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精灵王怀亚特给予了自由, 迪塞尔就一直郁郁寡欢。
梦魇的小情绪被叶棠看在眼里,为此她把梦魇召到了面前。
“迪塞尔,你想要什么。”
开门见山, 叶棠直截了当。
人类女王金色的双眼里流露出将迪塞尔视为同伴的真诚。像是被恶魔用爪子穿透了胸膛捏住了心脏,尖利的指甲在心脏表面留下丝丝血痕,迪塞尔的心脏一阵收缩,疼得微微颤。
他无法回答。
他总不能说:“想要你。”吧?
尾巴在身后轻甩, 梦魇带着妖娆又迷人的气质走到叶棠的对面, 停步。
弯下腰来, 紫色的双眼中倒映出叶棠。迪塞尔拄着叶棠的办公桌, 说:“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你能都给吗?”
对于迪塞尔摆出的种姿态, 叶棠略感新奇。她笑了一下, 一带着一种长辈看小辈装大人的包容, 得迪塞尔面上火烧, 尴尬中又心跳不止。
“不太过分的, 可以。”
都怪黄金蔷薇过分温柔的语。“放弃”个词刚在迪塞尔的脑子里徘徊了两秒就因为叶棠语里的宠溺烟消云散。
“那——”
眼珠微微一转, 几乎没有体重的梦魇轻轻跃过叶棠的办公桌, 像一阵黑色的雾那样笼着叶棠落了下来。
柔软的手指抚过叶棠脸颊,在她的红-唇上稍作逗留。
对上梦魇紫色的眼眸, 叶棠在一瞬间将迪塞尔看成了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叶棠不了, 她避过梦魇朝她吻来的双唇。从办公椅上起身。
“出去吧。”
她爱过的人死了,她爱过的人都死了。而死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切的结束, 只是另一场开始。她的穿越不会停止,所以无论她爱着谁,爱过谁,她爱的人最终都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已经不想再去爱任人了。
是对她自己好, 也是对被她爱上的人好。
——她爱上的必定是极其优秀的人,优秀的人值得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伴侣。而她,叶棠显然无法真正地属于谁。
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停止前进。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爱人。
迪塞尔给她看到的幻觉无法令她沉溺,只能让她痛心。
拄着椅子的迪塞尔怔怔的。他没有动弹,于是叶棠自行离开了办公室。
黄金蔷薇不曾回头,而她身上清新微甜的香气还萦绕在迪塞尔的周围。
迪塞尔再一次近乎绝望地意识到:梦魇的性魅在人类女王的面前一文不值。
区区上不得台面的梦魇并没有妄想过能被黄金蔷薇当作伴侣来喜爱,只是作为主从,他想要与自己的主人被更加亲密的被联系到一起。
可是那一位连种关系都不愿意给他。
……是的,她甚至不愿意玩玩他。
是嫌弃他是魔物?还是认为在梦中与女性发生关系的他很肮脏?亦或者她就是不喜欢他的张脸,他的个身体?可他明明都对她用魅惑术了……只要她想,她能将他看成任何人。他愿意做任何人的代替品!
结果他连代替品都做不了。
“哈哈……”
梦魇睁着眼睛掉下泪来。
……
精灵王怀亚特与精灵优先派的精灵们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导-火-索不用说,前有精灵优先派的精灵长老科塔当街想要伤害精灵学者拉薇娅还有圣露比国民雪莉,因此遭到拘禁。怀亚特没有出言让叶棠释-放科塔,任由科塔被关在矮人与女巫联合制造的、精灵魔法也破坏不了的监牢中。科塔在狱中也没有受到任的优待。
后就是怀亚特拟定以法律的形式禁止温德福斯特的精灵们歧视同胞、半精灵与混血种的行为。将半精灵以及带有树精灵血统的混血种都纳入国家认可的精灵范畴内。
亲人类派的精灵都在听完王的后呆若木鸡,更别提纯血派精灵们的反应。怀亚特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一时间竟有纯血派精灵出了馊主意,让在国内的精灵关闭了通往温德福斯特的传送门。精灵王怀亚特顿时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
纯血派精灵们美其名曰:“王受了人类的蛊惑,王现在并不清醒。王清醒了、不会做错决定了,再让王回归。”
潜台词就是:“王要是一直‘不清醒’,就不用回温德福斯特了。精灵王个位置也不是你怀亚特才能做。”
以怀亚特的魔量,他能直接用魔法炸开温德福斯特的国门。可怀亚特没有伤害同胞的意思,叶棠便请他在圣露比度假了。
——把与温德福斯特的互惠合作改成一带一路不也挺好?横竖精灵们不会大肆宣传说精灵王停留在圣露比是因为“不听话”,他得“听话了才能回家”。
人类国家以为精灵王停留在圣露比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圣露比的吸引……或者是圣露比女王的吸引。再听到圣露比的女王要和温德福斯特的精灵王交换戒指以做誓约,一个个除了八卦之外也立刻朝着圣露比递出了象征友好的橄榄枝。
叶棠以前想搞一带一路没条件。周边国家十个有四个都在圣露比内乱是伸了手。叶棠砍了些国家的爪子,些国家除了偷鸡不着蚀把米,其统治者自然是对叶棠忌恨交加,哪里肯与叶棠合作?更别说是以圣露比马首是瞻,跟着叶棠搞经济合作了。
现在可好,周围国家一个个都怕自己的国书递慢了,还每个国家都精挑细选了使节团,让使节团赶往圣露比。
与圣露比接壤的邻国派出的使节团估计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正常需要走半个月的路程,使节团只用了十天就到了。
对着叶棠舌灿莲花的主使不顾自己嘴唇干裂喉咙嘶哑也要先来拜见叶棠与怀亚特。在确定怀亚特真的与叶棠关系匪浅之后才实去了新建的迎宾馆。
叶棠顺势延期了与怀亚特进行誓约的日子。
誓约典礼可以作为一种很好的政-治宣传。叶棠样的人怎么会浪费么好的机会?
忙碌着忙碌着,残秋的热意逐渐褪-去,初冬的微凉随着风刮进了圣露比。
第二天就是准备了许久的誓约典礼,叶棠天晚上没安排公务,她给白雪写好信之后感到喉咙有些干。
“进来了。”
正好,迪塞尔推着餐车来了。
餐车上摆着茶壶与茶杯,还带着七、八种不胀肚子的小点心。
叶棠段时间没精力也没功夫去照顾小梦魇。还好小梦魇也是像是想通了,最近一段时间相当实。
有事情了他就去做事,比如去催眠一下使节团、看看使节团的人都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身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新消息。没事情了迪塞尔就会代替侍女,像这样给叶棠送来茶水点心。
梦魇远比侍女更细心,迪塞尔又相当了解叶棠的喜好。他泡的花草茶不管是香气还是温度对叶棠来说都是刚刚好。叶棠也就允许他夜间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或是寝间——横竖以前迪塞尔还在镜子里的时候她一直将作为媒介的镜子挂在腰间,迪塞尔任何时候都能从镜子里出来。
浅红色的茶水“咕嘟”、“咕嘟”地注入茶杯,迪塞尔倒好茶后又往茶杯里撒了几朵紫丁香花。
接过迪塞尔递来的茶杯,轻嗅其中的香气,叶棠紧绷的神经在氤氲的茶香与花香里稍稍放松。
“好香的味道……”
迪塞尔受宠若惊了一下。他把头扭到一边,耳朵尖微微红,尾巴在身后荡来荡去。
感觉到迪塞尔充满期待地偷瞄自己的视线,叶棠端起茶杯,喉头微动。
迪塞尔感觉自己已经听到了茶水滑入叶棠喉咙所出的“咕咚”声。
“……好喝吗?”
梦魇凑到人类女王的身边,他弯下腰低下头,一脸乖巧地问。
哪知人类女王揪住他的领口就对着他吻了上去。
一丝微红的茶水顺着梦魇的嘴角流了下来。
甜腻的香涌向梦魇的鼻尖,冲过梦魇的喉头。心脏“砰!”的一下,晕眩的感觉随之上涌,像是浑身的血液开始了逆流,抓心挠肺的难受感让梦魇倒在了地上,他犹如抽搐一般在地毯上蠕动着身体。
“不……”
眼泪渗出,濡湿了梦魇紫色的眼眸。他试图攀上叶棠的脚。叶棠却往后退了一步。
根本没把茶咽下去的人类女王居临下地看着浑身潮红的梦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皮肤看起来没有血色的梦魇能够像烧熟的螃蟹一样红。
用手背擦掉自己嘴角的茶水,叶棠冷漠至极地问:“你给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