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爸爸疑惑:“是什么?”
“无事。”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 么现在陈惊鹤已经完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幼崽就是他凤凰大人本尊。陈惊鹤一想到刚刚自己所说的教导方案,不禁有些心虚,但多年在凤凰身边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本领让他马上就选择避而不。
宿爸爸陈惊鹤沉默下来,忽然觉刚刚自己的回复是不是有点打击他的自信心, 于是道:“现在的幼崽的成长要求不比我们以前多, 不过黎崽身体有所好转之后也灵光了很多, 跟上学习进度一定没问题。只是这些要按照常的学习进度来,先上幼儿园, 再上学……”
宿爸爸说着说着, 不免加上一些在学校讲的大道理。
陈惊鹤找到台阶下,马上接道:“宿先生说的是。”
宿爸爸陈惊鹤理解, 心中大喜, 听说玄鹤一族几百年未必都有个新幼崽,陈惊鹤不懂照顾孩子也是常, 他忽然想起什么, 于是道:“你等我一下。”
陈惊鹤:“?”
宿爸爸很快就从书房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三本新书,他把书放在陈惊鹤的手, 介绍道:“这本是《幼崽护养指南》, 幼崽期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都写在面, 还有这一本《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家长》, 人族教孩子有一套,这点需要我们学习, 还有……”
陈惊鹤拿着沉甸甸三本书:“……?”
今天是周末,风妖休息,宿郁天还没亮就去踢球,宿妈妈则是在视频工作, 宿明跟傀儡玩尽兴,遥控车满屋子跑。宿爸爸拉着陈惊鹤喝茶聊天谈教育孩子,宿黎在旁边听了一会就犯困,只好走到另一边闭眼修炼,等他把体内灵力重新梳理完之后,忽然注意到有个人停在了他身边。
他睁眼,发现陈惊鹤已经在他身边的毛毯坐下。
宿黎扫了下周围,没看宿爸爸,于是问道:“我趴趴呢?”
“他临时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学校边的事。”陈惊鹤扫了眼不远处在桌子边工作的宿余棠,之后重新看着幼崽,似是试探地喊了一:“宿离大人?”
宿黎:“是我。”
“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陈惊鹤十分惊讶。
宿黎微微一顿,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渡劫失败后我神魂飘荡多年,后来忽机缘投胎,成了宿家的孩子。你现在问我这些,我也跟你说不清楚。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凰神山后来怎么样了……?”
幼崽咬字稚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奶音,与以前陈惊鹤听过的音截然不同,甚至有几个字他都需要仔细辩听才听清宿黎的话。
宿黎陈惊鹤有点恍惚,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惊鹤?”
幼崽胖乎乎的手挥起来就像是个球,看起来没有威慑力不说,还有点与众不同的可爱。
陈惊鹤微微发怔,停在看似球的手上,沉默一会:“稍等一下,我需要整理下思绪。”
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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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风从书房出来:“下周一要交个表格,我回学校拿个件。”
他到陈惊鹤坐在毛毯上,似乎是在跟幼崽说话,但明显坐姿有点过于板,居然跪坐在幼崽面前。
玄鹤一族在上古侍奉凤凰,但宿清风还是第一次陈惊鹤跪坐在他人面前。这又不是上古时期,妖族面也无须过多考虑尊卑问题,听闻玄鹤这一族虽然有钱,但在某些习惯上过于古板……
宿清风原本提防着陈惊鹤来抢崽,但如今看来,玄鹤一族可是找凤凰找疯了。
“崽崽喜欢玩机器人。”宿清风把几个玩具拿过来,塞到陈惊鹤手,又道:“你先坐好,接近孩子不一直跟他说话,你陪他玩才建立友谊。”
机器人手舞足蹈,陈惊鹤在宿清风的指导下调整了姿势。
宿爸爸状满意道:“这不就了,我去学校拿个件,中午想吃点什么?有饮食偏好不?接受辣口吗?”
陈惊鹤被这么一问,有点没反应过来:“都,不忌口。”
宿爸爸这才点了点,然后又抱着宿黎亲了一口:“爸爸去拿个件,回来再陪崽崽骑车车。”
宿黎:“嗯。”
宿爸爸又亲了口:“崽崽乖。”
陈惊鹤:“……”
旁边桌子上工作的宿妈妈状道:“回来记买点零食,明明爱吃的巧克力没有了。”
宿明音清脆:“巧克力!”
宿爸爸应好,很快就出了门。
毛毯上的机器人还在机械地做着作,宿明的玩具车好几次撞上毛毯,又拐了个弯往旁边走,脚丫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音。
面前的幼崽伸手把机器人按停,又把冲上毛毯的汽车换了个方向,奶道:“你继续说。”
陈惊鹤余光瞥了眼宿余棠,过了一会才说道:“年您渡劫失败后,凤凰神山的神力衰竭,神山失去庇护。神山的妖各有去处,但是年修道界发生乱,诸多妖族强者参与纷争,三界死伤惨重,神山内不少同僚便殒命在场纷乱之中。”
宿黎听陈惊鹤这么一讲,才知道他个时期之所以被风妖称为上古时期,因一场三界纷乱。三界灵气衰败,各族修士为博道成仙的机会四处抢夺灵脉,引发三界纷争,从而死伤惨重。他所知道的些妖族修士也大多在场纷乱后陨落神隐,而活下来的妖大多数现在妖界百族的长老,闭关多年不世。凤凰神山年也有不少强者,有的死于战乱,有的寿终寝,有的归隐山林,兜兜转转间仍在人世走的修士也就陈惊鹤一个。
“凤凰神山在您渡劫失败烟飞天地之时便灵气衰败,但多亏离玄听自陨身,留下剑柄镇守神山,这才保住最后一丝灵脉,从而护着神山内妖族免受战乱。”陈惊鹤回想起上古时期的纷乱,微微闭眼后才道:“但也是上古时期的事,从入修途始,命数也就不己。”
宿黎微微沉:“你刚刚说离玄听?”
陈惊鹤道:“的确如此,他交给我玄听剑柄,之后再无踪迹。”
年他为护住凤凰神山的基业,在灵脉衰败时并未退走,最后到男人时,他递给他一把残缺的剑柄,并将凤凰神山交到他的手中。玄听剑是凤凰的本命神剑,剑上永不熄灭凤凰神火,自有凤凰留存世间最后的生机,也因为剑柄的存在,他才在纷乱中护住凤凰神山,苟活至今。
“离玄听……?”宿黎顿时想到梦一脸平静的少年,犹记他抱剑立前的模样,眉眼清冽,却有难以忽视的坦荡气。他微微一怔:“离玄听?玄听剑?”
“宿离大人?”陈惊鹤察觉到一丝不对,但还是道:“您忘了吗?玄听剑是您的本命剑,集天灵地宝锻造而成,神火铸剑,龙骨为身,属妖界第一神剑。”
宿黎完没有印象:“离玄听?”
“离玄听乃剑中之灵,自神剑出世之初便伴随您左右。”
陈惊鹤说完微微皱眉:“您不记他了?”
宿黎怔然:“我想不起来了。”
陈惊鹤闻言微顿,“您还记以前在凤凰神山的事吗?”
他稍作迟疑,很快就拿出一把剑柄,剑柄刚一出手就浮在宿黎上转了个圈,徘徊在他的周围不愿离。
陈惊鹤解释道:“这便是玄听剑的剑柄,您忘了吗?”
宿妈妈从陈惊鹤拿出剑的时候就注意到情况,又到剑柄浮在孩上,这陈惊鹤怎么还不死心,昨晚不是已经试过一次吗?如今又把剑柄拿出来给孩玩。
“惊鹤先生。”宿妈妈不禁走了过去,到幼崽微仰着,入神地盯着剑柄看。
她稍稍顿住:“崽崽?”
宿黎看着面前的剑柄,血脉之中种冥冥间的跃感骤然而升,悬浮在神魂之上的剑影了,幽蓝色的剑从他的掌心窜了出来,继而撞上玄色剑柄,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瞬息之间,宿妈妈伸手将身边的宿明抱在怀,欲上前抱住宿黎时,只剑柄与一抹幽蓝碰撞融合在一起,紧接着以为中心散三千剑意,整个客厅顿时被剑光笼罩着。
陈惊鹤抬,幽蓝的剑影上两处朱红的剑纹,一处落在剑柄,一处落在剑身,而他携带近万年的玄听剑柄在一瞬间碎裂,化作飞灰消散在眼前。
“哥哥发光光。”宿明抱着妈妈的手臂,睁大了眼,“麻麻,哥哥发光光。”
宿妈妈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看到把剑影上镌刻的朱红神光,以及坐在剑下的宿黎,“崽崽别怕,妈妈这就把它赶走。”
她一心急,也不顾剑光猛烈,直接伸手入剑光,只是这剑光虽亮,却一点杀意也无,她急忙把呆坐着的宿黎拉了过来,好好地护在怀。
“缚!”
陈惊鹤掐诀立,直接布下天罗地网,将这大盛的剑意困在客厅之内。
幽蓝的剑影高悬着,间红色的剑纹愈明显。宿妈妈护着两个孩子,看着这神奇又怪异的剑光,明明剑势浩大,却一点伤害也无,甚至剑光笼罩之处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剑向来是利刃,这是她第一次收敛所有锋芒的剑,就好像是怕伤害到什么。
宿黎听不他人说话,他怔怔地看着剑影,似乎透过剑影本身看到重重光影之后的人。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梧桐神木上的树屋安静非常,穿着黑袍的少年坐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卷轴打了一半。
“玄听,学阵不靠背。”宿离坐在少年面前,又拿了一卷轴摊,解释道:“你看这,每个阵眼接轨的地方对应生死门,何处立阵眼,何处出生门,再接连阵点,这不就是完整的阵图吗?”
黑袍少年微微一顿,眼似是懵懂,他沉默稍许:“我会背,不就学会了吗?”
宿离道:“不一样。世间阵图有几册?但阵却万变。你知道阵中最具诛杀之势的阵是什么吗?”
黑袍少年问:“是什么?”
宿离自豪地微扬起:“是剑阵,擅剑者可生剑域,剑域中布百阵,一步便可杀人无形。”
“身为剑灵,却不擅剑,说出去可要让人笑话。”
树屋外的光影一步步斜走,红衣少年手握着卷轴,轻轻点在黑袍少年的额间,笑道:“玄听,你可要早点学会,才阵八方,战无不胜。”
黑袍少年一顿:“学会了,就保护你吗?”
“是然。”
音渐走,光阴如梭。
黑袍少年的面孔渐渐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迎天的火光,以及黑云间翻滚的玄雷。黑云盖顶,雷光涌,三千剑阵在瞬间成形,层层包裹的红光剑域遍布凤凰神山,精通万千剑阵的玄听剑高悬于顶,一步成剑域,十步筑剑阵,面迎击威胁剑主性命的渡劫玄雷。
……
红色的剑光渐渐散去,客厅一切如常。
陈惊鹤撤去天罗地网,“没事,玄听剑不会主伤人,应该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地停住,目光直直看向宿余棠的怀间。
“这是怎么回事?”宿妈妈注意到陈惊鹤的目光,低下看孩子,宿明还是紧紧抱着她的手臂,而另一手未宿黎,只幼崽的睡衣空荡荡地挂在手间。
忽然,有一团红色的东西顺着睡衣滚了出来,直直滚到毛毯上才停下,红色的毛团子与灰色毛毯形成鲜明对比,稚嫩的羽毛乖巧地贴在身上,是一只从未过的雏鸟。
雏鸟浑身红羽,仅有额间留着一处白羽,形似神鸾雏鸟,又长有些不太一样。
宿妈妈一愣:“崽崽?”
她家崽崽这是化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