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遥王府里,混进了一个不是冯依依的冯依依,盛语嫣就仿佛是嗅到了鸡肉味的黄鼠狼一样,精神抖擞了起来。可是,当她又摸不准这个冯依依是站在谁的一边之时,她便又觉得踌躇了。
怎么办?如何才能得知这个冯依依是站在哪一边的?她是意有所图,还是心怀不轨呢?
回到沉雁院中,盛语嫣也仍然心神不宁,想着冯依依的身份,想着她的立场,想不出一个结果,她就心烦意乱。
元婵的脸被打得红肿,她回到房中,自己拿了条湿毛帖敷着,看到盛语嫣并未对冯依依做出惩罚就放她走了,元婵的心里极度的委屈。
“荣侧妃,你为何……”她嘟囔着小声道。自己白白挨了巴掌吗?
盛语嫣回头见元婵一副想哭的样子,也知道委屈了她。便说道:“疼吗?”
元婵点了点头。
盛语嫣道:“一会自己去取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
一个耳光换十两银子,对于一名丫环来说,这也足够多的了。
元婵心里是满意了,只是嘴上仍道:“奴婢不是为了银子……”
她是为了荣侧妃的面子。打她,还是当着荣侧妃的面子,这和打荣侧妃有什么区别?
盛语嫣虽然了解她的意思,但是却没有附和她,而是道:“下去好好休息吧。”竟然是不打算再追究冯依依的样子了。
元婵心中憋屈得很,但是没办法,这是盛语嫣的意思,她只能服从。
这天夜里,又到了晚上用膳的时间之时,盛语嫣想了想,便叫来了另外的两名丫环,吩咐他们,一会跟厨房管事的说,要将冯姨娘的饭食,送到她的房里来。
顺便,也派了另一名丫环去通知冯依依,就说晚上叫她到荣侧妃的院子一同用膳。
上一次,荣侧妃也是说要叫她过去用膳,结果,给她用了一顿杖刑。
不过,也因着这一顿杖刑,使得冯依依可以借用苦肉计,博得了遥王妃的好感及她身边两名丫环的认同。因此,冯依依并不想跟荣侧妃计较那一顿杖责的事情。
今日,两人又在树底下有过一番争执,冯依依就想着,若这次去,荣侧妃还敢算计她的话,她绝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她。
冯依依来沉雁院时,依旧是只身一人前来,没带上丫环。
到了荣侧妃的房中时,便发现房里也仅有荣侧妃一人,身边竟然是连一个服侍的丫环都没有。
无人服侍,荣侧妃连倒酒都需要自己动手倒了。
“冯姨娘,你来了。”盛语嫣看到冯依依出现,脸上轻轻的展开了一抹微笑。
这笑容,有几分深怀莫测的味道。
冯依依大大方方的落了座,竟然是连行礼都忘记了。不过,难得的是荣侧妃似乎好像也忘记了这一桩,竟然没有责怪她不行礼。
“冯姨娘,今日午时,本宫心情不佳,多有得罪,还望冯姨娘勿怪。”更难得的是,荣侧妃竟然对冯依依说起了好话。
冯依依知道,这一次不同上次,上次她来,吃不着饭。这一次,看来是可以吃饭的了。
于是,冯依依也不问,就先举起了筷子,夹起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她吃的时候,荣侧妃就是一直在看着,也不阻拦,也不怪她失礼。
冯依依就多扒了几口,嘴里含着饭就说道:“嗯。不怪。”
天黑遥王爷就会回来,遥王妃也会陪着遥王爷。所以,一到了晚上,冯依依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她吃完了饭就会马上回房中去睡觉。
荣侧妃给冯依依倒了杯酒,递到她的面前。见她接过,喝了。荣侧妃又淡淡的说道:“冯姨娘一会吃了完,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没了。睡觉。”冯依依简短的答。
“哦,为何这么早睡?”荣侧妃说。
“没事干就睡觉啊。”冯依依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这块肉是属于侧妃的份例的,她一个姨娘本不该吃到这块成本较贵的菜色。不过都摆在一张桌子上了,她就装不知道,照吃。
荣侧妃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事,她凝望着冯依依,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冯依依吃饭的样子,咀嚼的样子,夹菜的样子,每一样,都透着一股子的……异样。
虽然荣侧妃并未与冯依依相处过,但是也知道,按冯依依的个性,她的举动应该是小家碧玉型的,腼腆内向型的,而不该……是如此外放的。
心中更加确定了冯依依的可疑之处,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试探一下冯依依的立场了。
荣侧妃说:“冯姨娘,可还记得当初你来遥王府之前,杨皇后曾经对你嘱咐过的话?”
冯依依的筷子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顿,继而她又继续夹起菜来。
“记得。”她说。
“那皇后说过了什么?”荣侧妃追问。
冯依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不记得了!”她粗声道。
这一声“不记得”让荣侧妃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这看样子,是要把杨皇后的嘱咐都给抛诸脑后了啊。难道,她是真心想要攀上遥王妃的这根高枝吗?
“冯依依,你是为杨皇后办事才来到这里的。你可别忘记了,杨皇后能让你来,自然也能让你回去。你若是真有想要投二主,那么你可得想想你自己的下场了。”荣侧妃脸色黑沉的警告。
冯依依这被说得,连吃饭的兴趣都没了。
她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冷声说:“哦,是吗?那杨皇后想怎么样叫我回去呢?叫遥王爷休了我?踢我出府?她说的话,遥王爷就会听吗?”
杨皇后自然是没有资格对遥王府的内务事情指手划脚的。上次把冯依依和杨云一块收进来,全凭的是盛语嫣害死了盛太师的那波浪,是跟着涌进来的。但是,有时候,人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荣侧妃似乎终于知道了冯依依的立场了,如果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是站在遥王妃那边的,那么,对她来说,就是毫无利用价值的障碍物。
既然是障碍物,那么,就得移除她!