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问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给圭明解围, 让他正好可以借这个话把先前那个话题错过去,虽然他觉得自己还算得上挺自恋的,但是这么被郑重其事的夸奖,还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太尴尬了。
“可以可以, ”他侧过身, 平视着冰淇淋:“你有什么问题, 都可以和我说……是不是那个闯关者, 你想要坑他?”
他大抵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三个纸人, 性格迥异,冰淇淋性格最为老实,估计是心里有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憋在心里头, 想要从旁人那里得到些建议。
“不是闯关者!”冰淇淋涨红着脸反驳,接着又支支吾吾地:“我有个朋友……”
“那个朋友就是你嘛。”这实在是太好拆穿了,圭明心直口快说出来, 见冰淇淋脸上越来越红,一副快要下不来台的模样, 又往回找补:“好好好,我说错了……你有个朋友, 就从这里开始……”
冰淇淋:“……”他有些说不下去,酝酿了下情绪才继续道:“我那个朋友发现,他很讨厌的那个人对他,很可能有一些奇怪的念头……”
曾祥伟忽然意识到了, 他微微瞪大眼睛,想要说一声“卧槽”,但到底顾忌冰淇淋没说出口, 默默地缩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悄悄的竖起耳朵——卧槽,这是我可以听的东西吗?
该死的,我为什么会该死的兴奋。
后车位置上,圭明略显疑惑地:“什么叫做奇怪的念头?”
曾祥伟:傻小子,这都不明白……当然是……那种,就那种!
他急得面目狰狞,忍不住抱住手指头开始啃手指甲。
冰淇淋支支吾吾地:“总之不是讨厌……”
圭明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就是喜欢啰。”
冰淇淋露出不适的表情。
圭明:“我觉得喜欢这件事……你都说了,是你……是你朋友最讨厌的人了,都最讨厌了,肯定是不喜欢的,就算是突然发现这个人喜欢你,那又如何?难道我讨厌的人喜欢我了,我就必须要喜欢他吗?”
“我讨厌的是他跟他喜欢我,并不冲突啊。”
他安慰冰淇淋:“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感觉对不起什么的,继续讨厌就是了。”
冰淇淋默了默,对圭明说:“我朋友并没有感到愧疚。”
圭明就笑了一声:“啊,那不正好嘛。”他还担心冰淇淋把别人对他的喜欢当做自身的压力了。
冰淇淋对圭明道:“但是我朋友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利用这个讨厌者对他的喜欢,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内容。”
圭明:“………………”他沉默了好久,不禁忍不住用全新的目光看向冰淇淋。
嘶——这么很绝的吗?
他仔细捋了一遍前情提要,忍不住道:“那个讨厌的人不会是闯关者吧。”
冰淇淋默认了。
圭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原本是靠在椅子上的,这会儿坐了起来,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
他望向冰淇淋:“如果你朋友是想要牺牲自己,去答应那个闯关者,我要说——没必要。”
“什么样的闯关者都不值得你去忍着自己的恶心,去对他虚以委蛇。”圭明并不是说站在闯关者的角度,觉得冰淇淋过分,他是站在冰淇淋的角度,他知道冰淇淋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可是不是这样子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冰淇淋却很固执:“我不觉得恶心,我已经决定,我也不需要去答应他,我就是……”
曾祥伟实在是忍不住:“吊着他,我懂。”他说完之后,立刻又道:“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又缩了回去。
圭明:“……”
冰淇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了。
圭明冲着曾祥伟凉凉的道:“要不你来?”
曾祥伟拼了命的摇头:“这个,我真的来不了。”
圭明忍住自己想要爆粗的欲/望,他望向对他充满期待的冰淇淋,心里面准备拒绝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冰淇淋想要的是一个能够可行的方法,并不是劝诫他的话,虽然圭明内心是不大赞同,但是冰淇淋此刻又非常想要证明自己,说别的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而且有他们在旁边盯着,总比冰淇淋一个傻兮兮的往前冲要好得多。
他最终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你一切要以保证自己的身体安全为前提,”圭明本来想说贞操,但总觉得好奇怪,于是换了个词:“你要记得最终目的,只是利用他心里的那点喜欢来获取更大的利益,如果你换不来,那么你所有的牺牲都是不值当的,有了这个前提之下,你才不算太吃亏。
那么开始,一,你首先要摸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喜欢你?在你没有摸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改变,反倒会引起怀疑……”
冰淇淋猛点头。
“二、当你摸清楚后,你就放大那一个点,让他更多的在意你……然后……”圭明眼珠子一转,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其实你也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不断地被虐就行了。”
冰淇淋瞪大眼睛看向圭明,圭明露出个笑:“毕竟虐恋情深嘛。”
接着开始嘀嘀咕咕,说了一连串触发虐恋环节的狗血情节。
只听得冰淇淋不断点头,眼睛里泛着异彩。
曾祥伟简直是叹为观止,目瞪口呆,实在忍不住坐起身侧头看向圭明,圭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有更好的建议?”
曾祥伟摇了摇头,他就是很好奇,圭明看着年龄不大,怎么什么都好懂的样子。
——
此时方冰还不知接下来,有着无数被安排好的“痛与快乐”在等着他,他只是蹲坐在地上,不断地回想着冰淇淋回头瞪他的那一眼,嘴里挂着莫名的微笑。
他手下的那些人向来见多了老大冷漠无情的模样,只有在最生气的时候,才会气极反笑,每次笑了以后,不是别人倒霉,就是他们倒霉。
所以看到方冰一反往常的模样,没有人敢问老大你是不是被穿了,反倒更加缩着头,像个鹌鹑一般。
想来也是,原本打算给这群boss一个好看,结果反而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陷阱,以至于现在不得不被迫低头……唉,想他们老大平日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心里肯定是气坏了!
就在闯关者老老实实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的时候,曾队长察觉到什么,转头向着某一个方向望去,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曾队长先前放出去的小纸鸟啪嗒啪嗒的拍打着翅膀,飞了回来,在它的后面的纸建筑则也跟着地面一起轻微的颤动着。
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纸城并不是死的,纸建筑和纸建筑之间互相活动,留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供着车子驶进来,车子是那种大货车,车上面站着人,扒在货车的围栏上,偶尔跟同伴聊两句天,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一辆大货车过去后,接着又一辆大货车,行驶得并不快,但是巨大的深色金属货车,行驶在这纸做的世界里,有一种别样的震撼和幻想感。
伴随着引擎持续发动的轰轰声,大货车逐渐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从货斗上跳下来,前头的人与曾队长打了个招呼:“队长好,我们过来拉人了。”
曾队长冲他们点了点头,朝一旁闯关者处指了指:“就剩这些了。”
那人看了一眼,说了声:“好家伙,捞了这么多。”
然后又转身跟李大道了声好:“李大先生好,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李大点了点头,把烟杆放下来,点了毕方方,冲他吹了口气,毕方方不情不愿地从窗口跳了下去,逐渐变大。
李大接着就把车窗放下来,毕方方走出去,叫留在原地看守闯关者的项伐舟和毕语方他们上车,然后与来的人交涉,怎么挪动纸城里面被变作纸人的闯关者们,以免误伤到其他本属于纸城内的纸人们。
等这些人全部清理出去,纸城就会彻底的关闭。
曾队长没有上来,见曾祥伟伸出头朝他看过来,就伸手朝他挥了挥,意思是让他先跟着李大,这里的事不用他管。
曾祥伟缩回头,拍了拍方向盘,最终决定从车上下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冰淇淋。
冰淇淋现在一肚子的狗血情节,只有留下来才有发挥的余地。
这批即将要被收押起来的闯关者,到时候都会被集体洗脑,洗脑成功后的一部分会被纳入到副本内部,成为副本里新的居民,另一部分也会安插进闯关者内部里面,做卧底的工作。
曾祥伟来到曾队长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一个字没说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满肚子的话,结果临到这时候了,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反倒是曾队长先开了口,依旧不大客气的:“叫你走就走,这里没你的事了,以后你就好好跟着你师父……”
曾祥伟终于鼓足勇气,喊了声:“哥!”然后伸出双手用力的抱住曾队长。
曾队长:“……”他一下子整个人都傻掉了,话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嘴巴蠕动了好久,都忘记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曾祥伟一触及离,朝曾队长露出一个笑,转头跑走了。
留下冰淇淋和曾队长大眼瞪小眼。
曾队长:“……”
他还没有张口,那边曾祥伟又想起什么似的,又跑了回来,跟曾队长介绍冰淇淋和他留下来要做的事。
曾队长倒是没有拒绝的样子,只是看了眼跟曾祥伟长得一模一样的冰淇淋,嘴里淡淡道:“你做好决定就行。”
也许是爱屋及乌,他多说了一句:“以后就跟着我吧。”
曾祥伟这下心里头总算是踏实了许多,他又匆匆的跑掉。
等他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曾队长才轻轻哼了一声:“冒冒失失。”
方冰被人拖拽着往前走,他的目光四处寻觅,最终在一个男人身旁看到了冰淇淋,不由得定在那里。
身后的人把他往前推了一下,他都不肯走。
就在僵持的工夫,冰淇淋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撇过头去。
是他。
方冰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前面那人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冰淇淋,他现在正挖空心思的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之处呢?
他很快就做好决定,心中大定,接着泰然处之的坐在大货车的货斗内,与其他丧若考妣的闯关者泾渭分明。
他不担心自己还会不会见到冰淇淋。
他一定会的。
——
曾祥伟上了纸车,嘴上简直是笑开了花。
他忍不住对圭明说:“你刚刚看见没有?”
圭明没想到这人还要特地强调一遍他刚刚的行为,只能声音凉凉地:“看到了,你抱了你哥。”
曾祥伟:“你看到了?”他原本想做个怎么被你看到的表情,多不好意思啊的表情。
但是脸上却笑得怎么都掩饰不住,简直就是一副再得意不过的样子。
“昂。”圭明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继续不冷不热的回应。
曾祥伟:“嘿嘿嘿嘿。”
“我这辈子,也就戴纸尿布的时候被我哥抱过……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抱我哥。”他忍不住有些感慨,过了会儿又朝圭明道:“你看见我哥的样子没有?”
圭明:“……”
他差点忍不住翻白眼:“太远了,看不见。”
曾祥伟又神采飞扬的把刚刚那一幕,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又给圭明再形容了一遍。
圭明:“……”
曾祥伟还在荡漾中,完全不需要圭明回应都可以自己到高潮:“我现在觉得我错过了许多,那感觉……我说不上来,简直就是……”说了个特别夸张的形容词。
圭明:“…………”受不了。
曾祥伟:“你要我给你一个抱抱吗?我还想再体验一下……”
圭明:“滚!!!”
李大收回烟杆,对着曾祥伟道:“要我抱抱你吗?”
曾祥伟:“…………”
他默默地扭回头,发动了纸汽车,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声都不敢吭,怂得像个鹌鹑。
圭明总算是歇了一口气,调过头看着窗外,褪色后的纸建筑像两边后退,远方的天空渐渐黯淡下来。
天马上就要黑了。
原来才过去一天,他竟然感觉是那么的漫长。
刚想着,肚子就有点饿了。
前面传来曾祥伟怂怂的小嗓音:“师父,接下来往哪里开?”
李大冲着窗外敲了敲烟灰:“去个老朋友家。你把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它自己会去的。”
曾祥伟“哦”了一声,不仅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脚也从离合器上收了回来。
果然,哪怕他把脚从离合器上收回来,纸车也仍旧平稳的向着前面行驶,就好像他先前专心踩着离合器,不过是在照顾他的情绪一样。
曾祥伟:“……”我谢谢你。
折腾了一天,其实大家都有些累了。
曾祥伟实在熬不住,就闷头睡了一会儿。
黑夜的到来,使得整座北宁城露出自己真实的一幕,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走在街道上参加这场围猎的游戏,闯关者们四处奔逃,怀疑这一切是他们的噩梦。
还没有找到住宿的闯关者们在街道上慌不择路的奔跑,身后则是朝他追赶的鬼物,就在绝境之时,闯关者正好看到一辆车朝这边行驶,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这车竟然浑身都是纸做的……那里面坐着的还是人吗?
接着他看到车里面的人,全都人事不省的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然而纸车仍旧平稳的向前行驶。
这竟是一辆运送“尸体”的灵车!
闯关者吓愣在原地,被身后追上来的鬼物拖走。
李大感觉到什么,垂下来的头抬了起来,目光在那面目狰狞的鬼脸上顿了顿。
那张鬼脸立刻从狰狞的面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李大先生好。”
李大朝他点了点头,纸车从这边驶过。
留下鬼,和被它吓晕过去的闯关者。
它拖着被它吓晕过去的闯关者来到角落里,嘴里数着:“第十九个。”
然后走到一旁的公共电话亭,刚要拨打电话,又有个闯关者跑了过来,想要钻进电话亭躲避,看到它,大叫一声,晕倒过去。
鬼:“……”
他默默地:“第二十个。”
接着他拿起电话筒,拨号:“喂,我这有二十个,你叫个车子过来,把人都送走吧。”
——
热闹的美食街,就算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但是在上面街道上闲庭自若逛街的,则都是各种鬼怪。
美食摊上也都是些猎奇的物品,白日里的鸡鸭鱼羊,全变成人类的肢体,有的肢体在油锅里炸着的时候还会跳动起来,炸头的时候,那个头还张开嘴说话。
“还不够,这温度你给我搓澡呢?再烫点儿!”
原本白天有一批闯关者闯入美食街,有几个大抵是在其他副本欺负npc,欺负惯了,或者说,他们把这个叫做骚操作。
他们就抢了一家卖汤面的店铺,把里面的客人和老板都杀干净,然后换上老板和客人的衣服,假装自己是npc。
然而一到晚上,那些应该死掉的老板和客人们竟然纷纷的从冰箱里面,从下水道里面,从垃圾桶里面爬了出来。
又像白天一样,客人继续吃东西,老板继续招揽生意。
身上还带着拼接的痕迹,和各种奇奇怪怪的气味。
其中一个被塞进下水道的客人对那个杀他的闯关者说:“你把我往哪里塞不好,你非得把我塞进下水道,那里面住了个凶婆娘,差点没把我挠死。”
这可把闯关者给吓坏了,他们意识到这家店里的npc全都变作了鬼,好在能做下这等事的闯关者,胆子倒也是要稍稍大一点,哪怕是被吓了一跳,但仍忍住害怕,说着,活着都不怕,还怕你死了的这样的话,想要再把老板和客人杀一遍。
然后,他们就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被肢解的痛苦。
这其中,有其他的客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也不害怕,还说:“你们这也太不体面了吧,还做不做生意了?”
接着走到那几个作死并成功死了的闯关者面前看了看:“哦,原来是罪恶都市那群渣滓啊。”
死掉的闯关者渐渐风化,化作灰烬。
“明明可以直接杀死,非要搞这一出,把人吓成这样,恶趣味。”
进来说话的那个客人觉得这老板的恶趣味,实在是太合自己胃口,于是留下来点了一碗面。
“嗯!你们这手艺还跟十几年前一样,一点没变,难吃到极点!”
纸车慢悠悠的停在这家面馆的门口,圭明好奇的看着牌子上写着“十年不涨价”五个字,对这个面馆天然好感大增。
就喜欢这种诚心做生意的老板,定一个价,就一直是一个价。
李大推开车门,慢悠悠地下来。
圭明想着,莫不是要在这里吃面?他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地跟着下来,走到门口,就见正门朝外的那个桌子上,坐着一个带着草帽的中年汉子,身上是那种短褂,看起来有些发旧,旁边凳子上放着他的扁担。
李大走过去,坐在那汉子对面:“吃面呢?”把烟杆放在桌上。
汉子抬头,露出一张络腮胡脸:“不然呢?”
圭明觉得这络腮胡大叔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他就一直盯着人家瞅,那络腮胡大叔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里不大客气:“看什么呢?你也想吃?”
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句话,圭明也想问来着。
李大就说:“你有多久没着家了?”
那络腮胡挠了挠脸:“八年?十年?这谁记得啊?”
李大冷笑一声:“那我还得感谢你还认得我。”
“李大先生嘛,谁敢不知道您的大名,一手纸人出神入化,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我去哪里都能听到你的名字,怎么会不认得呢。”络腮胡一筷子挑起面,一边往嘴里送:“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娘身体还行吧?”
李大“呵”:“你还记得你有个娘,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络腮胡不乐意了:“你怎么回事,怎么句句都在刺我?”
李大叫圭明过来:“眼熟不?”
络腮胡点头:“眼熟。”
李大继续道:“那你觉得像谁?”
络腮胡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像我。”
过了会儿又道:“像我年轻的时候,你这从哪儿找来的小孩,跟我真挺像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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