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江是东大陆的命脉。她贯穿了了这片大陆的五大主要城市,终于大陆最大的港口海罗天芙港。蜿蜒江江面狭窄,却深不见底。东大陆人对于蜿蜒江感情很深,这条母亲河滋养着整个大陆,更有传说东大陆的神兽青龙,就在蜿蜒江的源头潜藏着,守卫东大陆的子子孙孙。
当然,近年来已经没有人信这些扯淡的话了。
张集镇就在蜿蜒江的源头,也是战争的前线三镇之一。
“爹,你看这林子里连只兔子都没有,今天又要白忙活。”一个毛头小子哭丧着脸对他爹说道。
对面的中年汉子猎户打扮,满脸络腮胡子,体格强健。手持一杆金色长矛,身上半披皮甲。五官刚毅,眼神锐利。
“谁说是白忙活?你不信你爹吗?你不信你全镇第一高手的爹吗?”
“信,我信。爹,你可别打我。”毛头小子告饶道。
“信你爹就到后山挖几个紫薯带回去,别在这唧唧歪歪。”
“爹你真厉害,天天都能打到紫薯,我真佩服你!”
毛头小子被狠狠的踢了屁股,连滚带爬往后山去了。猎户坐在一块盘山石上,从怀里摸出一壶酒。
这段时间没什么大动静,得抓紧时间储备些粮食搁太平堂里。好日子还能过多久,心里没谱。他叹了叹气。
远处草丛动了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紫薯都没挖到吧,还笑话你爹?”猎户喝了口酒。
动静一下子消失了。
猎户眉头一皱!这块地连野兔子都没有,哪来的活物?他夹紧长矛,又喝了口酒。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猎户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他判断着“动静”来源的身形大小,身体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紧张与强烈的担忧,冷静下来,我需要想个对策,他告诫自己。
猎户缓慢起身,压着脚步接近。不是它们,自然最好;如果是它们,首先得把消息传回去,然后尽量拖住时间,让乐乐逃生。第一击,不能退!他沿着曲线接近着,细微的调整着长矛的角度,眼睛撇着后山方向,等着儿子回来。
手心微微有汗,后背的伤疤灼热的疼痛。冷静!错一步就是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就是全镇人的性命。
声音响动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然而目标并没有移动位置。
猎户狐疑起来,这么小,显然不是它们的常态。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它们,也早就嗅到了我的味道。所以真是野兔?
又或许,是它们的一个陷阱。
干脆宰了它们!
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稍稍停顿,金色长矛凛的一抖。
“爹,紫薯!”
“快走!”猎户青筋暴起,一声大吼。
长矛猛地一刺,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好像刺中了一块石头。
不过,刺穿了。从手上的力道看。
“爹?爹?”毛头小子无视警告,跑了过来。“这什么啊。”
碎裂的声音,咔,咔,咔。
这,这是一个蛋?!
缝隙里渗着黄绿色的液体,流满一地。一只灰色的胳膊伸了出来,手掌虚弱的一张一合。
“怎么是个人,爹,你把他刺伤了啊!”
猎户没有说话,其实从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了。不会错,又一个杂种。但是这一个还有不同,作为为数不多的见过这种蛋的人,猎户还是很吃惊,因为实在,太不同了。
他太大了。
“乐乐,你别靠近。”毛头小子叫乐乐。
一般对于这种蛋,第一,猎户肯定不能杀死它;第二,他也不会带走它。如果他没有带它走,那么它一定会死。每一条理由都很充分,好像摆在猎户面前的一道题目。虽然他做过几遍,这次他却犹豫了。
受的不是致命伤,看样子是刺在屁股上。
不能拖延,它们很可能就在附近!
决定就在一念之间。
“小子,揣好你的紫薯,我们走!”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乐乐没有动。“爹,”他脸上写满惊恐,“那又是什么啊!”
他一惊,******!两个巨大身影在向他们压近,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焦火味。两只,不知道后面还有几只。棘手了。
“小子你快跑!”猎户转脸一看,乐乐已经把蛋里的男孩拖出来背在了身上,这小崽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都什么时候了!
罢了,猎户把金色长矛往地上一杵,抱肩直直挺立在路口。目光炯炯,煞气盈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决心已下。如果只有两只,那么今天你们遇上老子,就是你们的不幸!
“那么,今天终于能吃上肉了吧!”不知何时,乐乐去而复返,亦抱肩直直挺立在路口,左右手各一个紫薯棒子。
呃,当前形势有些复杂,猎户仔细思考了一秒钟。
逃吧。
他足底一蹬,亮出一对行百里,长矛一挑乐乐扛在肩头,脚下生风。
“蛋里的娃在哪里?”“后面的土垛子上。”
于是猎户扛着俩孩子,有惊无险的逃离了山林。
张集镇,同福堂。
堂主张大谦盘腿坐在案台上。他脑壳因为过度思考有些秃,仅有的刘海梳了一个帅气的分头;黑板擦一样的胡子,腰葫芦一样的身材。此时,表情严肃。
“张虎,你又捅什么篓子了?”
张虎正是叫那猎户,在案台下不语。
“现在受灾的有三个镇子,你别强做出头鸟。”
“受灾?这可不是灾,躲是躲不过去的。”张虎道
张大谦一瞪眼,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咱们的粮够吃几天?咱们的武器能用的有几把?剩下的男丁有几个?上一次死了多少人?铜山那帮崽子管过我们吗?我不是不想帮你,赶紧把你那个队解散咯,五堂的碉堡跟互联的地道还没修好,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他瞥了眼张虎旁边的孩子,“这娃面生,哪来的?来路不明的别往镇子里带。”
“路上捡的,应该是别的镇逃出来的,话都不太会说了。你给收在堂里吧。”
张大谦皱眉,“养活自己人都不够,还捡别人孩子,叫什么,多大了?”
张虎替孩子答道,“叫龙满。10岁,跟乐乐同岁。”
大谦打了个冷颤,随即说,“这么晦气的名字。对了,你要的紫铜金矛断供了,我只弄到十组行百里,搁在英烈堂。我不是不想帮你,别整天想着逞英勇、做英雄,有本事你把上将豪喊来驻扎我们镇子?当然,来了我们也供养不起啊!现在的主旋律是保命,起码保住咱的镇子。来日方长,深挖洞,广积粮啊。”
张虎嘟囔着,“孩子留给你,我走了。”
“哎,哎,别走啊。我不是不想帮你,你不是有要紧的事要说吗,你丫到底又捅什么篓子了?!”
“咳,我已经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