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感觉如同晴天霹雳,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被废了?
贺相爷也知道贺夫人是误会了,连忙道:“夫人,你别乱想,此事另有原由。”于是,贺相爷这才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上辈子所欠下的孽缘纠缠的事情与贺夫人一一告知。听了贺相爷的话,贺夫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贺相爷患上“神离症”的原因。
“相爷,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在府中为那位……巫夫人立一个牌位,是要将你今生的正妻之位补偿给她?”贺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你确定这样她就会放了你吗?巫夫人,她前世也是一位正室啊。”
贺相爷皱了下眉,贺夫人说的不错,巫清月在前世便是正室,是溪亦寒大摆宴席娶回去的妻子,也是溪家堡的女主人。她缺的,并不是一个正妻之位。
“那可怎么办,难道真要本相把命赔给她吗?”贺相爷愁眉苦脸。
“相爷,不可,你万万不能舍下我们啊。要不,还是试试问看,巫夫人可有其他的要求?不论是什么要求,我们统统答应,好吗?”贺夫人害怕的颤抖,她负责一次又一次的叫醒贺相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贺相爷入梦,一次比一次难以醒来。
可,人不睡觉,也同样是遭不住的啊。
贺相爷点头:“只要她肯放过我,不论她说什么,旦凡能做到的,我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他害怕的便是,巫清月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填命啊!
夜间,又到了睡眠的时候了。
贺相爷呆坐在床边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对桌上的蜡烛,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夫人在桌子边上,放了一堆已经碾磨好的,可以用来提神醒脑的草药汁液,一旦贺相爷唤不醒,她就会把这所有的东西都往他的身上去招呼,强行将他唤醒过来。
“相爷,你不休息吗?”贺夫人摆弄好了一切,坐到了床边。她是没心情睡觉的了,但是贺相爷不睡是不行的,就算今日不睡,明日也要睡,一直不睡,反而更容易失了性命。
她打算守着贺相爷,看着时间把他唤醒。
贺相爷也知道,这一睡下去,便是一场不知胜负的谈判,他有些胆怯,但,即使胆怯他仍要去解决。
于是,贺相爷点了点头,机械的躺到了床上,贺夫人替他拉了拉薄被。
“相爷,别担心,我在旁边呢。”贺夫人说:“我会守着你,将你唤醒的。”
贺相爷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平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很快的入梦,可是这一次,贺相爷躺下了许久,眼睛也一直闭着,但他的神智却格外的清醒。
他能听到旁边贺夫人也轻轻的躺了下来,贺夫人躺下时,身上衣衫发出来的摩擦声,细细的灌注进他的耳朵中,大概是因为闭着眼睛的关系吧,房中的一切细微的声音,都在他的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他甚至能听到贺夫人轻轻的呼吸声,能想像到她起伏的胸口。
贺相爷的眼皮子动了动,没睁开。奇怪,今日他怎么这么许久了,还不入睡呢?
贺相爷又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睡着,没有梦回到溪家堡中。
贺相爷正觉得奇怪和纳闷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自己家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的吱呀声。
这个时间,谁敢进他的房间?
贺相爷心中一惊,他暗想着,夫人,夫人没发现吗?有人进房间了。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说过自己没有睡意,并且也不会睡觉的贺夫人,却反而是躺在贺相爷的身边,睡得极熟。
贺相爷甚至听到贺夫人此时发出来的轻微呼噜声。
贺相爷大惊,糟了,夫人已经睡着了,进来的人是谁,是府中的下人吗?
自己要起来吗?
已经躺了这么久了,都睡不着,如果这时候起来,说不定就会更加的睡不着……
“夫君,你在等我吗?”
倏然间,贺相爷听到了一个熟悉但是冰冷的女人声,听到了巫清月的声音在说话。
贺相爷心底倒抽了一口气,眼睛却仍旧闭得死紧,更不敢睁开了。
他睡着了吗?这是已经睡着了在梦中了吗?
为什么他能听到巫清月的声音,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可是为何他的梦不是在溪家堡中,还是在自己的床上?
“夫君,你起来吧。”巫清月就站在贺相爷的床边上,一袭白衣,披着黑色长发,脸色苍白如纸的她,浑身诡魅至极。
贺相爷再也捺不住,他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房间里,真的出现了巫清月的身影,她就站在床边,一双眼睛仇恨而又残忍的望着自己:“夫君,我们的帐,是时候结了。”
贺相爷哆哆嗦嗦的望着巫清月,望着望着,他忽然间又冷静下来了。
“好。”
贺相爷说。
反正死都要死了,也不怕再畏惧这畏惧那的了。
上一世他所欠下的债,被追到了这一世,便是他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既然躲不过去,何必要畏惧呢。
于是,贺相爷越过了贺夫人的身体,下了床。
“巫清月,我们谈谈吧。”
贺相爷忽然间展现现他身为相爷的风度来,他走到了桌子边,寻了张椅子坐下,示意巫清月坐在他的对面。
“我是该以溪亦寒的身份说话呢,还是该以贺奇的身份对你说话呢?”贺相爷自问之后,又自答:“我看,我还是以贺奇的身份来与巫夫人对话吧。”
“我知道,上一世,我就是溪亦寒,是那个骗了你的,又负了你的溪亦寒。但,这些都已经是百年前的旧事了,如今的我已经名唤贺奇,若不是巫夫人入我梦中,令我重温旧事,我也早记不清上一世的事情了。”
贺相爷慢慢的开头,似乎打算来一翻长篇大论。
巫清月恨恨的瞪着他:“你是贺奇也好,是方奇也罢,只要你是溪亦寒,就是化成了灰,我也定会找到你算这笔帐!”
巫清月脸露狰狞,面上变出一副可怕的表情来:“你以为,你当说一句你换了名,我就会放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