我僭越!我想请皇太子殿下、第二王子殿下与第三王子殿下!敢你们将以什么样的标准选拔自己的未婚妻候选人!?”
最先说话的人是位男爵。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不是硬着头皮来做这出头鸟的。想来他会在这种时候出声,是为得到上级贵族的示意。
皇太子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叶棠身后的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又扫过黛西身后的夏洛。面上他则绅士道:“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是够为国家全身心奉献付出的、贞静贤淑的女子。只要满足这点,我对我未婚妻的出身、容貌有任何要求。”
皇太子此言出,贵族们都疯了。富商们倒是还愣着——平民的政-治嗅觉到底不比贵族。许多富商还出皇太子的弦之音。
被皇太子的视线扫到的克劳迪娅、葛罗莉娅都是背上阵恶寒。葛罗莉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她快就发觉贵族们都冲着她与姐姐投来了带着敌意的眼神。
克劳迪娅被针-刺般的眼神中头皮发麻。翻译下皇太子的话,皇太子这是在说:“只要让我看到个家族愿意为我付出到底的决心,哪怕这个家族的女儿是平民,我也会考虑娶她为妻。”
那么究竟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皇太子口中的“为国家全身心奉献付出”呢?
皇太子的眼神给了贵族们答案:是钱。
众所周知,在场最有钱的两个平民,个是克莱门夫人,另个就是海德林夫人。而这两家都有适龄未嫁的女儿……皇太子的话根本是在为这两个暴发户家的女儿大开方便之门,让暴发户的平民有机会接近皇室。
轮到第二王子发言,第二王子上前步:“我与皇兄同样。身为奥斯纳布罗克的员,我希望我未来的伴侣会是位识大体,懂大局,为国家考虑的女性。”
第二王子说完,第三王子也上前。相比起七、八岁的哥哥们,只有三、四岁的第三王子看起来相当僵硬,神情中也充满赶鸭子上架的窘迫。
“哥哥们……不是,是皇兄们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第三王子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立刻就退了回。然而低头并不让这位小王子遮住自己脸上狼狈尴尬的红晕。
弗雷德里克五世点也不在意第三王子是否失态。他故作爽朗地大笑两声,挥手道:“来吧!舞会继续!今天是与民同乐的日子,诸位定要好好享受才!”
享受?现在谁还有心情享受!
想到自己有可被暴发户平民爬到头上,贵族们就气得不。眼看皇太子目光锁定海德林夫人家的女儿,第二王子也跟着朝克莱门夫人家的女儿而,不贵族淑女连忙迎上前,试图挡住皇太子与第二王子的路。
“殿下,否与我共舞曲?”
“不,殿下,请务必与我共舞。”
淑女们挤到皇太子的面前,皇太子却挂着笑容面具道:“抱歉,我已经选定了自己的舞伴,这场舞会还请恕我失礼。”
“第二王子殿下——”
“我也有自己钟意的女性了。抱歉。”
淑女们挡不住皇太子与第二王子的脚步。叶棠也不明明看到了皇太子与第二王子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还匆忙逃走——那可是对皇族的大不敬。
“哥、皇兄、等等我……啊!!”
第三王子也想要完成父王交付给他的任务。无奈与哥哥们不同,从小都是被溺爱着长大的他对于大场面什么经验,紧张是威严全无,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菲安就喜欢这样的小可爱,他吹了根羽毛过。第三王子感觉鼻子痒,在下楼梯时脚下滑,竟摔了下。
第三王子意摔下楼梯让皇太子与第二王子不得不回头看弟弟。就在连刚入座的国王都站起身来的这刻,叶棠拉起辛德蕾拉,克劳迪娅拉起葛罗莉娅就走。
黛西踌躇了下。她见叶棠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遂了拉着夏洛从被阴影覆盖的角落里离开。
“母亲,您怎么了?您要哪里!?”
克劳迪娅从未在母亲脸上见过此紧张的表情。她本以为只要离开皇宫,母亲就不会此紧张,哪知母亲出王宫就将她们姐妹与夏洛塞上马车,自己则与克莱门夫人乘上另辆马车。
“克劳迪娅,你带着葛罗莉娅还有辛德蕾拉回家。夏洛也暂时住在我们家里。明天后天的舞会你们都不要参加,果皇宫派使者来了,你们就说自己感冒发烧,千万不要出门,不要见那些使者。”
“可是母亲——”
“回来之后我会对你们说明。”
叶棠说着关上了马车的门,她命令车夫梅立刻带着克劳迪娅等人回家。
黛西也被叶棠吓到了,她有些困惑地道:“安娜,我知道你是不想站到大多数贵族们的对立面。可克劳迪娅或是葛罗莉娅被皇太子殿下或是第二王子殿下看上也不是那么不好的事吧?平民做皇妃有那么容易……但你不觉得正是为此平民皇妃才是件浪漫的事吗?”
“——不会成为皇妃的。”
叶棠回过头来,她的双眼在夜色中亮得黛西心惊肉跳。
“这就是个圈套,专门用来诱捕我们这些‘暴发户’的圈套。旦我们落入了圈套,我们就成了战争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